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平底的布鞋踩在松软华美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白看着这一成不变的走廊一瞬间感到了空间的混乱扭曲，他脚步顿了顿，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啾，就在前面，你开门进去就好了，下次有空我再去找你玩。”小黄鹂蹭蹭白的脸颊，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大门，白沉默地伸出手，还没用力，门就自动开了。
依旧是那个空荡阴沉的房间，一张华贵的软椅靠着墙摆着，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停摆的时钟。
“监管者‘公子’白，第一次狩猎的感觉如何？”
分辨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突然响起，神秘莫测的庄园主人却从不现身。
“并没有什么感觉。”白神情冷淡，他不喜欢这种未知被动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木偶剧中的提线木偶，一切行动都依靠别人的操控。
可惜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没有消息对等的权利。
“我曾说过，你是一个变数。”庄园主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叹息，“你会改变这个庄园的一切，因此我对你下了一点小手段。今日亲口对你说出，希望你不要心生间隙。”
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怕这个庄园主想要弄死他，他估计也是只能做做无用的反抗。
毕竟拥有的狩猎他人的力量，也不过是庄园主赋予的，双方的差距犹如天堑。
“我将你的情感压制，无论喜悦愤怒，还是好奇仇恨，都会成为你记忆中的泡影，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祂继续道。
白依旧没什么想法，对于他来说，压抑情感并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在压抑的情况下他都无数次有了寻求永恒安眠的念头，要是拥有完整感情的他，岂不是更加要死要活？
寻死的念头下降，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向生的欲\\望增加。
白抬眼看着没有摆动的挂钟，猜测着上面的罗马数字的意思，苍白的脸色配合无动于衷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厌世，“就这样吧，我没什么意见。”
“因为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进入的庄园的时候很多常识并没有直接被你获取，我本想安排一位引导者帮助你，不过既然‘摄影师’已经向你发出邀请，那么这事我就知会你一声。”
“摄影师”就是约瑟夫先生了，白点点头。比起跟这位庄园的主人，他的上司待在一起，他更想去找约瑟夫先生。
“我想问一下现在的时间和年份。”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庄园里的时间线是无序混乱的，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当然你并不需要去探究，至于具体时间，大厅会有钟声提示。”
庄园主言简意赅，祂并不想解释这些问题。
白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吓人。
“你可以走了，下周监管者有一个聚会，所有人都会出席，到时候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白站起身，手握上门柄时突然说道：“您也会参加？”
“不会……”
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白总觉得庄园主的话语带着一种无奈的味道。
他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在想，莫不是庄园主无法现身而不是他不愿出门？
这个地方难道还有什么规则可以限制庄园的主人吗？
——
庄园深处最高的塔顶，一道身影依靠在窗边，看着下面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的巨大庄园，西斜的阳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却仿佛消弭在黑暗中，一丝金黄也不曾剩下。
“您何必亲自去说呢？”一道柔媚的女声带着不解幽幽说道。
“你说，怎么会有一个跟庄园剧本上完全不相干的人进入呢？他与所有人没有过往，没有未来，但就仿佛他本该来这一般突兀出现。”依旧是那个听不出声线的声音说道。
“他是上天赐予的变数，是剧本外的伏笔，我相信他会给庄园带来偌大的改变。到时候，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会有解脱的一天。”
“您的评价那么高……我会注意的。”女声有些惊讶，随后又恢复了镇定，“那么是时候给他点不一样的事物了。”
——
白回到房间没多久，房门又被敲响了。
他把刚刚从书柜上拿出来的书放到桌子上，慢悠悠地打开门。
一股甜香顺着门缝飘了进来，让人心情不由得上扬。
“咳咳，约瑟夫先生？”白两手扶着门框，有点惊讶。
只见眼前的男人换了一身衣服，他穿着一身绅士服，带着顶小礼帽，充满了优雅矜持的贵族气质。
只是帽子旁的两只偶尔抖动的耳朵和变成猫瞳的眼睛让原本严肃的样貌看起来格外可爱。
白的视线缓缓下移。
“别发呆了，我准备了一些甜点，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么？”低沉优雅的声音用一种独特的语调说出来，显得格外动听。
白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为自己看人看到呆感到有些羞愧，他道：“快进来吧。”
约瑟夫看着眼前一直板着脸的青年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红色，心情又愉快了几分，这么单纯的孩子，太少见了！
约瑟夫走进房间，把放着甜点的精致的白瓷盘搁在桌上，不经意间看到放在桌上的书。
“《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他慢慢念出书名，“讲述用戏剧类比的方法来描绘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交往，这本书蛮有意思的。”
白还沉浸在“天呐，约瑟夫先生竟然不是人，他不仅有耳朵还有尾巴而且尾巴还会动”的震惊中，听到约瑟夫的话瞬间回过神，问道：“你看过？”
约瑟夫矜持地点点头，带着不太明显的自得道：“我来庄园已经很久了，这里大部分的书我都曾看过。”
看着随着约瑟夫的动作抖动的耳朵尖，白的手莫名有点痒。
按捺住失礼的想法，白示意约瑟夫先坐下，随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在房间准备过招待人的物件。
“唔，要不要来杯绿茶？”似乎看出白心中的窘迫，约瑟夫及时说道，“庄园的每个房间都设有一个储物阁，想要什么直接对着它讲，三秒后就可以直接取出来了，可以说非常方便。”
他指了指一看就尚未动过的储物阁，朝白笑了笑道：“这次就尝尝我这个无礼的客人推荐的茶水吧。”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白略带感激地点点头道：“麻烦了。”
很快，两杯温度适宜的绿茶被放到了桌子上，旁边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辅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淡淡的茶香混着甜甜的饼干味道，让原本无趣的房间都变得惬意了起来，白照着约瑟夫的动作，略显笨拙地往绿茶中加了一块冰糖，一片薄荷叶，用小巧的银匙搅了搅。
他端起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茶叶的清香伴着清凉的茶水让饱受创伤的嗓子得到了一丝安抚，唇齿留香。
在他那个年代，茶更多都是指茶汤，即放桂皮、花椒等一堆材料后煮沸饮用，味道极其一言难尽，因此哪怕他有饮茶的条件，也极少去喝，反倒更钟情于酸梅汤。
看着眼前的青年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样子，约瑟夫莫名有种看小辈的感觉。他手中不知何时又旋转着一张相片，细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青年的黑发上，染出了一片温润的橘黄，仿佛被打磨过的琉璃灯在发光，这一幕让他想永久的收藏下来。
可惜没有带相机，约瑟夫心底微微遗憾。
白喝了两口茶，度过了开头的慌乱，他也心中明了约瑟夫并不是单纯来给他送饼干的，毕竟告诉他一声能直接从储物阁中取用比亲自送过来方便多了。
他把茶杯轻放到桌上，听到白瓷和实木之间发出的轻微碰撞，还有对面那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是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