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撮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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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之后，陆遥回头问戚桢：“你可有受伤？”
这一问，挺莫名其妙，戚桢如实：“没有。”晏隋这个肉垫做的特别好。
话音刚落，晏隋不悦的声音传来：“你坐那么远作甚？”
当然是给你和陆遥提供相处机会了……戚桢莞尔：“这边舒服。”
陆遥浅浅一笑，往火堆里又放了几根树枝。
晏隋和陆遥都是上过沙场的人，什么严寒天气都熬过，并不怎么怕冷，但戚桢不同。
虽然坑底的树枝够多，省着点用，烧一夜不是问题，但取暖是绝对不够的。
戚桢稍微往火堆挪了挪，双臂环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着。
晏隋刚解掉外袍，陆遥已经给戚桢加好衣服了。
“多谢。”戚桢越来越觉得，陆遥是个好人了。
也越来越确信，只有这么暖心的孩子，才能救赎晏隋。
陆遥的衣服很厚，而且抗寒，戚桢身子逐渐暖和起来。
今日陪着晏珏玩，原本便有些累，再加上大半夜跟着晏隋和陆遥跑了这么远的路，戚桢属实困了。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陆遥离开戚桢，坐到了晏隋身边。
晏隋看着突然坐过来的陆遥，皱眉：“有事？”
陆遥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王爷跟他……”
还没等他说完，这几日被管家的胡思乱想搞的心烦气躁的晏隋当即条件反射道：“本王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陆遥一怔，愣愣哦了声：“但他对王爷，好像还挺关心的。”
晏隋一脸狐疑：“你从哪看出来的？”
他自己都没看出来。
陆遥道：“方才他一直看王爷的手腕，也是他提醒我，王爷受了伤，还一直让我替王爷包扎。”
晏隋一时哑口，许久，才别国联冷笑道：“你想多了，他就是心血来潮，并非关心。”
“倒是你，”晏隋回头看着陆遥，“你怎么对他如此上心？”
陆遥失措道：“有吗？”
晏隋反问：“没有吗？”
陆遥：“只是……只是觉得他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多留意了一些。”
晏隋挑眉，提醒道：“你才跟他见了不到一个时辰。”
陆遥解释道：“对一个人的第一感觉跟相处的长短并无关系。”
晏隋：“……”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晏隋掐了掐眉心，有点心累。
陆遥回答之前，先问了个问题：“王爷对他是什么想法？”
晏隋想都没想：“没想法。”
陆遥仿佛有了底气，浅笑道：“根据那些传闻，我先前一直觉得他是个冷漠高傲之人，为了名利能放下自尊，辗转辅佐三国皇帝，不是什么善类。”
“现在呢？”晏隋好奇。
陆遥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觉得他蛮可爱的。”
晏隋震惊：“什么？”
陆遥重复完，晏隋直接问了句他是不是眼瞎了，竟然觉得戚桢可爱。
晏隋话音即将落地之时，他自己的神色突然怔了下，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戚桢粘着他洗衣裳，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跟他说话直来直去到令人发指，还因为害怕，暗搓搓躲到他身后……
好像确实蛮可爱的。
“王爷？”陆遥见晏隋突然出神，小声唤道。
晏隋蓦地回头：“你看本王作甚？”
陆遥：“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爷方才的神色有些奇怪。”
“你想多了。”晏隋言归正传：“你不是觉得他可爱么，所以呢？”
陆遥道：“若是他没有心悦之人，可否将他送与我？”
晏隋脸色一黑：“你想要他？”
方才已经确定过，晏隋对戚桢没意思，那陆遥也没什么好怕的，十分干脆的嗯了声。
晏隋提醒道：“他跟晏珏走的很近。”
陆遥笑道：“但暂时应该也没铸成大错，否则王爷也不会将他继续留在身边了，不是吗？”
晏隋：“他跟贺云洲的关系，也很不一般。”
陆遥犹豫了，指尖轻轻抠着：“贺云洲与他的事，早先也听说过，但我以为那只是传言。”
晏隋靠在壁上，冷声道：“传言不传言，有那么重要么？”
陆遥抬头。晏隋道：“眼下他对贺云洲并没有到非对方不可的地步，否则早就跟贺云洲跑了，也不会不顾贺云洲，跟晏珏走那么近。”
陆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王爷的意思是？”
晏隋眼色晦暗不明：“你若是真对他有意，自己努力即可，不必顾忌贺云洲。”
话音刚落，戚桢因为睡的太沉，脑袋顺着洞壁缓缓滑到了一边。晏隋下意识起身，但终归败在了距离上，陆遥抢先一步伸手接住了戚桢的头，调整姿势，让戚桢靠在了他肩上。
晏隋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飞快别过脸。
回想起他方才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幸亏没动，否则就真做了对不起牧垣的事了。
晏隋是个固执的人，准确的说，是顽固。
得知牧垣死讯时，他便起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一辈子就守着牧垣，那怕只是一坛骨灰。
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个随便动心的人，所以很有把握，可以将这个承诺履行。
但这几天，他总是会因为戚桢出现各种奇怪的想法甚至行为，就像方才一样。
晏隋朝远离陆遥和戚桢的方向挪了挪，试图弥补自己内心那点对牧垣的心虚。
强忍着不听隔壁动静后，晏隋想用睡觉麻痹自己，但怎么睡都睡不着。
陆遥还在添柴，算算时辰，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要鸡鸣了。
晏隋扭头扭的脖子疼，刚想活动活动，戚桢突然哼哼了声。
晏隋闻声望去，戚桢睡梦中肆无忌惮的嘟哝了起来：“贺大哥，你早让我这么靠着，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么。”
说完，傻笑了声，又没动静了。
陆遥和晏隋：“……”
陆遥突然扭头，晏隋知道他想问什么，结果也不出所料：“王爷，他口中那个贺大哥是贺云洲吗？”
晏隋不屑道：“本王怎么会知道。”
陆遥垂下眼，淡淡自语道：“虽然据我所知，跟他走的近，又姓贺的，只有贺云洲一个，但他不是南楚国师么，贺云洲又是南楚太子，互相之间会是这种称呼吗？”
晏隋也不傻，他也觉得奇怪，但如果不是贺云洲，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兴许是私下爱称，你我不知。”
陆遥将信将疑：“我还是觉得他口中的贺大哥，不是贺云洲。而且您没听出来么，他说这个称呼的时候，完全不像是正常在喊人，好像是很无奈，很无语的样子。感觉应该是贺云洲之外，另一个与他特别亲近之人。”
陆遥质疑的那种语气，晏隋也意识到了，而且比陆遥更明确，因为这种语气喊这个称呼，他听牧垣喊过……
“贺大哥，你特么让我靠一下，能死吗？”牧垣看着自己稍微一靠近，就像躲病毒一样，远离自己的晏隋，忍无可忍，装无可装道。
晏隋脸耳赤红：“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就算是个男人，也不能如此主动吧？而且我不是说过，我对男的没兴趣么？”
牧垣呵呵：“你对女的不也没兴趣么？”
晏隋：“这有关系？”
牧垣反驳：“当然！你既然现在男的女的都不喜欢，为什么不能先喜欢男人？”
晏隋：“一堆歪理。”
“不讲歪理我说的过你么？贺哥哥？”牧垣故意恶心他，叫晏隋的时候，拿腔捏调，晏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晏隋晃晃脑袋，回过神，冷声对陆遥道：“梦里说的话也能当真？”
陆遥反驳道：“有时候梦里说才会表露心里话 不是吗？”
晏隋建议道：“等他醒了，你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陆遥一愣，尴尬道：“不好吧，万一他不想回答呢？或者我问了不该问的人，他应该会不快。”
晏隋想了想这几日的戚桢，断定道：“跟他说话，你若是不直接一点，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遥没听懂：“？”
晏隋面无表情道：“他啊，感觉这里有点问题。”晏隋敲了敲自己脑壳，“若是真好奇，就直接问吧。”
话虽如此，但晏隋只敢这么劝别人，不敢自己去做。
兴许是觉得想问的问题太离谱了吧。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问，戚桢跟牧垣到底有没有关系，但都觉得问之前，是戚桢脑子有坑，问之后，就成自己脑子有坑了。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陆遥认真思考了片刻，下定决心道：“那我找时间当面问一下。”
晏隋垂下眼，淡淡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晏隋虽然睡不着，但一直假寐。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戚桢突然醒了，好像被什么事惊醒一样。
戚桢掐了掐眉心，让自己尽可能精神一点。
太累了，他差点忘记，今晚是有正事儿的。
戚桢一扭头，才恍然惊觉自己方才一直靠在陆遥身上。
不过，他明明记得，睡着之前，陆遥是和晏隋坐在一起的，怎么陆遥现在在自己身边？
“王爷睡了？”戚桢一边跟陆遥拉开距离，一边小声问。
陆遥说了句应该吧。戚桢指了指晏隋：“你去守着王爷吧，我来添柴。”
陆遥：“不必。”
戚桢劝道：“你去吧，王爷醒来若是看见你在身边，会很开心。”
陆遥：“？？？”他并不这么觉得，他只知道，晏隋的洁癖很奇特，虽然有点膈应，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可以接受野外露宿，也能接受沙场上他自己满是血污的样子，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讨厌跟人单独相处。
尤其近距离。
有时候都觉得，他的洁癖一大部分针对人的。
但不管戚桢怎么说，陆遥是绝对不会主动坐到晏隋身边的。
戚桢不放弃，一直找各种借口理由，想让陆遥主动过去，总不能把晏隋叫醒，让他主动吧？
可能性更小。
不过，整整一炷香过去，戚桢毫无进展。
陆遥不明白戚桢为啥非要让他跟晏隋坐一起，但若是继续跟戚桢说下去，万一把晏隋吵醒，定然会被怪罪。他索性装睡，寻思着这样一来，戚桢总该会消停一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戚桢围着他，再三确认他‘睡着’之后，戚桢斗胆脱掉了晏隋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戚桢生怕晏隋会冷，便时不时碰碰他的手，发现一直热乎乎的，便安心躲远睡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就不信，陆遥发现晏隋夜里偷偷给他披衣服，会不感动。
至于晏隋，自己只要笃定，亲眼看见晏隋给陆遥披衣服，晏隋本人承不承认不重要，大不了就说梦游呗。
但这更说明，晏隋做梦都放不下陆遥了。
戚桢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安稳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一伸懒腰，挑开了压在身上的两件厚外衫。
不对……戚桢动作一滞，他昨晚明明是披着陆遥的衣服睡的，只有一件啊。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撮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