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天涯归处》琵琶妖

28、28真相

　　“亏我担心你们这么久，你们倒是过得欲仙 欲死的啊！”
　　叶白衣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林间传来，伴着一阵风，便跃至周子舒面前。
　　“叶前辈......你怎会在这里？”
　　周子舒一时有些窘迫，从叶白衣方才的话来看，他怕是误会了什么。
　　叶白衣以一种没眼看的表情斜睨着周子舒，以及他身后还没从水里出来的温客行。
　　“你们啊，我真是发什么毛病才决定带你们两个一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世风日下！”
　　“叶前辈，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我误会，你这样，他那样，不用跟我解释了......”
　　“叶前辈......”
　　周子舒还想再解释些什么，身后的温客行不知何时从水里出来，一边缓步走来一边道：“阿絮啊，你别跟他解释了，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成双作对的，羡慕嫉妒恨罢了！”
　　周子舒闻声回头，那人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虽然身上发上还是湿的，却依旧从容不迫地摇着自己的折扇，对着那叶白衣像是很自豪似的。
　　周子舒觉得这样不好，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干嘛偏要拿这事去挤兑叶白衣。
　　旁边的叶白衣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两人的对话，捂了自己的眼道：“我服了你们了，一个两个都快点儿吧，我等得了，你们家蠢孩子可等不了！”
　　温周二人闻言一惊。
　　“老怪物你说清楚，成岭他怎么了？”
　　“丢了！”
　　“嘿你还理直气壮的，他不是跟着你的么！”
　　叶白衣摇了摇头走远，周子舒按下略显急躁的温客行。
　　“别喊了，一同去找到成岭才是要事。”
　　温客行看在周子舒的面子上暂且不吼，却是轻轻搔到周子舒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阿絮，你可欠我一回，日后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温客行说完便笑着走了，周子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又脸热起来。

　　几人在深山中寻了一阵，最终循着那机关人偶找到了龙渊阁真正的所在。张成岭靠着周子舒教的流云九宫步逃了一阵，总算是挨到了师父和温叔前来救自己的当口。叶白衣挟了龙孝那不孝子找到了龙渊阁阁主龙雀的所在，龙雀见到白衣剑后却是十分欣喜地抓住了周子舒的手，忙问起了秦怀章的近况。
　　周子舒肉眼可见的一震，顿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龙前辈何出此言......”
　　周子舒并未再答出什么，一旁的叶白衣却是坐不住，直接问道：“什么秦庄主，秦怀章早就叛出中原武林逃到了青崖山，现如今的鬼谷便是出自于他之手，你倒还和他攀上亲了？”
　　龙雀听闻叶白衣所言愣怔片刻，随即却是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这儿还有不一样的说辞？”
　　叶白衣嘴上不饶人地问着，实则心里亦是有一丝疑问的。20年前他正在长明山上修炼，对于山下发生的事情都不甚了解，更不知自己的徒弟容炫怎么就成了江湖人人喊杀的魔头。此番执意要来龙渊阁，也是存了一份探寻缘由的私心在的。
　　龙雀的笑声愈发大了起来，震得那穿过他身体的铁链都嗡嗡鸣响。龙雀垂下眼来，说出了令众人都为之震惊的一句话：
　　“不是我这里有不一样的说辞，而是悠悠江湖20载，唯有我这个老不死的还知道当年真相！”
　　此言一出，温周二人和叶白衣都是一惊。
　　温客行注意到周子舒的双手在衣袖中握得死紧，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所不知的情绪。眼前人故作坚强的模样忽然让他觉得心疼，便靠上前，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周子舒忽然从紧绷的思绪中抽离，回头看了一眼温客行，那人正和他那粉紫色的外衣一样，带着些温暖春意的神色熨帖着他此刻如坠冰潭的心。
　　温客行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握紧了他。
　　几人听那龙雀将20年前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武库是当初五湖盟和容炫一同建立，得知他们要寻一处保存武林秘笈的场所，秦怀章便将自己早年寻得的地宫，以及自己托人制作的琉璃甲送给了几人，分为五份，由他们各自保管，作为打开武库的锁匙。却不料容炫后来中毒发疯，走火入魔，江湖众人觊觎武库，借此逼迫容炫交出琉璃甲，一番乱斗之后，双方两败俱伤于青崖山。秦怀章外出游历回来，才知变故陡生，心觉琉璃甲其物是从自己所出，亦需由自己终结，但武林众人皆认为失散的琉璃甲定会在秦怀章这个最初的主人身上，一时之间，所有的矛头便又都指向了四季山庄。再之后，便是众人火烧四季山庄欲逼秦怀章交出琉璃甲，但这琉璃甲早就分属于五湖盟五位的手中，他哪里还有，可偏偏那时五湖盟为求自保缄默不言，反倒让秦怀章独自扛下了所有明枪暗箭。
　　周子舒听到此处大为震动，温客行隐隐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不由抚上他的肩以眼神询问，得到的却是周子舒的躲避和否认。
　　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也一直对四季山庄的覆灭心存疑问，但师父带着他和九霄师弟入主青崖山后，便对这段过往闭口不提，只让他们师兄弟好好练功，将来得以保全自己。周子舒一直以为当年那场大火只是一场意外，却不曾想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围攻和戕害。师父选择缄默不言，是不愿将仇恨再传给下一代，而他自己却默默承受了所有。
　　“不对啊，据我所知，四季山庄的防御阵法不是得了你龙渊阁的真传么？你不是亲自参与的建置，难道没有给他设下防火的机关？”
　　叶白衣忽然又追问这么一句，周子舒的心却再次揪了起来。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那件事正要随着叶白衣这句追问被彻底翻出、忆起。
　　只见龙雀沉下了脸，道：这我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照理说，涂过防火油的机关幕是可以挡下一定程度的大火的，再不济，也能为庄中之人争取逃生的时间，难不成，是那防御阵法没有全数开启？”
　　龙雀此言证实了周子舒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可尽管有了一丝丝心理准备，还是在亲耳听到之时叫人失了分寸。
　　周子舒强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微不可查地向后趔趄了一下，恰撞上温客行的胸口。
　　温客行感受到怀中人强忍着的颤抖，微微睁大了眼。

　　龙雀讲完旧事之后一心求死，周子舒用白衣剑将他身上的铁链斩断，老人终于在心愿尽了之后安详离去，周子舒内心却翻涌着不能停息。
　　几人将龙雀下葬后便离开了龙渊阁，叶白衣嫌两人太过墨迹，先走一步，只留下他们师徒一行三人。
　　周子舒跪在龙雀的墓碑前黯然神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张成岭见了师父这般模样，不由问温客行：“温叔，师父他怎么从龙渊阁出来以后就怪怪的呀？”
　　温客行敲了一下张成岭的脑门，示意他不要再说。
　　成岭挨了这一下，便乖乖不再提，温客行心中却是暗暗有了数。
　　白衣剑，秦怀章，四季山庄。
　　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便只指向一个地方——鬼谷。
　　阿絮应是和鬼谷脱不了干系，又或者，他是秦怀章的什么故人，所以才会对四季山庄之事反应如此之大。
　　但无论事实如何，这些人这些事定都是阿絮心中的痛处，若他不想提，那么自己也不会去提起。
　　温客行沉默无言，只是来到周子舒身后，静静地陪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神医谷了也没有甄家夫妇了更没有师兄弟一说了，琉璃甲就当它是锁和钥匙一起的，没有另外单独的钥匙了（问就是私设如山）
*关于阿絮欠老温的那一回，24小时之内就该还上了（认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