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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向晚迷迷糊糊中被窗外的阳光晃了眼,慢慢的醒了过来。
      头好痛……
      昨天……
      是了,和白白一起喝了酒,然后,然后?
      然后好像是搂着毛茸茸暖烘烘的白白睡着了。哎呀,可不能被别人发现白白在她屋里过夜了,不然肯定又要被傅延好一顿训。
      “白白,白白,快起来,趁着嘉言哥没醒赶快回去!”她伸手去推旁边,不意推到了一条精瘦有力的臂膀。
      顿时,向晚的脑子卡住了。
      她几乎是僵硬的、缓慢的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一旁,被她亲手摇醒,正寒着面孔盯着她,一言不发、片缕不着的傅延。
      昨天?昨天……昨天???
      哎呀,老天爷啊,她怎么都记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了啊!!!头好痛啊!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他屋里来了呢?!现在怎么办啊???
      屋里寂静无声,禾向晚尴尬的恨不能把头埋入被中。而傅延阴翳的眼神在上下扫射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剜两个洞下来。
      “二公子,您起了吗?若起来了,苏先生请您移步凌全堂。” 恬云清脆甜美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她进出轩勤殿各处一向自如,说话间便伴随着门即将被推开的吱呀声。
      禾向晚脑中一片空白,既紧张又窘迫,穿衣服是来不及了,她只好紧紧地抓着被角,缩成一团。
      傅延脸上倒不见十分慌乱,他边起身半挡在向晚前面,边扬声说道:“恬云,你先别进来,去偏殿催一下早膳,我想喝点龙井再过去。”
      那只已经半伸进门槛内的月白软缎绣鞋上,净白如玉的纤细脚踝显得十分秀美,它的主人似有迟疑,须臾淡淡回道:“好的。

      凌全堂。苏慕满面愧色,正在和风尘仆仆的禾望舒小声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延进屋,禾望舒抬头看着他,面色阴沉,神情复杂。
      这亦是傅延意料之中的场面,他向禾望舒见了礼,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会娶她。”
      禾望舒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当初我只想让晚儿做个普通人安稳度日,不想让她沾惹修真界的纷扰,是你的师父苏慕再三求到我门前,碍着老友的面子我才勉强同意了。我反复叮嘱了诸项事宜,包括我晚儿到十八岁便不再做你的灵侍,包括不能灵修,这些都是你与你师父知晓且同意的,我想你百年仙门也该一诺千金。怎地如此行径食言而肥?!无耻之尤!你以为我晚儿稀罕与你结姻?!”
      傅延回道:“此事是我一意孤行所为,徒儿之错,与师父无关,望伯父见谅,可以给我机会弥补。但想来伯父如此为向晚谋划,想必是早就明了她体质特殊的缘由吧。”
      禾望舒却不想多说:“罢了!旁的事多说无益!不必再提!既已如此,此事只你、苏慕与我知晓便好,免得徒增纷忧!”
      傅延再拜:“我心意已决,愿以亡母起誓、性命为诺,护她一世周全。”
      禾望舒竖眉冷笑道:“既然你如此珍惜晚儿,那若是我要你抛弃一切,无论是世空门公子的身份,亦或是更加显赫的地位,只让你与晚儿隐居于荒山野岭之中一生一世,你可能做到?”
      傅延猛地抬头,满面掩饰不住的疑惑与震惊,他自然是做不到的,可是为何,禾望舒会对着天赋异禀的女儿存此种隐世的想法?
      苏慕连忙拦下话头:“望舒兄莫开玩笑,我这徒儿虽不争气,却也是有些志向抱负的,何况若无能力地位,如何能护得晚儿周全?”
      禾望舒点点头:“这话方是正理。你若想自身与晚儿平安,现下便勤加练功为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禾望舒扭头瞪了苏慕一眼,苏慕立刻摆手喝道:“孽徒,还不滚出去!”
      傅延走后,禾望舒面色稍霁,对着苏慕道:“此事你应该知道轻重,若被旁人知晓,我晚儿性命堪忧。”
      苏慕歪过身子凑近禾望舒耳边,轻声试探着:“你个老东西,骗骗世人也就算了,连我都不明说,晚儿那孩子天资如此卓越,你到底使了何种手段遮掩了?未免太小心些!难不成别人不害怀永这样的净灵,却去害你的女儿呢。”
      禾望舒沉默半响,只道:“她并不算是净灵。”
      苏慕想着傅延近日的功力,的确可以进步神速来形容,可是延儿的武力比之傅昌颂,却仍有距离。但禾向晚不是净灵,难不成是比净灵更厉害的纯灵?这完全不可能啊,纯灵已经消失上千年了,连书里的记载都少之又少,禾望舒自身也只是普通灵侍而已,向晚的母亲许闻华更是一个连暮净术都不会的凡人。但他是熟知禾望舒脾性的,他若不愿意说的话,多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于是苏慕只得干巴巴地捋着胡子,笑了两声,道:“给我那个徒儿倒是便宜他了。”
      禾望舒冷哼一声,道:原本我只想等晚儿岁满十八便来要人,以后也只想着带她和夫人避世度日。可现如今……”
      苏慕拍拍他的手,只觉得禾望舒指尖寒冷如冰:“你也莫要杞人忧天,先不提我们世空门还有席怀永这个净灵惹人眼红,替晚儿挡在前头。如果我徒儿功力日增,可以坐上世空门掌门之位,晚儿便是掌门夫人,这又何愁之有呢。”说到此处,他似有触动,垂下眼帘,沉声说道:“我一辈子未曾娶妻,看着延儿,只当是我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况且当日若不是我无权无势,也不至于护不住我心爱之人,这种痛楚,我不想延儿再承受一次了。”
      禾望舒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不语。

      禾向晚难得见到父亲,高兴地撒娇撒痴,叽叽喳喳和父亲说个没完。禾望舒见到爱女,自然也不再紧绷着脸了。
      “母亲怎么没和您一道过来?也不想女儿了。”
      “这次我来得急,怕她劳累,就没让她一起跟着。”禾望舒慈爱地看着女儿,笑容满面。
      向晚吐吐舌笑道:“我当然知道啦,母亲最疼我了。”
      正说话间,席怀永来了。他向来喜着素衣,一袭白衣胜雪,兼着身量纤薄欣长,直如芝兰玉树一般,黑发简单的束起,几丝碎发垂落额角,在莲花般的眼眸旁轻微扫动着,更显目光柔软内敛,增添了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向晚见到师父,心里五味陈杂,表情便难免有些不自然。这边禾望舒关切地问道:“怀永,许久不见,怎的又清瘦了许多。”
      席怀永笑道:“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近日着了些暑气,多谢族长挂怀。”
      禾望舒又道:“你行事一向稳妥,这些年多亏了你对向晚的悉心指点,她的暮净术已然小成,但这丫头本就天资浅薄,倒也不指望她能有你这般修为了。况且你精神欠佳,我想着,以后便让她自行修习即可。”
      席怀永心中疑惑,面色却如常,嘴上轻轻应道:“一切听凭族长吩咐。”
      向晚见他如此轻易的便应允了,心里却又泛起莫名酸楚,只皓齿轻咬下唇,扭过脸去,站在一旁绞着手指不说话。
      寒暄一番后,怀永离去。禾望舒这才开口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禾向晚先是说着:“没什么…”见父亲仍旧望着自己,便嗫嚅道:“只是女儿不经意间发现师父与大公子灵修,见面有些…”
      禾望舒先是一怔,忙的起身,见屋外无人,这才掩门回来,低声问道:“此事你可与旁人提起?傅延、苏慕可知晓?”
      禾向晚见他神色紧张,觉得奇怪,回道:“不曾与他们提起过。”
      禾望舒这才慢慢地坐下,手却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着,良久,道:“你切记!此事千万不能与旁人提及,男男灵修乃是修行大忌,若被别人知道,你师父可就活不成了!”
      灵修一则,既是阴阳调和为主,故需男女双方身灵合一,心无旁骛方能奏效。而男男灵修,阳阳相冲,不仅于功力无益,反而有走火入魔之忧。
      向晚是不知道此则关窍的。
      但席怀永,却了于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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