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徒弟真不错》温禾书

41、打工人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照在地上为行人开辟出道路。

　　经历了各种摧残，立原终于输给了变态辣和其他各种食物的混合炸·弹。

　　在经历了咖啡甜品拉面雪糕变态辣咖喱……甚至后来还吃了生腌生蚝！
　　——那是青川文带着他、拎着姜饼人、揣着咖喱侠一号二号找到的一家开在中华街的大排档。说实话，味道真的很好，但架不住他身为人类的胃。

　　“唔呃……”

　　立原心情沉痛缩在路边花坛边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胃。他听闻有前辈喜欢酱油拿铁，也知道自己和其他“猎犬”身体素质很强，但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要倒在吃食上面！

　　病从口入这一点他今天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立原啊——”青川文声音沉痛，“你撑住啊！我上网搜搜看什么原因！”说这他就掏出手机，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开始谷歌。

　　末了，立原发现身后忽然没有声音了，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青川文正一言难尽的看着手机屏幕，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忽然露出了悲痛万分的表情。

　　他又艰难的将手机塞回兜里，然后调整了一下两边嘎吱窝里夹着的猫猫抱枕，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声音柔和到不可思议，“立原，还有什么心愿吗？”

　　什——

　　您终于要灭口了吗？！

　　今天就是最后的晚餐了吗？！

　　那您早说啊！我也不吃最后的奇妙料理了！

　　随及他很快估量起现在两人真要打起来的胜算。

　　青川文虽然现在自称文职人员，但他的实力不容小嘘，在最初的时候，他的实力不亚于武斗派。或者说，真要打起来，两者间的胜负真的不好说。

　　而且——

　　立原眼神凝固起来，青川文可以和芥川龙之介打上很多来回，在对方用上罗生门的情况下。

　　当务之急——他眼神快速搜索周围可以利用的东西。

　　“从这上面看起来——”青川文手机举到他眼前，声音沉痛“你情况严重到命不久矣了啊！”

　　“……”

　　“……啊？”

　　立原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觉自己是傻子的错觉。
　　我就是个瓜皮！

　　他僵硬的咧了咧嘴角，“青川大哥……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要轻易上网求证。”

　　那真的会让人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

　　立原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庙里拜一拜，今天可能就是上天给他的磨难。他在风中萧瑟，顿觉人生无望。

　　小丑竟是我自己。

　　“说起来，您不觉得今天吃的有些太杂乱了吗？”事已至此，他甚至能心平气和的同青川文讲话了。问就是已经麻木，毫无波动了。

　　*

　　立原已经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是怎么回组织的了，可能是记忆太过沉痛，大脑自动封闭了吧。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打上点滴了。

　　“哟，你醒了啊立原。”魔鬼般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他僵硬的扭过头，看见青川文正啃着一个苹果。

　　果然，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吗？立原沉默了。

　　不对啊，怎么想都不对劲！“您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青川文风轻云淡，“好得很，自从上次莫名其妙胃炎之后肠胃就好了不少呢。”

　　青川大哥他勾起嘴角露出了凡尔赛的微笑。

　　“……”

　　“总之加油啊立原，挺过这一次一定可以进化的！”青川文一脸认真，但立原觉得自己想要以下犯上的心已经藏不住了。

　　我半夜去套他麻袋能成功吗？

　　正常人没有这种进化功能啊！所有不能杀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加强大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啊！

　　立原想吐槽，但立原没劲了。

　　立原委屈，但他没法说。

　　“那我就走啦。”青川文挥了挥手。

　　直到现在立原任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带着出去转一圈，也仍旧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掉马。

　　但是——

　　总觉得现在更看不透青川文了啊……

　　他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到底还是叹息一声，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以及……我再也不要吃生腌制品了！他如此坚定道。

　　*

　　“咳咳咳——咳咳咳咳——”

　　糟糕！大意了没有闪！

　　你单知道变态辣他烧嗓子，盐分太浓腌嗓子，但是没想到半夜被口水呛醒之后猛咳能把嗓子咳发炎。

　　你错了，你不该仗着自己胃变坚强就嘲笑立原。

　　你不该说风凉话让他挺一挺。

　　“咳咳、咳——”

　　yue

　　你感觉要咳吐了。

　　大清早起来，就感觉自己嗓子被堵住一样，喘气都艰难。

　　你揉了两下，只觉里面已经肿起来了。床上的咖喱侠一号二号还彰显着你的成功。

　　哦，只有一号是自己赢来的。

　　立原君！真是好人啊！

　　想到这，你不禁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忏悔。

　　对不起，但我会继续保持的。

　　阿门。

　　不知道立原现在怎么样了，讲真，你昨天在谷歌上搜索之后，种种症状都表明他命不久矣，但显然医务室的小姐姐淡定的告诉你他是吃了生腌制品导致的肠道菌群紊乱。

　　你不懂但你大为震惊。

　　立原，好菜！

　　当时，你间歇性遗忘了自己曾经吃冰吃到进医务室时的经历。

　　你本来想送一只咖喱侠给芥川来着，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配色总会让在下有一些不好的回忆。」月光下庭院旁，芥川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嘴上说着是不好的回忆，但你感觉他的眼神里明明写着想杀人。

　　你懂了，是让人想杀人的回忆。

　　那算了——

　　事实上，你总觉得太宰治也会去搞一只回去，或者搞上好几只。哈，谁知道呢，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代餐怪了？你企图扯出一个笑脸。

　　“……”

　　你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一点都不好笑。而你看见镜子中强硬笑出来的样子更像是嘲讽。

　　你重新冷下脸来。

　　这下，镜子中就只有面无表情的你了。你忽然就觉得自己没准在大家眼中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嗯……大概还好？

　　但太宰治之前也这样，上一秒和你笑嘻嘻的说着话，下一秒就能掏出手·枪·指着你的脑袋。

　　不过港·黑中的大家也都差不多，是个人就总有犯病的时候，你对此表示理解。久而久之，你就觉醒了在太宰治变脸之前开溜的技能。只可惜的是，芥川从来学不会这些，他通常擅长的是火上浇油和雷区蹦迪，这也就导致他经常被太宰治踹，救不了，谁来都救不了。

　　但回忆起来，芥川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满心狂热的家伙，他不服管教的样子你也是能记得的。

　　你甚至还能记得他最开始的时候和太宰治呛声，并且声称自己可以轻易杀了他。

　　啧啧，不愧是你啊芥川。可惜没坚持到底。

　　太宰治大人的可怕之处可不在于武力，那是一种更加内敛的气势。
　　——啊呸，什么太宰大人！
　　当然，那之后芥川就乖了不少，起码太宰治不会看到就想踹他了。

　　你甚至怀疑太宰治都对自己捡回来的倒霉玩意儿怀疑人生。

　　在芥川连续被踹的日子里，你一直保持最基本的旁观者状态。问就是不熟。

　　你才不需要向上司捡回来的人示好。而且那时候的芥川就像是张牙舞爪想要体现自身价值的海胆，谁靠近他扎谁，你又不是闲的无聊没事干，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不过这种相安无事只持续到太宰治祸水东引。

　　光压榨你帮他写文件显然不够，他又打上了让你帮芥川训练的主意。

　　牛还是太宰治牛。你当时甚至怀疑是因为自己总是妨碍他交友。现在想来那家伙就是嫉妒！

　　不过这也是你和芥川熟悉起来的开端。

　　你揉了揉自己，让整个人看上去不要太阴沉，随后放水洗漱。

　　你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养过一只兔子。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你现在都不能完整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远在你还没有遇见监护人大叔之前。你在垃圾桶旁边看见的，小小的一只，放在笼子里，黑色的带着一些些白毛，看上去弱不经风好像稍不留神就要死掉一样，就像当时的你一样。

　　那是在哪里？你不记得了，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完全不重要，在哪里怎么样，接下来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无所谓，你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忽然有一天就有一个生命送到你眼前，小小的，软软的。

　　它大概也要死掉了。

　　你把它抱在怀里，看见它四只爪子像是戴上了白手套一样，胸前有一撮白色像口水垫一样的毛。

　　你有些欣喜。

　　我可以和它一起活下去吗？你想。

　　好在那时候天气正在转暖，你们成功活了下来。靠着便利店里被当成厨余垃圾处理掉的食材。

　　但是忽然有一天它就死掉了，悄无声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回头他就没有生息了。

　　然后你就知道了，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就是会在一个平静的下午，毫无征兆的发生。

　　宠物是会突然死掉的，监护人也是。如果早点遇见大叔，说不定……呃，说不定那只兔子就会变成你们某一天的午餐了。

　　人生是很无常的，就像你在某天突然就见证了另一个世界，在经历了一些很普通又有些奇特的事情之后再回到港·黑，结果你发现上司跑了，买自己进港·黑的接引人是卧底，熟识的前辈悄然无声的消失在你的生命中。

　　他们都走了。

　　抛下你。

　　如果我自己停在原地，是没有办法指责向前跑的人的。

　　你面无表情的开始刷牙。

　　说不清心中的情绪。

　　太宰治大概是个很讨厌的家伙。沉溺在水塘，想要呼救却害怕被拒绝，喜欢转嫁怒气，行为还很恶劣，总是喜欢戳人痛点——

　　而且，那家伙太聪明了，你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他。或者说，你们永远不会走在一条线上。

　　但是，你很尊敬他，但也仅限于此了。

　　呼～

　　你一般心情都很平稳，太宰治跑了之后你通常心情愉快。不过在某些时候，就例如现在，你就有些思想阴暗。你擦着脸，同时想着今天洗漱时间格外久。

　　“咳咳咳！”你咳得眼泪都飙出来。

　　“哎呦～”你一边锤着自己一边去找消炎药，瞬间将刚刚复杂的情绪抛之脑后。

　　搞什么啊，感伤个鬼，你一边混着水吞药一边吐槽矫情的自己。

　　没有谁抛弃谁。黑心上司赶快走，带着我的黑历史消失在阳光下啊！

　　这家伙有毒啊！你用脑袋痛击桌面，罪恶的男人太宰治！就算走了也总会让人在某些时候咬牙切齿的回忆起曾经的悲惨岁月。

　　那些逝去的青春里，有无数次帮忙顶包和下水打捞的记忆。以及其他种种「我被绑架了，小文快来救我啊～」这样的回忆。
　　噢，还有种种被迫逃命的经历，明明你只是帮忙编辑那什么“本周也不服输的中也”，为什么每次都要拉上你。

　　好的打住！回忆禁止！

　　现在该出门迎接新的一天了！

　　*

　　被拖了一天的文件还要处理，加上今天新进来的一批，啧，摸鱼一时爽啊。

　　虽然很想和龙之介一起工作，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so sad。

　　等到你头昏脑胀从文件中抽身出来之后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了。

　　不愧是我啊。

　　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正经人，再熬个两天也不是问题，趁热打铁把这几天的都处理一下，争取明天早上结束。

　　给自己打了鸡血之后你又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打工人打工魂，今天你就和文件同吃同住。

　　吸溜。

　　嗯，这口味泡面不错。

　　一个人，一间房，一整天，可以有奇迹发生吗？

　　阿嚏！

　　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当然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并且晒晒太阳杀菌。

　　“所以这就是你在组织天台搬着太阳椅端着鸡汤晒太阳的理由吗？”

　　“这只是简单的养生生活。”你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而且我也不是在主楼。你小声嘀咕。

　　毕竟谁会闲的无聊跑到自己顶层上司的脑袋顶晒太阳。

　　“爱丽丝要来一碗吗？”

　　“才不要啦大笨蛋！”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撇了撇嘴。“还有，这东西是哪来的啊？”

　　“说起来爱丽丝怎么过来了？”你放下汤，心情愉快的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我在办公室放了个电锅啦，接电就能炖汤了。”

　　鸡汤提供的能量完全比不上吸小女孩获得的能量，你感受着手下蓬松的手感，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不要揉脑袋啦，发型都乱掉了！”她嘟囔着抱怨，抬手抱住在脑袋上作乱的东西，“还不是林太郎大笨蛋让我来看看你！有人说你揣着什么东西上天台了。”

　　这样啊。你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想到吧，是保温杯哒！办公室炖汤加装保温杯上楼晒太阳一条龙服务哒！

　　“就是上来晒晒太阳啦～”你跳下椅子，伸手掐住爱丽丝的腰，非常自然地给她来了个举高高。“安啦安啦～我才没有从楼顶飞扑与大地拥抱的兴趣呢！”

　　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风评。啧，找个机会把那个干部a打一顿好了，套麻袋的那种。太宰治叛逃之后，这届干部不行啊。
　　哦，这句话只针对干部a。

　　从你开始认真处理文件开始已经过去大概一天多的时间了，起码你还记得中途经历了一个夜晚，也算是通宵了。从早上处理到晚上，再熬上一个通宵，最后处理一上午，终于把堆积的文件处理完毕，你自然要上来晒晒太阳。不然就要发霉啦！

　　“爱丽丝要骑大马吗？”你忽然问道。爱丽丝真的好可爱啊～你克制自己不要像个变态。

　　小萝莉金色的头发在正午的太阳下熠熠生辉，像是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满含活力。

　　真的不能怪首领先生偶尔近乎于变态一样的行为啊。

　　你期待的看着她。

　　“哈？”她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随后又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有些纠结的说，“算了吧，林太郎还是要脸的。”

　　骑在小辈脖子上怎么想都很羞耻吧。

　　“有什么关系嘛～”你毫不在意，将小萝莉放在了自己的太阳椅上，“爱丽丝是爱丽丝，首领先生是首领先生。再说了，首领先生都允许爱丽丝跑到隔壁楼的天台了，这种小事绝对也不会在意的吧！”

　　小萝莉的眼睛亮了亮，但还是勉强咳嗽两声，一脸矜持，“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就满足你吧！”

　　“好的呢爱丽丝大小姐～”你分外自然的举起小女孩把她驾到脖子上，“那我们就走吧，首领让爱丽丝过来应该也是想要传唤我才对吧。”你笑眯眯的说。

　　“唔……”你感觉到爱丽丝揪了揪你的头发，“是这样没错啦！”

　　“不过爱丽丝过来这边首领那边没事嘛？”你驾着她往外门处走。爱丽丝将保温杯放在你头顶。

　　“有什么关系啦！就算……也没有关系。”人形异能力毕竟也是异能力，可以远距离分开，重新召唤就能迅速出现在身边。

　　“唔……”你读懂了她的话，“但是我想说的是，没有可爱的爱丽丝在身边，首领先生会枯萎的吧？”

　　“我就喜欢看林太郎要哭出来的表情啦！”小萝莉做出了欢呼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好心情。啊，杯子，杯子要掉了。

　　有些时候，爱丽丝的爱好的确有些独特呢，你想。

　　“哦，对了，堆在楼道里的奇怪的东西也是你的吗？”

　　“才不是奇怪的东西呢，是没有处理的大型娃娃啦！”

　　“快处理掉啊！很吓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