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巢》凤梧恙

2、命中注定篇第二章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段不断学习的过程，人与人之间除了在智商的差别外，学习能力的强弱也是决定其发展高度的重要因素。学习能力是指了解、理解并掌握新事物的能力，而考试成绩的高低、取得奖励的多寡则只是衡量学习能力的一个方面。
　　看着讲台下这些纷纷表达羡慕的同学，辛渊嘴角泛起一丝不意察觉苦笑。正如众人所想，对拥有急速学习能力的辛渊来说，这些应试的内容完全不在话下，但是再如何的急速，都突破不了时间的限制。
　　不管校园的学习成绩如何，正常的学生都拥有十几年的时间，但是辛渊只有24小时。为了能够过好这每一个最后一天，辛渊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筛选了浩瀚知识库中的一个婴孩成长必须的内容，整理成册，分类标注。在经过近一年时间内的整理，辛渊终于完成了一套完整的学习流程线。在每一个黎明前的黑夜，辛渊都会跟着这套流程，掌握成为这个年纪所必须的基本内容，才慢慢让辛渊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
　　在初中，也就是辛渊刚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每天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充能完毕，但是随着年岁的变更，辛渊必须不断更新补充新的内容，而现在每天辛渊需要至少四个小时才能了解所有的内容。辛渊曾经推算过，以每天早上八点计算，即使按照线性关系增长，这些时间只够辛渊成长到24岁，更何况随着年龄的成长，辛渊需要接受的信息更多，学习时长也必然更久。
　　虽然已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每每想到这里，辛渊还是会暗自神伤。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现在不是他能随意悲伤的时候。辛渊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调整一下，转眼又是那阳光灿烂的小少年。
　　还好，大家都在讨论这听起来就十分荒谬的消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小失态。环视一圈，辛渊突然发现人群之中还有一只立于鸡群的大白鹤——顾辰。
　　辛渊微微一愣，在他现有的理解来看，顾辰的反应有点过于淡定，令人费解。辛渊看着顾辰，微微一笑。
　　“哈，我没说错吧！”八卦小王子压低声音说道：“但打死你我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病！啧啧，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顾辰目不转睛地盯着辛渊，没有理睬旁边呱呱半天的罗明浩。
　　罗明浩有些不满，推了推顾辰，“哎，老子说半天了，你倒是给个回音啊！”
　　“啊？”顾辰回过头看着满脸愤懑的罗明浩，说到：“嗯！”
　　“嗯你妹妹个毛线！”罗明浩低声咆哮道，下一瞬就又扑扇着那双水灵灵的桃花大眼，嗲着嗓子说道：“好你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看到新的漂亮小可爱，连旧识都不认了！”
　　伴着罗明浩做作的声音，周围的同学都窃窃私笑，向他俩张望过来。顾辰则一身恶寒，恶狠狠地盯着罗明浩。罗明浩则嬉皮笑脸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拿着校服外套，作犹抱琵琶半遮面状，更引得大家哄笑不已。
　　“浩哥，您这小娘子演的太入神了，把我的魂都快勾走了。”前桌张磊回头冲着罗明浩调笑道。
　　“死远点，鬼才要你这样的大黑疙瘩！”罗明浩满脸嫌弃。
　　“你妹…”张磊气急，起身就要暴打罗明浩。
　　你来我往，动静不可谓不大。
　　“张磊！罗明浩！要翻天了是吧！”孟言一脸怒气地盯着这俩傻货，十分头疼。
　　“一会儿上课，抽查《岳阳楼记》！要是没背下来，二十遍！其他人也一样。”
　　不管什么时候，背课文是“镇压”熊孩子们最好的手段。看着这些怨声载道但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少年们，孟言心中总算是顺了口气。
　　“行了，有嗷嗷的时间，还不如赶紧背！”孟言现在心情颇好，“辛渊你先坐……”
　　一场小小闹剧为辛渊收了场，孟言准备给辛渊安排座位，环顾教室一圈，才发现没有多余的课桌椅，于是说道：“那谁，李贺繁，你现在带着辛渊去领一套课桌回来。”
　　班长李贺繁应声而起，可还没离开座位，又听见孟言说道：“算了，顾辰带着去吧，李贺繁跟我去趟办公室。其他人自觉点，开始背书。”
　　原本要开始背书的顾辰愣了一下，默默起身。
　　“官人又要抛弃奴家……”罗明浩又阴阳怪气地调戏顾辰，但话刚说一半，就被顾辰捂住嘴巴，把另一半话扼杀在摇篮里。

　　对于华国学子来说，高三是至关重要的一年。为了能够给高三的学生提供最合适的学习环境，十七中高三年级都在最靠近小操场的那一栋。这个地方既靠近宿舍楼，又远离大马路，十分清静，唯一的不足就是距离食堂有些远。但校方解释，这样更便于饱餐的学生能够简单消食之后再去学习，避免落下胃病。
　　“我们学校比较简单，办公、教学、住宿、活动、食堂分的很明确，很好辨认。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办公楼。”顾辰像平常一样，冷冰冰地向辛渊介绍着学校的基本情况。高度概括的语言，毫无波澜的语调，聊天终结者的范式。
　　而跟在顾辰身后的辛渊却丝毫不介意顾辰的态度，反而自顾自的四处张望着学校，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微笑。
　　上天遗忘了给辛渊留存记忆的能力，但也让辛渊保留了难得的天真。对其他学生来说，这个学校永远都只是那个样子，但是对于辛渊来说，这个学校的每一天都可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顾辰见后面半天没有动静，回身一看，才发现辛渊像个小孩一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点点滴滴。
　　“我们到了吗？”辛渊见顾辰停下脚步，问道。
　　可能辛渊的天真烂漫让顾辰放松警惕，让顾辰不自觉地看着辛渊，直到听到辛渊的声音，顾辰才回过神，说道：“没。”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顾辰突然回身问道：“想去看看学校的地标吗？”
　　“这个……”辛渊是想去的，但又纠结上课期间不得乱跑的规矩，一时犹豫不决。
　　“走。”
　　顾辰仿佛完全不在意辛渊的态度，自顾自地往反方向走去。
　　这么随意的吗？！
　　辛渊心里吐槽，但身体很自觉地跟了上去。我不是主动要去的。嗯对，我是被自愿的！
　　这次顾辰没有自顾自地往前赶，而是放慢了脚步，尽量跟辛渊保持合适的距离，并时不时的丰富了一下自己语言库，方便给辛渊介绍学校的一些琐事，但也仅仅点到为止。
　　十七中的地标其实不是什么建筑，而是一棵有些年头的榕树。十七中的小操场就是一个超大田径场，除了跑道长度特定之外，这一块田径场的中心铺的全是货真价实的草地，而草地正中央就是那棵据传已有千年时间的榕树。又据传，当年这棵榕树的归属也是有过一段小波折。由于土地归属权问题，这棵千年榕树属于个人所有，而这片土地的所有人也很有身份，拒绝了帝都林业局多次请求，毅然决然地将此地建为学校，并将古树保留在此处，同时也毅然决然承担下古树维护与保养的烧钱工作。
　　“为了保护这个古树的安全，咱们学校不允许任何校外人员入校，包括家属楼都单独建在校外。所以说，这棵老榕树大小算得上咱们学校的地标。”顾辰讲解道。
　　早自习才刚开始没多久，小操场上显得格外清静。初夏的清晨，点点虫鸣鸟语，不仅不显聒噪，反而更添一份惬意。
　　自打辛渊见到这棵树，眼神就挪不开窝了。
　　什么叫大小算个地标！这可太算是地标了！帝都AAAAA景区也不一定能见到如此生机勃勃的古树！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古树！太好看了！”辛渊笑的灿烂，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
　　顾辰轻笑一声，说道：“就算见到过，你又不记得。”但下一秒，顾辰就意识到自己失礼，略显尴尬地看着辛渊，向来镇定自若地顾辰，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道歉这种话从来就没有加入到顾辰的人设。
　　辛渊没有丝毫介意，依旧笑着跟顾辰说道：“没关系。其实这样也有好处，以后每天来学校看到它都会充满新鲜感。”说完，冲着顾辰笑了一下，就兴冲冲地跑到榕树根下，东摸摸，西看看。
　　看着像个小孩子的辛渊，顾辰嘴角不自知地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走到榕树旁，静静地等着辛渊。
　　辛渊自己玩了一阵子，看着顾辰一直等在旁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咱们是不是还得去搬桌椅，该走了吧？”
　　“嗯，走吧。”
　　有了刚才的经历，这一路上的经历就不算太尴尬，虽然顾辰话还是不多，但那恰到好处的沉默，也是别样的默契。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办公楼走去，撞上迎面走来的吴冬。
　　“稀罕！这不是优等生顾辰嘛”吴冬痞里痞气地调侃道：“这自习还没下，好学生也会出来闲逛啊！”
　　顾辰瞟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径直往前走。
　　吴冬是学校出了名的刺头，迟到早退，旷课睡觉，打架闹事，无所不为。一般来说，对于这样的学生，学校都会劝退，但是吴冬却有着不同寻常之处。首先，他的父亲吴清风既是校董会成员，也是学校副校长，为人刚正不阿，颇受好评；其次，吴冬的学习成绩不赖，全校近千应届生中，每次统考都能在前五十之列；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吴冬这孩子虽然会打架斗殴，但从来不会在学校动手，虽然经常闹事，但都事出有因，还多是路见不平，虽然无视校规，但不会扰乱教学秩序。因此所有老师，甚至包括校董会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吴清风为此也是很头疼，每次吴冬犯错，吴清风都会狠狠惩罚，吴冬也很顺服，从来不争执，但就是不改。后来，吴清风发现吴冬也没惹过什么大麻烦，品性也还说得过去，也就听之任之了。
　　吴冬见状，也不生气，只是故意绕到顾辰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笑嘻嘻的盯着他。
　　“滚开！”顾辰毫不客气，语气凌厉。
　　“哈哈，我如果不呢？”吴冬满脸戏谑地表情。
　　“那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