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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菩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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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姜家家宴。
姜涞望着身旁空座,皱了皱眉,看向怀南压低声音问,“谢玉蛰呢,怎么没来?”
怀南俯下身子回道,“回少爷,他说要继续在佛堂为少爷抄经祈福。”
“我都活着回来了,他还抄个什么劲儿。”姜涞捏着酒盏轻轻摇晃,低声嘟哝,“叫他别装了,滚过来吃饭,否则晚上饿晕可别赖我姜家苛待他。”
“是。”
不一会儿,怀南回来了,面上还带着些为难,轻声道,“少爷,谢玉蛰说少爷历经劫难回来,是上天保佑,需要给菩萨诵经还愿,晚饭不用了。”
上天保佑个屁呀,那是系统保佑。
姜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不必管他,你也去用饭吧。”
怀南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脚下忽然顿住,他回过头来低低道,“少爷,这谢玉蛰确实奇怪,自打来了家里半点破绽都找不到,你看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试一试他?”
听到他的话,姜涞缓慢抬眼看向他,淡淡道,“怎么试,找个漂亮的婢子去给他送饭?”
“小的正是这么想的,少爷你果真料事如神!”
“……”
姜涞举起折扇狠敲了一下怀南的脑袋,差点被气笑,“你当他是你啊,好色之徒。”
那可是全书唯一挑不出半点毛病的男主角。
被骂了一遭,怀南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脑袋,小声道,“那咱们也不能由着他,一直赖在少爷你身边啊。”
这倒也是,天天听谢玉蛰喊夫人还不够心烦的,得想个办法治治他。
姜涞饮尽杯中清酒,忽地起身告退,“爹,娘,儿子今天实在疲劳,想回去歇息。”
“好,你去吧。”姜泊淮颔首应允,稍顿了顿,又道,“郎婿那边也不要怠慢了,毕竟是圣旨赐婚,面子上该忍就忍忍。”
听到郎婿俩字,姜涞差点平地绊个跟头,好半晌才逼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子知道了,必定不会怠慢他。”
不仅不会怠慢,他还好好招待他呢!
姜涞带着怀南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嬉莲庭去,虽然他久不住姜家本家,但是本家里还是留着他的院子,逢年过节回来时才会暂住。
甫一踏进嬉莲庭,便见正房房门大开,谢玉蛰正端跪在月下的蒲团上写字,面前是一张地藏菩萨像。
姜涞默了默,缓缓看向怀南,“你退下吧。”
似是听见了姜涞的声音,谢玉蛰身形微顿,却没有回头,仍然脊背挺直,手心执着沾血的笔在绢纸上认真誊写。
姜涞漫不经心地踱步到他身边,斜靠在供桌上,捡起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啃了一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谢玉蛰抄经的姿态。
“还没演够啊?”
闻言,谢玉蛰头也不抬,继续慢条斯理地抄经,淡淡开口,“夫人这是何意?”
姜涞没忍住轻笑一声,他把苹果搁在一旁,从怀里掏出折扇,颇为轻佻地挑起谢玉蛰的下巴,低声道,“莫非谢大人真对我一往情深?”
“自然。”谢玉蛰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好,好。”姜涞笑着连说了两个好字,手心的折扇却沿着谢玉蛰的下巴缓缓滑入了衣襟襟口,紧接着挑开谢玉蛰的衣襟,意味深长地慢声道,“虽大燕朝不忌男风,可先前我只觉得两个男人恶心,今日才发现,原来谢大人这般的男子如此秀色可餐。”
听到这话,谢玉蛰终于避开了姜涞的眼睛,伸手捉住那在胸前作祟的扇子,声音浅淡,“菩萨像前,还请夫人怀着敬畏之心。”
话音落下,姜涞轻嗤一声,忽地抽出折扇,一把扣住谢玉蛰的腕子将他扑倒在地,“不在菩萨像前还有什么意思?”
“你……”
谢玉蛰还要再说什么,姜涞飞快捂住了他的嘴,只听头顶传来姜涞的笑声,“你我虽名为夫妻,可还没有夫妻之实,趁着今日,咱们这就把正事儿办了吧。”
谢玉蛰眼眸微睁,嗅到了姜涞身上清冽的酒气,他猛然扯开姜涞的手,拧眉道,“你喝酒了?”
“别扯开话题,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月色下,姜涞笑意清浅,唇红齿白,少了些许矜贵冷傲,却多了些许勾人柔情。
谢玉蛰怔愣片刻,外衫便被姜涞悉数解开,呼吸缠绕在一处,酒气沾染在脸侧,仿佛连他都醉了几分。
“别。”
姜涞动作一顿,在谢玉蛰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微微勾起,“谢大人,你也别拘谨了,其实我早钟情于你,过了今晚咱们就是真夫妻。”
“我知道。”谢玉蛰攥住了他的腕子,轻吸一口气,低声道,“姜涞,我都知道,但是现在还不行。”
姜涞愣了愣。
他知道什么了知道?
看来火候仍然不够,这小子还在演戏。
姜涞心下冷笑一声,挣开谢玉蛰的手,横跨在他身上,“没什么不行,这是在自己家里,你好好顺着我就行了。”
话音落下,谢玉蛰脸上鲜见地露出些许失措,“我还没做好准备,回家之后,我们慢慢来。”
看看,装不下去了吧!
“少说废话,你没准备好娶我牌位做什么?”姜涞扮过他的脸,迫使谢玉蛰看向自己,“今天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闻言,谢玉蛰似是颇为无奈般,低低叹息一声。
“好吧,这是你说的。”
“就算你不答应,也没人救得了你……”姜涞没听清他的话,仍自顾自地输出着,下一刻眼前居然天翻地覆,整个人被谢玉蛰按在了身下。
一瞬间,姜涞没醉,酒也醒了。
“我本打算等你休息调养几日,只是没想到……”谢玉蛰松开他的手,缓缓解开了腰间衣带,面上露出沉沉笑意,“没想到,你竟这样心急。”
姜涞脸色突变,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谢玉蛰稍显困惑地歪了歪头,指尖落在了姜涞的衣襟处,缓缓探进,“不是你说的,不行也得行?”
茫茫夜色里,虫鸟低鸣中。
姜涞死死盯着他,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
直到冰凉如玉的指在热烫的胸口轻轻触碰,缓慢向下,不知碰到哪里,两人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谢玉蛰清晰感受到身下姜涞颤抖了瞬,耳边传来无比震撼的一声低骂——
“我操,你赢了。”
姜涞猛然推开他,仓惶地逃出院外,徒剩衣衫不整的谢玉蛰一人在原地。
良久,谢玉蛰弯腰拾起地上的折扇,欣赏上面卖弄风骚的诗句,角落里还盖着晏臣二字的小章,他盯了半晌,伸手掸去灰尘,不禁轻笑出声。
“还是喜欢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