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巢》凤梧恙

28、一世同心篇-第五章

　　方墨抬头盯着眼前笑得有些猥琐的凤小恙，过了好久，才冲着旁边的小白，小心且认真地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日常犯傻而已。”小白抱着一杯奶茶，随口吐槽。
　　凤小恙又一巴掌拍下去，却拍了个空，已有准备的小白十分机灵，躲到方墨身边。
　　“重新认识一下。”凤小恙无视小白吐舌挑衅，面前的事情更加重要。
　　“我是凤小恙，凤凰巢的老板。”
　　休息了一阵，方墨没那么难受，也慢慢对周围恢复了基本认识。
　　“我叫方墨，帝大中文系大二学生。”方墨边说边四处打量。
　　“你对之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比如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有些模糊的记忆，但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我好好像去公主坟后面的山坳散步，然后就不知道了。”方墨揉揉脑袋，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心情不好，注意力不集中，一不小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摔晕了过去。”凤小恙张嘴就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在坡南采药，正好碰到，所以把你带回了。”
　　“额……”方墨半信半疑。
　　旁边的小白小嘴开成O型。比不了比不了，这忽悠人的功夫我还差远了。
　　“多谢，但为什么没有送我去医院？”帝大高材生，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凤小恙早有准备，调整坐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有我在还需要去医院？”说罢，手指微动，一股柔和的灵力将方墨托起。
　　“哎呦，艹！”方墨猝不及防，在空中手舞足，惊疑不定地盯着凤小恙。
　　“我是神仙，你可以理解为月老。”方墨的表情凤小恙很受用，为了能尽快跳过这些质证环节，凤小恙决定哪个刺激来哪个。
　　“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带你出去转一圈。”凤小恙阴险地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地球上投吗？”
　　“不不不不！我信，我信！”毕竟是自然科学的好孩子，方墨心里信了□□，只是世界观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纠正过来的。
　　“那个，可以先放我下去吗？”
　　凤小恙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也不需要再调戏方墨。
　　惊魂未定的方墨搓搓手，又揉了揉脑袋，看到面前的水杯，大灌一口。
　　“您真是月老？”方墨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准确说不是，但也差不多，你可以这么理解。”凤小恙有心想解释一下，但觉得这再来一下，怕这个孩子傻掉。
　　“能让别人喜欢我的那种？是要真心喜欢哦。”方墨眼中忽然有了光。
　　“哈哈，你不觉得这两句话自身就是矛盾的吗？”凤小恙摇摇头，慢慢开解道：“能用外力让别人喜欢你，还能算是真心吗？”
　　“也对啊，其实我也看不惯一些月老的设定，牵跟红线就能让两个人互相喜欢，这跟嗑药有什么区别。”方墨有点泄气，仿佛呓语般自说自话。
　　凤小恙有些好笑。
　　“啊，没有再说你啊。”方墨绕过弯儿来，急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影视作品中的设定，呃，您能理解影视作品吗？”
　　“哈哈哈哈！”小白一口奶茶喷了出来，大笑道：“老板，他以为您是个老古董！哈哈哈！”
　　凤小恙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但想着在外人面前，还是忍住了。
　　“你把我当作同龄人就好，只是有些特别的力量，没什么的。”凤小恙见方墨基本接受了自己的存在，觉得是时候推进工作了：“按照你们的习惯，我的官方职称叫做定缘仙，负责情缘一事，为受情所困的生灵开解，并给出指引。跟一般的影视作品设定完全不一样，我们并是广接天地间所有的姻缘祈求，而是随缘而定。咱们能在山脚相遇，就是缘分。”
　　方墨大概听明白了，有些期待地问道：“那我这是算是很走运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凤小恙点点头。
　　“那我能问一下，您、你找我做什么呢？或是要怎么帮我呢？”
　　“情缘一道，可遇不可求，开解受困之人，是我们根本职责。”凤小恙看到方墨一脸困惑，继续解释道：“简单来说，我们会帮你认清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你所喜欢之人与你之间是否有在一起的可能。”
　　方墨还是不太懂的表情。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情感咨询师！情感咨询师懂啵！”小白嚼着杯底的珍珠，一副看傻子地表情看着方墨。
　　“啊！”方墨瞬间失去精神，失望之情，一览无遗。
　　“哎，你这是个什么表情！还有，小白你会说话就多说点！”凤小恙面子有点挂不住，方墨的表情是在质疑他的专业性。
　　“没有没有，只是跟我想的有些差距。”方墨赔笑道。
　　“哼！跟你讲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小恙表情严肃道：“你要明白，爱情是奢侈品。千百年来，不管世道如何变化，歌颂爱情的名篇都能跨越时间感动不同时代的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有共鸣吧。”文学院的学生，各类著作多少都有所涉及。
　　“一方面。”凤小恙认真说道：“归根到底，是稀少。”
　　“能够跨越千万年而不朽的作品，无一不是人们心中对情爱最美好一幕的勾画，这种极致之美正是因为罕见才那么珍贵，那么令人心之所往。”
　　方墨听完再次沉默。
　　“老大，您别说了，”小白憋着笑，“您再说下去，这孩子估计更灰心了。方墨，你别灰心，他文化浅，抓不到重点，你别介意。”
　　“我TM……”凤小恙强忍着吐槽，看了看方墨继续解释道：“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辩证关系懂不懂？珍贵导致稀少，不也证明稀少导致珍贵吗？要是随便几句花言巧语，随便几个礼物，或者所幸砸个几十万就能得到，那你还会刻骨铭心吗？”
　　方墨细细思索，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又来了精神。
　　“额，如果随便给我几十万，我觉得我可以。”小白咧着嘴傻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生活场景。
　　“咻”的一声，一道白色的虚影从方墨眼前飞过，“啪”的一下，小白整个人嵌进了墙里。
　　凤小恙收回大长腿，总算是出了口气。
　　“他、他这样没事吧？”方墨弱弱地问道。
　　“没事，不用管他。”凤小恙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总之，你要明白，我会帮你，首先是你有真心喜欢的人。作为定缘仙，我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方墨点点头，问出了关键问题。
　　“你先说一说你的故事吧。”
　　一听有瓜可以吃，小白唰的一下冲回自己的位置，不知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一盒爆米花，眼冒金星盯着方墨。
　　“我准备好了！”
　　凤小恙无奈地扶额，指着卫生间说道：“先去把您的尊容收拾一下！”
　　华国民众普遍认为，高考是人生很重要的一个坎，是能决定人生方向的一次大考。方墨属于非典型的乖学生，不拉帮结派，不沉迷网络，成绩也算优异，但他并不醉心学习，只是有点小聪明，喜欢看一些杂书，经常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喜欢发呆，班主任不止一次跟他谈过话，说他再稍稍用点心，国华帝大之流随他挑。
　　方墨并不叛逆，只是性格上紧张不起来。方爸方妈对他一直很满意，并不苛求他需要到达什么样的状态，尽力就好。所幸，高考场上，方墨超常发挥，分数比较客观，他自己很满意。但他班主任却为他惋惜，这个分数帝大可挑选的专业并不多。方墨很感谢这位有些中年发福的和蔼地中海大叔，报考志愿时，把帝大所有他能够挑选的专业罗列的一清二楚，最后方墨选择了中文系。班主任很高兴，觉得方墨终于认真了一回，毕竟帝大以文学类专业闻名，但方墨并不这么想，他只是喜欢看一些文卷札记，感觉这个专业应该比较合口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结果都是方墨顺利进入帝大文学院中文系。
　　新生入学，是任何一所高校最受关注的大事件之一。新生即将开启新的人生经历，老生又迎来一批新的“侵蚀”对象。相对于报道点的热闹非常，方爸方妈比方墨更加激动。方墨并不反感人潮，但更喜欢安静。在迅速弄明白流程之后，方墨拉走激动异常的爸妈，提交各种资料后，准确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楼。
　　方墨住的宿舍楼叫仙居，仙居3号。
　　方爸当时幽幽地说过一句话：“仙居？这里面住的是鬼仙吗？”
　　方墨觉得很好笑。楼确实有些破旧，有种上世纪90年代的风格，只是建材扛不住岁月的研磨，被侵蚀的有些严重。方墨到能接受，因为周围的环境十分清静。仙居3号是最后一栋，在最角落，三栋仙居排排建，可能当时帝都土地还不是很值钱，楼与楼之间的间隙很大，目测有两三百米距离，按现在地产商，这距离足够再挤下一栋大盘。
　　“没准里面挺好的。”方墨宽慰着爸妈，瞅了一下门号，215，还好不算很高，拎过行礼，就要往上爬。
　　“妈，我到宿舍楼下了。”
　　“还行吧，跟鬼屋基本一个级别。”
　　“开玩笑的，好歹是帝大的宿舍，怎么可能那么差，您怎么这么不禁逗。”
　　“哈哈，行了，我先上楼了，你先忙，注意身体啊。”
　　男生声音不算大，但周围太过安静，方家一行人下意识向男生看过去。
　　想必也是这栋楼的学生，方墨心里想。
　　男生也看到了他们的目光，咧嘴一笑：“以后夜路得找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