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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打工人 ...

  •   「小怪物。」

      太宰治很喜欢这么叫你,你对此没有什么不适。

      像是中也先生也有他特属的称号,嘛,这就是黑泥精扭曲的感情了吧。

      前上司这个人,各种方面来说都很狗,他做出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意外。但是这样一个人,浑身充满了黑暗意味,灵魂都在深渊里徘徊的人,其实也是很好懂的。

      大家都只不过是害怕孤独的人类罢了。像是太宰治,也是会有令他心生喜爱的东西的,只不过他太过害怕失去,所以干脆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要产生过大情感。这也是你在他叛逃之后才总结出来的。

      总局限在一处,眼界就会被限制,在你跳出了身处之地之后,拥有了恍如神赐的经历之后,有些东西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了。

      好像在组织中,太宰治身上总是有一层触碰不得的面纱,将他与世界分割,但你却能感觉到太宰治对于你自己,对于他的搭档中也先生,对于他的弟子芥川龙之介,是有着不同的感情的。这感情可能不光是喜爱,也不能用简单的喜爱来形容。

      像他那样的男人,非要给自己的感情做出如同图表一样的剖析,将自己简单的感情中掺杂上各种奇怪的感情。即便如此,那也是不同的,是他不同于对这个对他而言没有意义的世界中其他事物毫无感情的态度不同的,与漠不关心截然相反的在意。

      厌恶是在意,感兴趣是在意,喜爱也是在意,只要能够牵动他的情感的,都是在意。

      有的时候,太宰治看起来会格外的矫揉造作,你尊敬的前辈会说他活泼。在他发现了好玩的事情之后,的确会格外充满活力,然后用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的行为表达自己的在意。

      所以,归根结底,太宰治还是能够被看懂的吧。你的前辈说他像是一个独自在原地徘徊的孤独的头脑精明的孩子。你不会觉得他是孩子,但有些时候却能大致察觉到他行为背后内心的真实意图。只是他的气势太强,让人一眼望去便会退缩,所以只敢远远在远处眺望,然后说出自己心中的可怕形象。而他本人也会在你将要窥探到他本质的时候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其他,隐藏自己本心,但这些只要是真心想要了解他的人都能够意识到的。

      “所以为什么呢?”你这样问前辈。

      “啊,应该是因为青川太过敏锐了吧。”前辈这样回答。

      是这样吗?不是因为大家畏惧,也不是因为太宰隐藏太深,只是因为自己在无意间窥探到了冰山一角吗?

      “这些事还是不要和太宰说了吧……”前辈有些迟疑地对你说。“总觉得如果说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改变呢。”

      所以有些事情即便是两人心知肚明,也缄默不言。太宰治很满意你这一点。

      然后太宰治带回了芥川龙之介,你不知道正确的教养孩子的方法是什么,毕竟你也不是被当成孩子养在□□的,所以你当然不会简单的将芥川定义为孩子。想要驯服猛兽,首先自身就要有不输于猛兽的能力,太宰治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明白何为“正确”,你自然也不会明白,没有人教你是非黑白,之前和捡到你的人只教过你如何活下去。

      其实你常常觉得,比起芥川,你真的算得上是幸福了,在你将要无知的和大地融为一体的时候,有人将你从地上拽起,然后拎着你一起活了下去,你的家乡还算美好,只是你回不去了,之后的生活虽说差强人意,但也算得上是能够活下来,有钱就买好吃的,没钱就啃草,只要活得开心就好。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加入港·黑了。

      正义与否你其实不太在意的,你们都是沉浸在黑暗里的野犬,有些事情,是无论你怎么做都会是错,所以一切只要遵循本心就好了,就算是遵循本心去救助别人,就算是遵循本心去剥夺生命,怎样都好,你不在意。

      所以太宰治其实也是不在意的才对吧,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无论站在哪里都是没有区别的才对,所以为什么会叛逃呢?叛逃之后要怎样呢?是想要沐浴在阳光之下吗?为什么呢?对啊,为什么呢?

      芥川龙之介想不明白这一点,对他而言,太宰治离开了港·黑,成为了叛徒,抛弃了他,背弃了同伴,他想要怒吼,想要宣泄,但是自己却如同一只已然被驯服又被抛弃的野兽,只能徒劳的发出不甘的呐喊。

      “太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没人能够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毒唯芥川如此暴言。

      “……哦。”即便是你也只能干巴巴的附和两句。大概在他眼里,太宰治就是神明吧。

      但是有些事情只要理清了线索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异能开业许可证,mimic,欧洲外派,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还有——织田作之助。

      所有看似没有关联的线索只要深究一下其中的内涵很快就可以得出结论。

      纪德·安德烈,窄门,织田作之助,天·衣·无·缝。

      红头发的前辈,织田作之助。

      前辈这样的人和你,和太宰治不一样,你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便他有些不太美好的过去,但那样的人,如果对太宰治说,到光明的那边去吧,那么作为接收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友谊的太宰治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吧。

      用一个人的人生换取另一个人的光明,代价太大了,所以一定会实现的。

      只能是这样了吧,不然你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太宰治决心脱离黑暗。你完全不担心太宰治的处境,不如说,与其为太宰治操心倒不如管好自己的事情。世上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行走在夕阳西下的断桥边,将快要溺水的孩童拉上小舟,用更加温和的口吻给予别人生存的意义——只要他真心想要成为一个在阳光下行走的人,那么不论是多么困难的境遇都不会难倒他。

      芥川想不明白,不是因为他看不明白事情的原委,而是因为太宰治在他心中太过重要了,那是他人生的支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那个男人在说了可以赋予他生存的价值之后便消失了。那如同圣光照亮他人生的人物,忽然间抽身离去,徒留在黑暗中徘徊的野犬。

      太宰治——

      是想要到光明的那一处去寻找生存的价值了吗?

      啊啊,明明自己的生存价值都没确定,却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问可以赋予你生命意义的话语,真是过分啊。不过大概可以成功的吧。他的前路,已经有人提前为他指明方向了啊。

      再者说了——

      作为间接“害死”友人的间谍先生,坂口安吾总不会不帮忙的。但那就不该是你关心的问题了。毕竟你只是一个打工人罢了。

      啊呀!你忽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太宰治到达了与你们相对立的彼岸,那岂不是意味着,之后两者对上之后会很头痛吗?

      哎呀哎呀真是糟糕啊,希望他洗白时间能够长久一些吧。你毫无同情心的想着。

      毕竟那个人总归是港·黑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也是最会操控制人心的——大怪物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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