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变成猫了！》折荆

4、玩偶之家（3）

　　校长支支吾吾半天，总算吐出一点有用信息。

　　这所学校毕竟是市模范高中，管得严，两个高中男生平日里欺负同学也多是口头威胁，肢体上的冲突不多，所以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

　　校长也搞不明白，“他们真没把同学怎么样，怎么会被恶鬼缠身呢？”

　　带郁北他们看完教室后，校长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郁北和卫海慢慢走出了校门，卫海还对他之前在教室感受到的恶魂气息很在意，“我感觉那些‘恶魂’的气息有点年代了，不像是最近形成的。”

　　校长也没说假话，最近这段时间，除了被恶鬼杀死的几个学生，校园里确实没发生过欺凌致死的惨案。

　　也就是说这恶鬼不是最近才死的人？

　　学校暂闭后，校门口的商店都少有客人了，郁北和卫海走过了一条巷子。就在巷口转角，一个娇小的身影钻了出来，她望了眼前方，发现一直跟着的两个人影突然没了踪迹。

　　女孩愣了愣。

　　“你在找我们吗？”一道男声将她吓了一跳。

　　卫海友好地笑了笑，面对女孩警惕戒备的神情，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跟了我们一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

　　女孩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郁北，比起校长，这个女孩儿的感觉要敏锐多了，她明确知道郁北才是主导者。

　　“我……”她迟疑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们要寻找的恶鬼是谁。”

　　林姣姣也是这所高中的学生，学校被关闭后，她就一直关注着学校动态，直到最近发现校长请了陌生人去学校。

　　“我在网上查过，我知道你们是私家驱鬼师，你们这次就是来将学校的鬼驱走吗？”

　　卫海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我其实了解的比校长更清楚，”林姣姣低声说，“之前学校里就一直有传闻了，说图书馆里面有鬼，经常在半夜十二点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种学校怪谈很常见吧。”

　　“不不不！”被卫海打断，林姣姣有些着急，“这个不一样，死的那些人前一天都去过图书馆，张乾那些人都不喜欢学习，平时哪里会去图书馆啊？他们都是想要去探险，所以故意在半夜十二点去的，结果第二天都死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卫海沉思了片刻，学校里的这种事情，学生确实要比老师更清楚。

　　不过——“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注？”

　　“我、我也想过去，不过后来害怕没去。”林姣姣垂着头，她再次打量了郁北一眼，然后赶时间似的离开了，临走时还对他们弯了弯腰，“拜托你们了！”

　　林姣姣走后，卫海松了口气，“大人，如果是学校怪谈好像就说得通了诶。既然能有这么久的传闻，想必死了有很多年，不是最近发生的。”

　　郁北不置可否，他的视线凝在一处一动不动。

　　卫海瞅了一眼，才发现那是学校旁边的烤鱼摊。可是，卫海摸了摸空空的衣服口袋，有些发窘。

　　出来执行任务忘记带钱了……

　　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需要买东西啊。

　　郁北不带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废物。”

　　卫海：哭唧唧。

　　这时摊子旁走过来两个女生。郁北歪了歪头，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很快就在卫海的眼皮底下，熟悉的布偶猫慢悠悠走到了女生的脚边。

　　“呀！好漂亮的布偶。”

　　布偶猫蓝莹莹的眼睛一眨一眨，松软的毛发洁白如雪，毛茸茸的大尾巴盘在脚边。它微微抬起头望着女生们，好像在等着什么。

　　女孩子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她们将鱼喂给猫咪，又有些担心，“它真的能吃这个吗？不会拉肚子吧，这可不是专门的鱼罐头诶。”

　　可是布偶猫吃得很开心，一点没有不适的样子，她们也逐渐放下了心，两个人拍照喂鱼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还用纸巾帮小猫咪擦了擦嘴。

　　被晾在一旁的卫海非常忧郁。他深沉地看了远处其乐融融的‘三人’，又摸了摸口袋，在此刻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攒钱！

　　他要成为随时随地都能掏出小鱼干的男人！

　　……

　　午夜十二点。

　　郁北和卫海潜入了学校图书馆。漆黑的夜晚只有稀薄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郁北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恶魂’气息。

　　他还保持着猫的形态，因为夜晚潜入这种事情，交给猫咪来做实在是太合适了。

　　只见月光下一团白影在书架上飞快移动，几个跳跃就出现在远处。

　　突然，郁北停住了脚步。

　　面前的‘恶魂’突然浓烈起来。当一个奇形怪状的鬼头出现时，郁北飞快地伸出了爪子，一道寒光闪过，鬼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大人，您没事吧？”另一边的卫海听到声音，也迅速赶来。

　　郁北：“……没事。”

　　被他挠了一爪的鬼头缩了缩，委屈地后退一步，似乎不理解为什么猫咪要抓他。最后他望了望自己，觉得可能是他长得太可怕了。于是他努力收缩了身体，将头拧巴拧巴变成正常的球形，再次凑了上去。

　　“桀桀——哬茂——”

　　郁北：？

　　什么玩意儿，这鬼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鬼：我想吸猫！让我吸猫！

　　“嘭——”

　　恶鬼的身躯消散了一部分。卫海挡在了郁北的身前，气势凌厉，“大人，这种恶鬼不值得您出手，交给我吧。”

　　郁北懒散地摇了摇尾巴，表示赞同。

　　只有恶鬼发出了愤怒的嚎叫：愚蠢的人类竟敢阻止我吸猫！不可饶恕！

　　经过几番缠斗后，卫海将恶鬼关进了随身携带的玉瓶中。

　　“大人，好奇怪啊，这只恶鬼不会说话，却好像还在努力学动物叫。”

　　郁北：“大概日子过久了，老年痴呆了吧。”

　　“原来恶鬼也会老年痴呆吗？”

　　卫海有些惊讶。一开始他还只是怀疑，等到将图书馆的鬼全都抓进瓶子里，他才确信点头，“大人说的真对，肯定是老年痴呆了，一只鬼学就算了，全都在学。真可怜，待这么久都待出病来了。”

　　卫海开心地将瓶子揣进衣服里，“驱鬼完成咯，可以交差了。”

　　可以给大人买小鱼干啦。

　　郁北却望着夜里的教学楼若有所思，“不，还没结束呢。”

　　深渊恶鬼的起源不会这么简单，而且……“你还记得那个女生怎么说的吗？”

　　卫海：“学校怪谈那个？”

　　“她说，她知道我们要找的恶鬼是谁。”

　　“谁”一般是单指，说明她知道恶鬼是一个。可是现在盘踞在图书馆里的可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卫海皱起眉，“不过，这群恶鬼的‘恶魂’和残留在那间教室里的是一样的，他们确实是凶手。”

　　“嗯，这些人是他们害的。”郁北想了想，“你先这样告诉校长吧。”

　　校长得知恶鬼被抓到后，非常高兴，还在最开始定的价钱上加了一笔。他兴高采烈地将郁北他们送出了学校，没过几天就让学生回来上课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直到突然一天，某个班的几个学生昏倒在地，送到医院后始终昏迷未醒。这次校长没能将消息压下来，连带着之前的种种事件，最后闹大了，传到了市里的官方驱鬼中心。学校被勒令暂停，校长也被停职，官方决定要派人前来查探情况。

　　官方在采取行动的同时，郁北他们也在采取行动。不过他们找上的不是校长，而是林姣姣。

　　林姣姣发现他们找上门来时有些惊慌，她住在市区角落的“贫民区”，蜗居在一个小房间里，据周围人说，她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般都是她一个人生活。

　　“你们来做什么？”林姣姣强装冷静。

　　郁北望了眼摆在她书桌上的课本，淡淡道，“这一次停课，你好像并没有很惊讶。”

　　林姣姣不吭声。

　　“因为你早就知道，恶鬼还留在学校吧。”

　　林姣姣猛地抬起头，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没有抓到是你们能力不够，跟我没关系。”

　　“你说过你知道恶鬼是谁，”郁北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听起来，你好像认识恶鬼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不都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还不走啊？”

　　卫海解释道，“现在官方已经介入这件事了，就算你不告诉我们，等官方找出恶鬼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而且，如果让官方来定性，恶鬼的下场会很惨。”

　　林姣姣的神色微变，却还是嘴硬，“反正我什么都不清楚，不关我的事。”

　　“你是想保护他吧。”

　　“……什么？”林姣姣没反应过来，郁北的话让她警惕起来。

　　“你故意用图书馆里面的那些恶鬼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你想让他们替代他被抓走。如果你真的想要保护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们能够净化恶鬼，可以帮你救他，”郁北沉声道，“你如果不说，等到他被官方找到，等待他的命运就是被消灭。”

　　林姣姣的眼里划过一丝挣扎的神色，她犹豫再三，就在她要开口时，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声。

　　像是有人在大声叫骂。

　　“林姣姣！你个害人精，你还敢心安理得地坐在家里！你害死了我儿子！那么多人被恶鬼索命，怎么就轮不到你呢！”

　　“你等着吧！你骗我儿子钱不够，还害死了他，你一定会偿命的！”

　　“要不是你，我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没了！他大好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

　　等到林姣姣走了出来，叫骂的中年男人发现她身边还有两个陌生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嘲笑，“没父没母的，果真没教养，天天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鬼混！”

　　林姣姣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神情麻木，“行了，你再骂下去我就报警了。”

　　中年人怒不可遏，“你害死我儿子，竟然还敢报警对付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没说两句，他突然眼眶一红，情绪崩溃地哭了起来。周围邻居推开门看了眼，又见怪不怪地关上了门，很明显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中年人哭了后，林姣姣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她倒了杯水给他，却被一把推开了。中年人恶狠狠地盯着她，眼里都是痛恨的神色。

　　“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郁北示意卫海上去问问情况。

　　卫海问了几句后，中年人的情绪稍稍稳定，或许是想找人倾诉，他自己都等不及要将事情都告诉卫海，再问问他公道在哪里。

　　卫海勉强梳理完事情经过，“你的儿子是意外车祸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骗我儿子钱，我儿子怎么会跟我吵架？怎么会离家出走，最后被车撞到？他一直都那么乖啊，就是被她给带坏了！”

　　郁北瞥了眼林姣姣。中年人在控诉时，她的脸上也显出几分自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