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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晚上九点。
      付启年把车开进庭院,视线扫过停车区的车子,便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但付妈打电话过来时,说话的语气喜得很,他就也带了些他爸妈爱吃的点心回来,算是个锦上添花。

      客厅里敞亮,他家保姆站在一边守着厨房,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在厨房里忙活,边上还堆了不少酒店供应保鲜食材的恒温箱。
      保姆看到付启年,立刻笑着走过来,伸手接付启年手里的东西,“大少爷回来了。付董和夫人都在楼上客厅,您也赶紧上去吧,落座就能开饭了。”

      付启年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点心递过去,疑惑道:“来客人了?”
      保姆轻轻笑着,“大少爷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这点心是给夫人带的吧,我先收着,明早给夫人早茶用。”
      付启年笑了笑,“好吧。”

      他转身上了楼。二楼客厅宽敞,落地窗外能看到半片山的花园和山下的江,一张大圆桌边坐着几个人,说笑着。

      付启年几乎是一眼就落在了左手边的年轻男人身上,整个人雷击了一般呆在了原地。

      江阔穿了一身简单的T恤长裤,没上妆,头发也是清洗后的松软,脸上带着笑,多出了一些亲和的邻家气质。
      发觉他的视线后,江阔转头看过来,忽而笑得很灿烂,“付董好。”

      付启年木木地把视线挪开去,对上了付妈一脸的笑。
      她对付启年招手,“启年快来坐,是不是又加班了?”

      付启年缓缓回过神,想要扯出一个笑,但不太能笑得出来。他跟长辈打了声招呼,拖沓着脚步往前走,视线又忍不住落在江阔身上。

      江阔还是一脸的笑,并站了起来,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等付启年入座。

      看到那个椅子,付启年的脚下更慢了。

      他这模样倒讨巧了付妈,付妈笑得开心,“还真给吓到了?”
      付爸无奈,“看吧,都说不让你们瞒着。”
      付妈嗔他,“少来,你自己还不是起劲得很。”

      他们说这几句话,付启年已经走到了桌前,并且终于在脑内消化了眼前的事实——看来是说破两家关系了。

      付承年先起了身,从隔了个空的位置坐到了付启年旁边的椅子上,说:“哥,之前江叔给江阔打电话的时候说漏了,我就找江阔说明白了。今天大家一起吃顿饭,算是正式见面。”

      “哦。”付启年坐下,又看了眼左手边的江阔。

      江阔还是笑,说:“付董怎么这么看我?就这么意外吗?”
      付启年收回视线,笑了笑,“是挺意外。”

      付妈在旁边笑,“小阔怎么还叫‘付董’的?多生疏,叫哥就行了嘛。”

      江阔从善如流,说:“我也想呢,只是叫年哥的话容易跟承年哥弄混,叫‘启年哥’好像又很别扭。——我能直接叫你名字吗?”

      付启年忽然被江阔问这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可以。”

      “启年。”江阔立刻就叫了一声,尾音被他吞在口里,隔着唇漏出一点闷闷的余韵。

      付启年忽然觉得背上汗毛直立,说不清是怎样,身体先自己朝付承年那边挪了两寸。

      付承年扫了江阔一眼,伸长手臂朝着江阔那边,拖过了他跟前摊开放着的一个相册,打破了江阔那大尾巴狼似的笑。

      “哥,我们正在看照片呢。这是你十八岁生日时候的相册集,江阔当时也被江叔他们带过来了,你们还合照过。”
      付承年翻了两页相册,指着一张照片,说:“就是这张,你看。”

      付启年偏过身体去看。
      那其实是一张两家人的合影,只是他作为主角,江阔又是最小的,所以两个人被簇拥在中间,挨着站着。

      小小的江阔只过付启年的膝盖高一点,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也是正正经经的。
      很可爱的小王子。

      付启年之前就记起他与江阔的见面,只是一直也没特意找出相册来看,现在小王子的样子清晰回到眼前,连带当年那些零碎的记忆也回来了。
      ——他记得小王子还偷摸瞟了好几眼蛋糕,自己给他拿的时候,他却嫌弃奶油多的,非得只要巧克力味道。

      付启年轻轻勾起了嘴角。

      付承年说:“这时候江阔才五六岁吧,就这么点儿大。”
      江阔扫了眼付承年,没说话。
      付妈笑着说:“对呀,这一转眼,当初小粉团子似的人都比启年还高了。哎,时间真快。”
      付爸也点头,“要不说男大十八变呢?”

      付启年:“……”
      付启年放松了下来,说:“我倒觉得没怎么变,其实承年之前跟我说江阔是江叔的幺子的时候,我就记起来了。——记不得他的具体样子,但记得是个小王子。现在也不遑多让。”

      他看向江阔,眼里是调侃。

      江阔不喜欢付启年这个眼神。因为这眼神像是一个年长者看着晚辈——虽然他和付启年的年纪也差不多是这样,但他不喜欢。

      于是江阔近乎是本能地予以“反击”了,“启年是在夸我现在也是个王子?谢谢。”

      本身这也不足以让付启年失态的,但偏偏江阔又叫了他的名字。
      付启年慌张地挪开了视线,欲盖弥彰去看相册,心思却全在祈祷发烫的耳朵不要红起来。

      好在这时候厨师们开始走菜了,付爸当即喊着开了酒——除了付启年,连江阔都是要喝酒的。

      付启年第一次看江阔喝酒。
      没有孩子的拘谨,从容得很,见闻也多,付承年时不时挑拣着问江阔几句的东西,他都能接得上话。

      付启年觉得挺高兴的。这是他都未曾想过的和谐画面——原以为江阔得知两家关系的时候,总会出一些波折。

      饭后,付爸已经喝高了,被付妈叫着帮工的厨师给扛进了屋,付承年让带江阔去客房。

      付启年没的去处,还是自己回房了。

      ·

      客房在一楼,付承年打开房门,开了灯。
      “换洗衣物放在浴室里,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跟保姆说。”

      江阔跟着进了屋,看了一圈后说:“我知道了,谢谢付总。”

      付承年转身看他,笑问:“不是‘承年哥’吗?”
      “如果您喜欢这个称呼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免了吧,我听着也掉鸡皮疙瘩。”

      江阔笑了笑。

      付承年看不得他这样笑,叹了口气,说:“说正事吧——你喜欢我哥。”
      这是陈述句。
      江阔点头,态度坦荡:“对。他也喜欢我。他先喜欢我的。”

      付承年当没听见,说:“我不知道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假想敌,或者是为了展示你年轻气盛的,无处发泄的胜负欲。——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认真的想要喜欢他,那就别这么志在必得地着急进攻。他会不安的。”

      江阔知道,他说的是今晚他的一些举动。

      江阔敛了笑,看着付承年说:“我承认,今晚一些试探的举动,或许是有些吓到了他。但是喜欢一个人,不积极去争取,难道要等着天降一个结婚证吗?”

      付承年:“这个道理在别人身上可以,在他身上不行。如果你只是想要为你的青春添一笔谁都可以的恋爱色彩,那么请离他远一些。”

      江阔没有立刻反驳,却是反问:“付总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付承年也反问:“今天的相册,你有发现什么吗?”

      江阔顿了下,他不觉得付承年回问毫无意义的话。他回想片刻,说:“其实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何少跟你们的一些对话。你问相册,我也注意到了中间空白了很长时间没有他的身影。——他被绑架过。”

      “对。”付承年点头。
      江阔:“洗耳恭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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