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给敌国皇子后[穿书]》猫有两条命

30、两难

　　晏隋心中念经，强行驱散了戚桢递来的目光，言归正传：“既然不是你，那便没事了。”
　　戚桢失笑：“所以上元节凯旋之时，你不给我好脸色就是因为那几张回信？”
　　晏隋默认了，不理会戚桢嘲弄的神色，关心道：“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折腾了一晚上，说不饿都是假的。
　　戚桢穿好衣裳，回头看着背对着他，整理衣衫的晏隋，皱眉道：“抱都抱了，为什么还如此害羞？”
　　晏隋正在扣发冠，并没回头：“本王没有。”
　　“狡辩。”戚桢绕到他面前，踮起脚，按住晏隋道手，帮他戴好发冠，而后两手搭在他肩上，感慨道，“哥哥你好高啊，我都快够不着了。”
　　晏隋把他粘在自己身上的手摘下，无可奈何：“本王知道你的性子，但旁人不知，小心浪过头，一会儿在外人面前露馅。”
　　“露馅又怎样？反正那些流言里，我早就被你玩儿坏了。”戚桢哼了声。
　　晏隋像先前捏牧垣那样，习惯性伸手碰了下戚桢的鼻子：“你若是不怕贺云洲知道，本王自然是不介意的。”
　　戚桢眼神一冷，晏隋捕捉到了他这瞬间的神色变化，沉声道：“你不也在怀疑贺云洲么？”
　　之所以这么断定，是因为在戚桢因为酿酒一事为贺云洲辩解之后，并没有去确认，晏隋到底相不相信。
　　按照晏隋对戚桢的了解，戚桢若是信任谁，那是不允许旁人对其置喙的，一定要想方设法说服对方为止。
　　若是不熟悉的人，或者关系不好的，可以采用迂回策略，但是对于晏隋，以二人的关系，戚桢完全没必要迂回，甚至可以胡搅蛮缠，让晏隋亲口说出不再怀疑贺云洲的话。
　　但并没有。
　　所以，晏隋基本断定，戚桢已经对贺云洲起疑了。
　　“哥哥莫不是桢桢肚子里的蛔虫？”戚桢瞟了他一眼。
　　“本王才不是虫。”晏隋反驳道，“总之，遇见外人稍微收敛一些。”
　　戚桢嗯了声，沉默片刻后，对晏隋道：“你把我从三殿下那里带出来，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晏隋冷笑：“惹就惹，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麻烦，而且晏珏那边最近一直找本王麻烦，勾结异族，挑起边境动乱，本王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次若他们敢先开口，本王便灭了一直跟他们暗中交好的南部诸国。”
　　若不是因为南楚刚归顺，再加上皇帝身子日渐虚弱，晏隋怕离开京城后，晏珏趁虚而入，早就灭了南部诸国了。
　　而这些内容，都是原文实打实写出来的。
　　若不是晏隋说，戚桢差点忘了。
　　原文里，南部诸国虽然名义上向大梁称臣，但实则暗藏野心。诸国首领跟晏珏勾结，在晏隋和晏珏夺位之时，背后捅刀，险些让晏隋丧命。
　　算算剧情发展，似乎下一步应该就是晏隋和晏珏的夺位之争了。
　　也是因为夺位需要，当时晏珏一党才想拉拢大梁国师韩礼。
　　但原文里，韩礼满脑子都是晏隋，再加上原文的世界观里，国师是人权神授，能很大程度上代表正统，稳定民心，所以晏隋夺取皇位的过程中，韩礼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晏隋一旦登上皇位，那接下来，南楚这个心腹大患便再也留不得了。
　　思及此，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戚桢神色蓦地一暗。
　　如果晏隋不做皇帝，便不算一统天下，剧情便会继续进行，无休无止。而他，因为长时间无法完成任务，便会随着系统逐渐失灵，永远跟书世界绑定，然后重走原主惨死沙场的结局。
　　可如果晏隋做了皇帝，必然会灭南楚，诛南部诸国，毕竟南楚如今的虚与委蛇，谁都能看的出来，而南部诸国与大梁数百年的仇恨，也不可能化解，只有你死我亡，否则必成大患。大的不说，只说晏隋，若是没有灭掉南楚和南部诸国，晏隋便会被终日掣肘，征战不断，终日活在敌国的算计和暗杀之中。所以，从晏隋的角度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后，往下的路若是想要生门，便只能一路杀下去，一统天下。但若是如此，那晏隋一统天下的那一刻，便是戚桢命丧的一刻。
　　所以，不管晏隋做不做皇帝，戚桢都是死。
　　除非，戚桢狠下心，不仅让晏隋做不了皇帝，并反手拉晏珏上位，将原文中晏隋有可能使出的招数尽数告知晏珏，提前预判一招，他才可能在自己和书世界彻底绑定之前，完成任务安然离开。
　　但这样的话，晏隋必死无疑。
　　因为一旦晏隋兵败，晏珏或者贺云洲，都不可能放过他。
　　这个剧情走向，这个局势，这个世道，都注定了，他和晏隋只能活一个。
　　“怎么了？”晏隋见戚桢脸色不好，担忧道。
　　戚桢摇头：“没事，就是想起了点不太好的事情。”
　　晏隋以为他在想昨夜险些被晏珏用强的事，当即便道：“先用饭，用完我就帮你去出气。”
　　戚桢一愣：“什么出气？”
　　晏隋挑眉道：“当然是阉了晏珏，给你出气。一个对着木桩子都能发情的东西，阉了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戚桢皱眉：“你乱说什么？”皇帝虽然病重，但终究没病死，“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是，出了这个门，一字不能提。”
　　堂堂静安王，当朝二殿下，要阉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是总怕名声太好么？
　　“担心我？”晏隋阴沉沉的眼神瞬间软成了水。
　　“是啊，担心你。”戚桢白了他一眼，嗤道，“担心你被皇上惩罚，伤到腰，回来上不了我。”
　　晏隋：“……”他就不该问。
　　“旁人的家室，一般此刻都会说一些什么你若是出事，我怎么办，一定不要以身犯险什么之类的体己话，你怎么，”晏隋想想都羞耻，“你怎么总是提床上那点事儿？”
　　戚桢佻达道：“你若是觉得旁人家的好，那你去找他们就是，我又不拦你。”
　　“你……本王说不过你。”晏隋传了梳洗用的水，两人梳洗完，从房中出来时，戚桢多少正经了点。
　　管家吩咐完要紧的活，看向这边，冲晏隋行了个礼。
　　一直到用完饭，戚桢都觉得管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黄昏，宫里来传话，说是询问晏隋此次平乱之事，但傻子都知道，昨晚晏隋大闹晏珏寝殿才是这次传唤的重点。
　　外面还下着小雪，晏隋披上狐裘，家将帮他撑上伞，冰凉的雪花在伞面迅速铺了薄薄一层。
　　院角的红梅开了，枝桠上全覆上了洁白的积雪。随着夜里的寒风，轻轻颤动着。
　　晏隋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月洞门时，戚桢突然扔下手里的账本，淋雪跑了过去。
　　晏隋袖子一紧，回头愣怔道：“怎么了？”
　　戚桢不放心道：“你今晚去宫里，一定不能见血，懂吗？”
　　晏隋说话从不开玩笑，而且，晏隋典型的疯狗作风，当着皇帝的面，把晏珏阉了这种事他既然说了，就一定做的出来，而且做的毫无负担。
　　晏隋明显不乐意：“他们没法拿我怎样。”
　　戚桢近乎请求：“哥，听我一次，别因为我冲动行吗？”
　　撑伞的家将朝这边震惊的瞄了一眼，旋即假装什么都么听见，继续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戚桢：“晚上我洗干净在房里等你，你若是冲动，我可要干等了。”
　　家将脸皮一颤。
　　晏隋耳朵尖赤红，他怕戚桢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立刻道：“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戚桢装乖嗯了声，这才放心的回去。
　　当晚，晏隋是同手同脚出的府门。
　　“都听见了？”往御书房的路上，尴尬一路的晏隋干咳一声，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家将当即摇头：“不敢。”
　　晏隋冷声威严道：“谅你也不敢。”
　　末了，还是忍不住辩解道：“他一向如此，但并非浪荡之辈，只是口上行乐而已。”
　　家将深感有理：“了解。”
　　晏隋对家将的态度很满意：“他素日不会这么对旁人，也只有对本王，才会如此。”
　　家将狠狠嗯了声。
　　“今日你听见那些，万不可告诉旁人。”解释完，晏隋不忘警告道。
　　家将对天发了个毒誓，晏隋才彻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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