《穷系统跑路前让我把虐文变甜》海醋宝

71、番外2

　　这是明华离开的第二天，周安阳昨夜一夜未眠，想起明华在这的种种，让他心脏有种被揪着的痛。

　　明明是自己选择让她离开，为什么还要去怀念，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不就想好是这种结果了吗？

　　可是从路人甲口中听到明华昨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后，他就开始魂不守舍。

　　课不去上，饭不去吃，不对劲到就连平时没什么交流的舍友都在问他没事吧。

　　得不到回应的同学，到最后也没在继续管他，又在宿舍了几天后，周安阳第一次出了门，他想去休学，可是他到了办公室后，意外的发现，导员好像不记得明华了。

　　周安阳慌了，他连忙跑去教室，开门见山的询问路人甲：“你记得明华吗？”

　　路人甲还没说话，但露出那茫然的眼神，彻底告诉了周安阳答案，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周安阳有如此反常的举动也吸引了周围同学的目光。

　　不过此时他没有惧怕这种目光，反而去询问：“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明华的？”

　　纷纷摇起的头，让周安阳彻底崩溃，如果大家都忘记了明华的存在，他要该怎么坚持明华真的存在过。

　　现在还好，日子长了之后呢？

　　他会不会逐渐陷入自我怀疑中，或许明华真的没有存在过呢？

　　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而明华就是他太过孤独，想象下生出的产物。

　　周安阳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不能怀疑，明华真实的存在过，他怎么能在她回去的没几天就开始怀疑这种无厘头的东西。

　　周安阳失魂落魄的从走廊走向导员办公室，学还没休完，导员也不太同意，他得去说服对他欣赏有加的老师。

　　“唉，这是哪个女生？我们的合照里面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女孩？不过你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短短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细看还有点婴儿肥没消退，不过我怎么没什么印象？看这样子，好像不是不小心照进去的？”

　　“是不太像不小心照的，可就是没印象。”

　　熟悉的声音，诡异的对话将陷入回忆的周安阳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他抬脚就往韩真那走过去，听对话，他就知道韩真也忘记了明华，不过他不确定的是，她有没有忘记，自己找过她帮忙的事情。毕竟找她帮忙的根本原因是明华，现在主人公从事件中消失不见，韩真的记忆会出现什么偏差，周安阳不得而知，但他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她们讨论的那张照片，可能是明华出现过的唯一证据。

　　因为他记得那张照片，是那次外出游玩她们在车上照的。

　　周安阳找了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漏洞百出的蹩脚理由，将照片要了过来。他去导员办公室前，先去学校的照相馆将照片原样复制了一张，随后将照片又还了回去。

　　虽然韩真表示照片给他也没什么，但他就是执意想要还回去，好像这样做了之后，记得明华的人又多了几个。

　　明华这么爱热闹，珍惜朋友的人，如果除了他没人记得，她知道了会伤心。

　　得到照片的周安阳小心翼翼将角落的明华撕了下来，放进自己的钱包里，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张明华的照片。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孤独的立在上面。

　　那是明华和他一起去孤儿院，在后山的时候拍的。

　　明华在前面摆着姿势，他抓拍着，明华露出明媚的笑容，在他镜头下，特别好看，没什么技术也能抓拍的很漂亮，当他抓拍到这张的时候，立马就去社交软件，把这张照片转发给了自己。

　　那个时候，他对明华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后来，这个女孩成为了他的女朋友，而这张照片的存在他也忘得差不多，直到现在体会到了珍贵。

　　周安阳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将休学手续办完，办完的那刻，他就将所有东西全部带回了孤儿院，包括和明华的回忆。

　　他用这段时间，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计划，而休学就是计划实施的第一步。

　　伴随着所有的人不理解，曹妈的情绪反而是比较淡定的，他刚刚回来曹妈看着他大包小包，虽然有几秒诧异，不过还是微笑着热情的迎接他回家。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无论做什么都有分寸的周安阳，在一周后，第一次从曹妈的脸上看到了失落和失望。

　　可是他没办法。

　　他对不起曹妈，无论是寄予的厚望，还是养育之恩，他都对不起。

　　可是他实在太想念明华了，他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甚至不说话，这样下去，没准他作为主人公的故事能结束。

　　没有人愿意去看一个人每天看书睡觉不说话，这样单纯只为了活着的活着的无聊生活。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多久，他才能看到希望。

　　人活着就是为了有奔头，而他的盼头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可即使这样周安阳也不想放弃。

　　因为一旦放弃，那就预示着，他将永远见不到明华，也彻底放弃了明华。

　　即使没有希望他也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注定会对不起曹妈。

　　这天晚上，他睡不着觉，睁着眼睛在床上不动也不闭眼，除了呼吸任何动作都没有，就安安静静的用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忽然间，他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和一声叹息，周安阳久睁不闭的眼睛眨了一下，因为太过熟悉，无论是这种感觉还是这声音更或者是这熟悉的深更半夜。

　　周安阳动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在乎那么久的坚持会不会功亏一篑，他毅然决定出了宿舍门。

　　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印入眼帘，这个背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陌生？周安阳竟不得而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教育他养育他的女人了。

　　眼眶有些发酸，但他还是忍住了，不过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他声音不大，却清亮的喊了声：“曹妈。有时间聊一聊吗？”

　　不远处的背影停顿了片刻，或许以为是幻听，或许是动作迟钝了些，几秒钟后，曹妈才慢慢转过了身。

　　在月亮的照射下，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站在了不远处的周安阳，知道这不是幻听后，连忙应下：“好好，曹妈有时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周安阳后知后觉，原来他已经回来很长时间了，而这段时间为了实施计划，他竟然没怎么跟曹妈说过话。

　　坐在院中的圆凳上，周安阳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了坐下的第一句话：“曹妈，你还记得明华吗？”

　　曹院长疑惑的摇摇头，随后看着周安阳的眼睛又补充道：“虽然不记得，但总觉得很亲切，好像见过或者听说过。”

　　周安阳看着圆月，好久才露出笑容，不过这笑容好像自嘲，他道：“谢谢曹妈。”

　　这是曹妈用来安慰他的话，这点周安阳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她向来体贴。

　　周安阳说：“她离开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很想她，可如果去见她，我需要一些计划，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周安阳停下，曹妈没打岔，周安阳继续说下去：“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自以为是的想，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可是这代价也是我不想付的，你能明白吗？曹妈。”

　　“总有一些是割舍不下的。”曹妈的回答模棱两可，周安阳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表达。

　　他确实割舍不下。

　　周安阳看着曹院长的侧脸，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顿时泪流满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周安阳的脸上全是泪水，他连忙去擦，可这眼泪却像止不住一样，越擦越多，此时，曹院长也察觉到了周安阳的不对劲，她像周安阳看了过来，从小就坚强的孩子，突然泪如雨下，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虽然心疼，可她却没有像溺爱孩子的父母一般，去给他擦眼泪，等周安阳平静下来，曹院长才缓缓开口：“孩子，你打小聪明懂事，受了委屈从来不说，向来不给曹妈添麻烦，能自己消化的事情的事情向来不让曹妈操心，有时候曹妈觉得这样过度的懂事，在你那个年纪到底是好还是坏？后来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曹妈也帮不了你多少了，可即使这样，你也从没有把这个地方当一个临时居住的地方，你把它当成了家，曹妈也很欣慰你伤心了就回家，虽然回来你也什么都不会说，但是这样也让曹妈很高兴。”

　　说完这些曹院长嘴角都是噙着微笑，她停顿了这一分钟，周安阳也在思考，曹妈突然提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随后曹院长又说：“可是安阳，小孩终究会长大，会离开家，会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不过曹妈这永远是家。”

　　曹妈听懂了他的话，而且预感自己好像要离开她，不过听她的表达她支持自己。

　　周安阳这次过后，再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一天一顿饭维持着体力，每天看书是他的日常，曹妈也没有再半夜的时候来他房门外叹息。

　　她好像知道了周安阳在做一件她所不理解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距离周安阳跟曹院长谈话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这天是很平常的午后，周安阳罕见了从屋里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拿手去挡在眼前。

　　不过很快他就被外面地欢声笑语吸引住了目光，一对开着车的夫妇，正高兴地牵着孤儿院里的一个小女孩的手，在跟曹妈说着些什么。

　　他站在这个地方听不清，不过这样的场面他却是无比熟悉，看着旁边男生女生羡慕的眼光他就知道又有一个小孩有家了。

　　以前有这种场面的时候，他通常是呆在教室的那一个，他下意识的朝教室看去，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习惯。

　　他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周安阳没有犹豫，朝着教室走去，看着正在画着什么小兔，他坐到了旁边问：“不为你的小伙伴开心吗？”

　　“为他开心。”

　　“那你不出去送他一程？”

　　小姑娘抬起头，停下手，问：“为他开心不就可以了吗？反正以后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干什么？安阳哥哥以前也做吗？”

　　周安阳摇了摇头：“不做。”

　　小兔重新低下头开始画画，嘟囔了句：“那不就得了。”

　　周安阳自我嘲笑了一声，怎么还不如个小孩通透，都这么大年纪了。

　　他起身想离开，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说了句：“你觉得曹院长好吗？小兔。”

　　小兔回答：“安阳哥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要这样吃醋，在我心中，曹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小孩稚嫩的语气，像极了他之前在心中暗暗发过的誓，在他有生之年一定对曹妈好。

　　只是现在他好像做不到了，他道：“好好照顾曹妈，谢谢你小兔。”帮我好好照顾。

　　“这点小事还需要安阳哥哥嘱托吗？放心吧。”小姑娘傲娇的回复他。

　　好像一种传承，周安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的心事得到了解决，曹妈帮助过那么多小孩，会得到应该有的回报。

　　他现在也可以安心的去奔赴他的未来，他的全部。

　　只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周安阳回到了屋内，一阵眩晕袭来，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好像感知到了，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