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给敌国皇子后[穿书]》猫有两条命

32、决定（二更）

　　皇帝咬牙掐了掐眉心：“晏隋，注意言辞！”

　　“我很注意啊，我一没大声，二没说粗鄙之词。”晏隋眼皮微抬，无所顾忌的看着皇帝，“我又没做错什么。”

　　最后一句话，晏隋说的一字一顿。

　　……

　　“我从出生起，所有人都说我是煞星，都说我来日定然会如何如何！”十二岁的晏隋跪在御书房外，赤红的眼圈里，最后一丝期望随着暴雨消弭，只剩下纯粹的怨恨，“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一生下来就要被针对！”

　　皇帝心口猛地一紧，随之而来升起一股恶寒。

　　有些人，年纪越大，更喜欢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若说他早年还有一些怀疑，但此刻龙椅上的人，已然深信不疑。

　　看着晏珏从屏风后面走出，皇帝看向晏珏的眼神，露出一丝的侥幸……

　　“心存侥幸吧。”戚桢剪掉一截灯芯，托着脸，坐在廊下，温暖的烛光照在脸上，原本白皙的面容被衬的十分通透，但通透中又带着一丝心疼。

　　“如果皇上只有王爷一个儿子，便没了侥幸的机会，百年之后，必然含恨而终。所以，三殿下对他来说，就是命里的明灯，精神的寄托，大梁江山的指望。”戚桢阴阳怪气的说完，发现管家表情怪异的看着他，“我脸上有花？”

　　管家连忙摇头：“不是，只是公子今日说话尤其大胆，有些吃惊。”

　　“我又没说错。”戚桢坐下来之前，就已经屏退了所有人，现在只有他跟管家两个人，否则也不敢说这些。

　　他还是挺害怕隔墙有耳，嘴上图一乐，最后惹火上身。

　　管家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公子和三殿下之间……”

　　戚桢知道管家什么意思：“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管家骤然松了口气，虽然之前也这么觉得，但当事人没亲口承认，多少还是被吊着。

　　“对了，”戚桢好奇。“你是不是一直想撮合我和王爷？”

　　管家干笑了声，默认了。

　　戚桢：“可你应该知道，王爷心里有人，若是强行撮合，不怕被迁怒？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定是晏隋曾经因为这个人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您不想看他继续如此下去，毕竟您也知道，王爷这个人执拗得很，所以才想让我代替那个人，这样只要我活着，王爷就不会再这么离谱下去，对吗？”

　　管家脸色微微转正，但眼神中的关切戚桢看的很真切。

　　原文里，只有一个人对晏隋自始至终是真心的，那就是管家。

　　管家对晏隋的迁就态度，总是会让戚桢想起自家爹，每次总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有了目标，哪怕这件事很离谱，他们也会去做，但晏隋不也是这样么？

　　世人本不同，可若是一旦有了牵挂，某些人的想法行为最终又会殊途同归。

　　管家沉默许久，最终温和的对戚桢说了句：“公子聪明。”

　　戚桢挑起这个话题，并不是想听他夸赞的，而是：“所以，王爷那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直接问晏隋，晏隋肯定不会告诉他，只能旁敲侧击了。

　　管家看了看他，最终无奈摇了摇头，道：“告诉公子也无妨，毕竟往后公子就是王爷身边的人了，也该知道这些，只是……”管家略微有些担忧，“公子莫要吃醋置气。”

　　戚桢还以为他在担心什么大事，闻言，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万万没想到，管家竟然在担心这个，不愧是陪着晏隋一路走来的人，想的确实缜密。

　　戚桢笑着让管家放心，管家才开口：“王爷刚知道死讯之时，整个人疯了一样，他一般是不哭的，男子嘛，泪少，但那天，他在牧公子跟他一起呆过的住处，把自己关了一天，出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跟核桃似的。”

　　“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眼里的悔恨和怨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管家目光有些出神……

　　“王爷。”管家刚要上前扶，晏隋直接打开了他的手，眼圈赤红，额头青筋一直爆着，整个人的情绪就像在走钢丝，稍微有人说错一句话，就能让晏隋丢掉最后一丝理性，当场崩溃。

　　晏隋坐在门槛上，歪头靠着门框，沉默的吓人。

　　“王爷，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当心自己的身子。”管家斗胆劝道。

　　晏隋没吭声，管家再劝，他也一句听不进去，整个人傻了一样。

　　直到黄昏，前去调查牧垣死因的人回来……

　　“来人说不清，王爷便自己去查，这一查就是这么久。”管家叹息道，“期间，每每到夜里，王爷都会做噩梦，早上醒来便是一身冷汗。”

　　“这么久了，在公子入府之前，王爷一次好觉都没睡过，甚至一次真心的笑脸都没给过人。”

　　“兴许是悲伤过度，王爷明显一日比一日清瘦，脾气也一日比一日暴劣。”管家道，“他也知道自己如此不好，但控制不住。”管家怕戚桢不能理解，解释道，“就像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你，你别难过了，但若是真能控制的住，那一开始便不会这么难过。”

　　“就是因为，控制不住了。”

　　“这么久，就没缓和过吗？”戚桢问。

　　“若真说缓和，还是那句话，是从公子入府开始的。”管家满怀期望的看着戚桢。

　　戚桢拿着茶盏的手一顿。

　　管家还以为他吃醋了，连忙劝说道：“斯人已逝，王爷挂念，但公子没必要因此多想。”

　　戚桢嗯了声，但表情看来，还是多想了。

　　“天色已晚，王爷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可以先休息，别再等了。”管家起身想帮戚桢拿衣服。

　　戚桢突然开口：“我想沐浴。”

　　管家：“？”

　　戚桢沐浴完，管家看他没回自己房间，反而跑到晏隋房中。

　　管家搞不清状况：“公子这是何意？”

　　“就你一直期盼的那种意思啊。”戚桢认真道。

　　管家回过味儿赶紧去拉他：“这不行！公子不能这么主动，不然万一王爷在皇上那受了气，回来会迁怒你的！”

　　“他不会的。”戚桢笃定。

　　管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公子，您真不能这样！”

　　“管家，您老一把年纪了，别这么胆小行吗？”戚桢无奈道，“我心里有数，放心。”

　　管家：“？？？”你确定你有数？我怎么觉得你多少有点不正常？

　　“我要脱衣服了，您若是再不走，我可就当你面脱了。”戚桢告知道。

　　管家不信，正要开口，只见戚桢真的开始宽衣解带了，管家喊了声天杀的，赶紧转过了身：“行行行，我管不住你，但若是王爷真动手，你到时候就呼救，我住的近，听见就会来救你。”

　　“我巴不得他动手。”戚桢目送管家离开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疲惫的躺倒晏隋床上，总有人说，不要因为他人对自己一时的好，就傻乎乎付出真心，但对方对自己的好已经远超他的想想了，这重量，让人很难不付出真心。

　　甚至忘了，自己一直看的最重的生死，都变得淡薄了。

　　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就是这么不争气，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动……戚桢手背压着双眼，无奈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还有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