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巢》凤梧恙

32、一世同心篇-第九章

　　跨年夜晚上电影放了些什么，方墨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何砚的侧脸，方墨看了个门清。
　　黑暗之中，被何砚扒拉下来的爪子，就那么一直牵在一起。
　　其实，何砚跟方墨平时打打闹闹，肢体接触本来就很多，这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只是方墨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而现在方墨不敢动，何砚没有动，俩人就一直保持着原样。方墨时不时悄咪咪地瞅一眼何砚，何砚就一直看着电影，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见何砚没有任何动静，方墨又有些失落，紧张的心情平缓下来，趴在桌子上，慢慢睡着了。等方墨醒来，何砚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方墨轻叹一口气，装作伸懒腰地样子，默默抽回了手。
　　“你可终于醒了，我都怕一会儿点名我得一个顶三。”何砚调侃道
　　方墨白了他一眼。
　　“万凌昂和袁朗都走了？”
　　“嗯，早就跑了。”
　　“这个电影还有多久？”
　　“没几分钟了。”
　　“一会儿去哪？”
　　“回家。”
　　何砚是帝都本地的，就住在西城区。
　　方墨有些难以名状地失落，抬头看了一眼表：“这个点了，你再不走就赶不上地铁了吧。”
　　何砚笑了笑，偏过头看着方墨：“你是不是傻，我指的是宿舍。”
　　“你妹的！”方墨笑骂道，作势就要拧何砚。
　　何砚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装作娇弱地往桌子里缩，像个受气包一样。
　　方墨苦笑不得。
　　这样也挺好，可能也最好。

　　凤凰巢，小白靠着沙发，漫不经心地嚼着爆米花，觉得不香了。
　　“就这？”小白觉得自己白期待了，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劲爆，标注单相思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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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墨被小白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吃个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凤小恙拍了小白一巴掌，转头冲方墨说道：“恕我冒昧，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你应该也会觉得很开心吧？”
　　方墨抬头看了一样凤小恙，点点头，眼中的憧憬骗不了人。
　　“那后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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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方墨心里想。
　　自从上次看电影，方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对何砚的感觉就有些怪怪的。
　　方墨有自己的好朋友，谭妍儿。
　　“你真喜欢上他了？”
　　“嗯，好像是的。”
　　“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对我跟别人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方墨记得又一次……
　　“小墨，帮我带个饭？”何砚又摊在床上装死了一下午。
　　“你想屁吃！”方墨头都不回：“没看见我忙着吗？凌昂的资料明天就要用，汉音课明天要交讲稿。”
　　“那你不去吃饭吗？”何砚冒个头出来。
　　“大哥，你就不能让我歇一歇。”方墨有些气，不帮忙就算了，还提这提那。
　　“何砚，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吧。”万凌昂麻烦方墨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要去买饭。
　　“爱死你了，我想吃牛腩饭。”方墨很开心，美滋滋地把饭卡递了过去。
　　“你吃啥？”万凌昂冲何砚问道。
　　“哼！不吃了。”何砚傲娇地把头缩了回去，不再言语。
　　万凌昂哭笑不得，看向方墨。
　　“不用管他，爱吃不吃！”方墨搞不懂这位大爷今天又犯什么病，有点搓火，所幸不管他。
　　临近熄灯，方墨准备上床。何砚噔噔噔地跑下床，直愣愣地站在方墨旁边。
　　方墨不想搭理他，但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干嘛？”
　　“饿。”
　　“下午给你带了饭你不吃。”方墨扭过头，皱着眉说道。
　　“不想吃。”
　　“浪费！”
　　“饿。”
　　“饿着！”
　　沉默一分钟。
　　“饿。”
　　方墨继续看书。
　　“小墨，我饿。”
　　“啪”的一声，方墨把书拍在桌子上，一副凶神恶煞地表情看着何砚说道：“真想把你饿死算了。”
　　一边说一边换衣服。
　　“还不换衣服？吃不吃了？”
　　何砚反应过来，美滋滋地去换衣服。

　　还有一次……
　　方墨一边吃薯片一边看书。
　　何砚球队朋友过来，赵蓝，住三楼，跟何砚一个专业。
　　“嘿，砚哥！”赵蓝趿拉着人字拖，拿着包薯片来找何砚闲聊。
　　方墨认识这个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何砚把自己的凳子让给赵蓝，自己拖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中间，挨着方墨这一边。
　　“砚哥，来点？”赵蓝把手里的薯片递过来。
　　“不了，你吃吧，我最近上火。”何砚婉拒。
　　方墨原本看着小说，下意识从拿了几片薯片，扭头喂给了何砚。何砚也没有迟疑，张嘴就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地停顿。
　　吃薯片？上火？？

　　还有……
　　“行了，别生气了。”方墨摇了一下何砚的肩膀。
　　“没，我怎么会生气呢？”何砚头也不回，阴阳怪气地说道：“不就是爽约吗？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就事论事好吧，我什么时候爽约了？这次有急事啊，我不也跟你说了吗？”方墨很生气，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都迟到了半个小时，还不算爽约！”何砚蹭的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反击道：“你早就答应一定会来看的，半决赛诶，不比那个什么师兄的资料重要？！”
　　“别人也是公开大赛，备份除了问题，实在没办法才找我帮忙送一下资料的啊。那资料就我这里有，人之常情好不好！”
　　“那我的球服就不重要了吗？我差点上不了场！！”
　　“你球队不是本来就有备用的吗？”方墨皱着眉：“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下半场才上场的啊，我到哪之后你换完衣服不还跟我吵了十分钟吗？！”
　　这叫差点没上场？？
　　“先不说这次。”何砚话锋一转：“你之前鸽了我好几次怎么说？”
　　“我天，什么时候？”方墨懵圈了。
　　“省赛备战最后一次训练，你晚到了5分钟。”何砚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道：“还有上次小组训练，你也晚到了1分3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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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方墨懒得跟何砚废话，转身坐在自己位置上。
　　何砚站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就离开宿舍。
　　“到底是谁在生气？”万凌昂悄悄地问袁朗。
　　“不知道啊！”袁朗也一脸懵逼。
　　“他俩为啥吵架？”
　　“不知道啊！”
　　方墨心里烦的很。何砚对他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方墨心里很清楚，他也很清楚何砚哪都好，就是偶尔会很轴，还很幼稚。就比如说现在，方墨简直搞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气的？
　　过了半个小时，何砚推门而入，万凌昂跟袁朗下意识看了一眼何砚。
　　何砚手里提着一堆零食，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一进门就走到方墨身边，一句话不说，只是杵着。
　　“干嘛？”方墨根本没有认真在看书，一副心思都搭在门上，何砚刚进来，方墨就知道了。
　　何砚不说话。
　　方墨见状，起身就要离开，但被何砚一把按了下去。
　　“给你的。”说完，就把一包零食扔到方墨桌子上。
　　方墨哭笑不得，貌似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这包零食，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别生气了。”方墨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何砚发的消息。
　　方墨抬头看了眼何砚，受气包似的表情。
　　紧接着，又有一条消息。
　　“该你道歉了。”
　　方墨差点笑出声，调整好表情，十分郑重地说道：“这次是我不对，下次绝对不会爽约了。”
　　何砚还是没动。
　　果然不一会儿，又来一条消息。
　　“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一切以我为重。”
　　“除了你父母。”
　　方墨实在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引来万凌昂和袁朗的围观。
　　但好在何砚还知道羞耻，赶紧把方墨的手机抢了过来，一副拼命地表情，誓死不让他俩看手机。

　　“你确定情节不是你编的？”谭妍儿沉默了几秒。
　　“我有病啊，骗你有啥好处。”方墨反问道。
　　“啊啊啊啊！！！！！”
　　方墨没有一点点防备，耳膜遭了一波罪。
　　“你是想搞死我吗？”
　　“我天，我是真没想到，这种情节还能让我遇到。”谭妍儿异常激动，恨铁不成钢地语气说道：“你是傻吗，这肯定是对你有有意思啊！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把握住！”
　　“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很主动啊，万一我理解错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方墨心里是有担忧的。
　　“你知道的，华国同性恋暂时仍然是不被主流接受的。”谭妍儿冷静地说道：“我觉得，按你所说，你未来未必能碰到比他对你更好的人。如果错过，你会后悔。即使会错意了，早点死心，总比你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强。”
　　方墨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之后的某一天，宿舍就剩方墨跟何砚两个人。
　　何砚让方墨帮忙看一下资料，习以为常地把方墨一把薅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此时袁朗和万凌昂正好回到宿舍。
　　“啧啧啧，砚哥，你跟方墨这关系，一般情侣看着都会眼红。”万凌昂见怪不怪，何砚跟方墨关系好，这个都不是秘密了。
　　“就是，我跟学姐也不过如此了。”袁朗一边吐槽，一边秀一把狗粮。
　　何砚回了他们一个眼神，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方墨心里却觉得，就趁现在吧。
　　“哇，你不会是Gay吧？”方墨半开玩笑地说道。
　　“对啊。”方墨很了解何砚，他这是在开玩笑。
　　“我去，那我得离远点。”方墨作势要下来，这不是开玩笑。他快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了，心乱了。
　　但何砚却用胳膊把他抱得死死的，不让方墨下去。
　　“你这样，万一我喜欢上你怎么办？”方墨本想半开玩笑地说，但表情和语气已经出卖了他。
　　何砚也是一愣。就像方墨了解他，他也了解方墨。这个状态，不像是作假。
　　“你不会真的是？”何砚没有直说，左手食指做了个弯曲的状态。
　　“哈哈，怎么可能？”方墨明白了，装作洒脱地说道。
　　“我就是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