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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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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许久,才茫然问:“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管在难以启齿的话,只要说出了第一遍嗯,第二遍就轻松了。
管家站在正义这边,底气也很足:“当初在南楚,王爷没碰过戚公子,外面那般传王爷,是王爷受累了。可是昨夜,王爷一直把戚公子折腾到了今日天亮,人家累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管家越说越带劲:“王爷您也不是完全不讲礼数的人,不管昨晚到底因为什么您要了戚公子,但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您必须要负责!”
晏隋抓住牧垣画像的手蓦地一用力,若不是作画用的纸张好,必然会被他捏烂。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晏隋压着声音,愠怒道。
但饶是他脸黑的吓人,管家话已出口,已经不能回头了,索性把想说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老奴不像王爷,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晏隋:“!!”
他实在没想到,一直把他视如己出,从小把他护到大的管家有朝一日会这么跟他说话。
简直恃宠而骄,胆子肥了。
管家冷哼了声:“老奴不管那个男子叫牧垣还是牧方的,逝者已逝,王爷何必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被掣肘到如此?”
“戚公子虽说兴许与南楚太子有点牵扯不清,但您毕竟已经将他买了回来,他现在是您的人,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与三殿下你侬我侬?”管家接连发问。
“您连一个牧垣突然冒出来的表弟都能如此上心,却放着眼前的戚公子不管,您到底想干嘛啊?”管家苦口婆心道。
没行房事之前,一切都好说。
但管家是个保守的人,也一直教导晏隋,要当个君子,不要跟晏珏那样,仗着自己的出身和地位,风流成性,眼里的人就分为两种,一种是能上床的,一种是不能上床的。
但属实没想到,今日晏隋竟然污了人清白之后,就放任不管。
管家虽然生气,但也十分体贴理解:“王爷若当真不想给戚公子名分,倒也没什么,但至少也要让他感觉自己碰上的不是个渣滓啊。”
“老奴猜测,他今日告诉王爷,说三皇子约他赏花时,内心定然是不想去的……”
管家一句接着一句,一时间根本没有晏隋插话的余地。
直到他满腹言语说完,饭菜都凉了,晏隋才黑着脸,冷声道:“没了?”
管家揣着手,气势也低了下去:“没了。”
晏隋阴恻恻哦了声:“那该本王说了。”
管家往后缩了缩脑袋,脾气发完,突然有点心虚。
“本王不知你是从谁那里听的,还是自己推测的,总之,本王跟戚桢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晏隋啪的摔下画卷,撂下这句话,袖子一拂,长腿迈过门槛,气冲冲出去了。
“昨晚不会,以后也不会!”
管家原地蒙圈,好不容易找回意识之后,虽然还是不太相信晏隋的话,毕竟戚桢今日说腰疼屁股疼的时候,确实十分真情实感,但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上晏隋:“王爷这是要去作甚?”
“找人!”晏隋愤怒道。
管家:“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就想让本王将戚桢找回来么,还想怎样?”今日虽然没下雪,但毕竟是冬天,一到黄昏,还是很冷的。
不过,晏隋被气的上头,丝毫没察觉到冷意。
……
“阿嚏!”戚桢揉了揉鼻子,看着越来越沉的夜色,想跟晏珏道别,但晏珏已经差人送他们回宫里吃晚饭了。
晏珏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马车已经停在了面前。
晏珏也被冻的不轻,飞快跳上马车,冲车下的戚桢伸出手。
戚桢内心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干笑着把手递了上去。指尖碰到晏珏掌心的一刹那,晏珏条件反射似的将手缩了回去。
戚桢:“……”
就,挺尴尬的。
从正午之后,天气转冷,晏珏就不再拉他的手了,因为晏珏自己也挺怕冷的。
故而,直到方才,手里都抱着手炉。
戚桢手里虽然也有手炉,但他天性体寒,再加上身上还有旧伤未愈,四肢一直僵劲,并没有被暖热。
但也不至于凉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晏珏一直养尊处优,这反应也不奇怪。
戚桢没等晏珏纠结完到底要不要伸手拉他,就直接抬腿蹬上了马车。
晏珏似乎怕他生气,等戚桢坐下后,连忙凑了过去:“桢桢,本宫方才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晏珏虽说朝堂上没什么建树,但是对男人的细微反应,还是很敏感的,不然也不能哄的仇人的儿子都愿意跟他上床。
戚桢笑着摇摇头:“无妨,我手凉,不论是谁都会如此反应,理解。”
若是这句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晏珏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戚桢的模样着实太具有迷惑性,晏珏整个人仿佛都陷进了戚桢的眼波里,完全无法思考。
他嗯了声,温声道:“那我们去宫里用饭吧,吃点东西,身子就热了。”
“刚好,母妃也一直想见见你。”晏珏说出这句话时,戚桢才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饭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吃,但非要把他带宫中吃,定然是宫中有人想见他。而这宫中想见他之人,无非就是皇帝或者晏珏的母妃,栗妃娘娘。
至于想见他的原因,想必跟皇帝的脑补有关。
皇帝把他想的那么厉害,肯定将这件事告诉了枕边人,故而栗妃才想见自己。
但原文对栗妃的描述并不多,脾气秉性也都不详细,只说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戚桢还没做好见栗妃的准备,一时间有些忐忑。
一路上,晏珏都在安抚他,夸自己母妃多么多么和善。
戚桢只能干笑着附和,不过一想起原文里栗妃宫斗时的残暴情节,确定是和善,不是核善?
就在戚桢一直想着怎么应付栗妃的时候,一路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了。
因为是骤停,晏珏一个猛子朝前栽了下,脑门磕了一块青。
戚桢也差点栽在车框上。
晏珏生气道:“怎么驾车的?!”
车夫结巴道:“回、回三殿下,有、有人挡着了。”
晏珏毫不在乎道:“让他走开,不走开就直接撞死!本宫的车都敢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车夫的声音似乎很紧张很害怕:“虽然不像是、是会走的样子,但也不、不、不能撞吧。”
“什么卑贱玩意儿,还不能撞?”晏珏猛地扯开车帘,看见来人的瞬间,身子一僵。
但没等他回过神,整个人直接被推进了马车,一屁股坐了下去。
紧接着,一只手,卡在了一脸懵逼的戚桢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