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带着拖油瓶》衡林林

5、小小马屁精

　　女孩这么一喊，大家都惊异地看着黎飞飞和小团子，也把小团子吓得往黎飞飞身后躲，只露出个小脑袋怯怯地看着他们。

　　黎飞飞拉着小团子的手，不想多说，便笑了笑，“不是。她是亲戚家的孩子，跟我住一段日子。”

　　她的否认没人信。现在谁家孩子会像个乞丐一样？而且那袋子明显装的是瓶子，一个个显出原形呢！那不是破烂是什么？不过人有落魄时，捡破烂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个人这么告诉自己，识相地没再问，虽然好奇小团子的来历，到底不熟悉，不适合问。

　　很快，电梯在三楼停下，黎飞飞拉着小团子飞快地出了电梯。那些人探索的眼神，让她浑身难受。

　　打开了家门，小团子磨磨蹭蹭地不敢进。

　　黎飞飞一把将她抱进来，把门关上、反锁，挡住了刚好出门的邻居好奇的眼神。

　　“你先等等，我给你找找衣服。”说着，黎飞飞已经穿着拖鞋走到阳台，把滴水的蛇皮袋放下，转身洗了手，进卧室换了一条干净的裙子，然后找了一件长T恤，一条全新的防走光打底小短裤，打算给小团子穿。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拿了两块备用的毛巾。

　　黎飞飞住的地方，说是一房一厅，不过把大房子隔开了，辟出一个小房间，还有一个狭长的小厅。就这样的房子，每个月也要一千多的租金。但是距离公司较近，又比较安全，她还是忍了。
　　走出房门，黎飞飞就招手小团子去卫生间：“小雨过来，洗澡换衣裳了。”

　　小团子看着黎飞飞手里的那件红色的T恤衫，双眼变得晶晶亮，小跑跑向黎飞飞，只没跑两步，就听得脚下吧唧吧唧的声响。

　　那是水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两人都看向小团子的脚下，小团子一抬脚，黄褐色木地板上，是一个黑乎乎的小脚丫印……

　　小团子哭鼻子了。她把姨姨家的地板弄脏了。姨姨会不会赶她走？

　　黎飞飞噗嗤笑了，“黑脚猫吗？快来洗白白了，就不会有脚印了。”看到她赤脚，黎飞飞才想起，家里没有小孩子的拖鞋。她刚才应该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一双的。算了，等都洗完澡，她再去买不迟。

　　小团子见黎飞飞没生气，松了一口气，抿着嘴，红着小脸踮着小脚丫子走路，浅浅的印子一直延伸到卫浴室内。

　　黎飞飞把衣服放好，把小团子又破又脏的衣服剥下，扔到角落。又接了一盆温水，放在浴室的一个台阶上，然后好笑地跟害羞抱胸的小团子道：

　　“来，先洗个头，再冲澡。”不然这头上的污水，得弄得满身都是。

　　小团子腼腆一笑，乖乖地蹲下，底下头任由黎飞飞给她头上打上泡泡，给她温柔地洗头。

　　温暖的水淋下来，小团子喟叹一声，“好舒服啊！姨姨家的水怎么是暖的呀？”她好久没洗过暖水澡了，她棚屋外面水龙头的水是凉的，只有太阳大的时候才会暖一点。

　　黎飞飞换了一下有点发麻的腿，回道：“因为我家里都装的冷暖水龙头啊，想要热水拨左边，想要冷水拨右边。”

　　“哇！好厉害！”小团子眼睛被水迷住了，也不敢睁眼，只是在那里使劲拍着马屁。

　　黎飞飞笑着给她冲走泡沫，又换了三盆水，盆子的水才没那么的浑浊。至此，黎飞飞才开始给她搓澡。

　　花洒下，小小的一只任由暖水下落，眯着眼睛就是夸：“哇，好厉害的水花，好厉害的水龙头！” 小家伙是没用过花洒，把它认作水龙头了。她绞尽脑汁，也只找到这些赞叹词，心里想着却是，她要是姨姨的女儿就好了，就能跟姨姨在一起，还有漂亮衣裳穿，能洗澡。小孩子的愿望就这么的简单。

　　到了最后，整个白色的沐浴球变成暗色，她才放过浑身红彤彤的小团子。黎飞飞觉得，她的浴室地板，不知积攒了多少污垢……

　　在小团子期待的目光下，穿上了那件红色的长T恤。黎飞飞身形消瘦，她穿着都有点宽松，现在小团子穿着，就更加的肥大，还长，几乎到了她的脚踝。

　　可小团子欢喜得咯咯笑。这可是新衣裳！只是没多久，她就不好意思了，“姨姨，小雨，小雨就穿姨姨的衣服一天，等小雨的衣服洗干净了，小雨就把衣服还给姨姨。”她可是知道，人家家里的衣裳是不能穿走的，外面垃圾桶里的旧衣裳才能拿。可是，她总是抢不到一件衣裳，所以她的衣服才那么的破。没得替换啊。

　　真是乖巧又懂事的孩子，黎飞飞听得心里发软，“没事，这衣服姨姨穿不了。送给小雨好了。”黎飞飞温和一笑，想着明天给她买些衣服才行。既然遇见了，也是缘分，给她买一套衣裳也花不了多少钱。

　　黎飞飞将她抱到客厅，叫她乖乖等着她洗澡出来。

　　小团子第一次享受到这般温暖的关怀，自是十分珍惜，乖巧地应声，而后一直盯着浴室的门，也不知想到什么，捂着嘴巴嘻嘻地笑。过了一会，她摸了摸脚丫子，觉得干净了，便小心翼翼的站在沙发上，抬起脚踩一下，再踩一下，软软的，还能弹起来！小团子双眼几乎冒出光来，接着就在弓着小身子，蹦跶了一下，而后嘻嘻地停下，靠着沙发的靠背，又抬手闻了闻手臂，只觉得自己香味扑鼻，陶醉地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像是呼吸着什么好味道。

　　“哈哈，小雨香香的，姨姨肯定喜欢小雨。”她这么想着，慢慢地坐下来，又开始盯着浴室的门……

　　等黎飞飞开了门，冷不丁地看到小团子两眼发光地盯着自己时，她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小色~狼呢。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黎飞飞问，那身藏蓝色及膝宽松的短袖睡裙，保守、休闲，更像是普通T恤，而不是睡衣。

　　小团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捂着嘴，摇头。

　　黎飞飞笑了笑，不懂小团子的心思，担心她无聊，就打开电视。

　　小团子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电视，她爬下沙发，挨着黎飞飞，眼睛盯着电视，问：“姨姨，那是电视吗？”跟老板娘姨姨的不一样呢。

　　她可不知道，她印象当中的老板娘的电视机，还是早几年前出产的大块头电视，一个好几十斤。
　　而黎飞飞的这个，是比较新的液晶电视，屏幕大、清，对于小团子而言，可不是新奇得很？

　　“是啊，它是液晶电视。”

　　液晶电视？小团子不懂，她更想的是：“我可以摸摸它吗？”小团子怯怯地看着黎飞飞。

　　黎飞飞挑眉，笑了，拉着她的小手，轻轻的碰了碰电视屏幕的边缘，然后严肃地告诫她：“电视的屏幕不能碰第二次的，不然它坏了，就看不了电视哦。”小团子不懂别的，解释安全问题估计也是白费工夫，那么只好先这样真真假假地哄她。

　　果然，小团子害怕，狠狠地点头保证，“不动它。”

　　黎飞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触摸到一阵湿润，她就拿起旁边的一个风筒，“来，给你吹干毛毛。”

　　小团子乖巧地走到她身边，好奇地盯着盯着吹风筒，“它又叫什么啊？”

　　“吹风机。专门用来吹干毛毛的。”黎飞飞耐心地解释，顺带撸了一把小团子发黄的头发。

　　小团子听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还重重地点头。

　　等黎飞飞帮她吹完了，黎飞飞开始吹她自己的。

　　小团子却站在一边，扭扭捏捏地不肯去看电视。

　　“怎么了？”黎飞飞关掉风筒。然后她忽然想起，两人还没吃晚饭呢！“肚肚饿了？”

　　小团子点点头，而后又飞快地摇头，拼命否认，“小雨想帮姨姨吹毛毛。”

　　黎飞飞噗嗤地笑了，小孩子学话果然快，也把她的头发叫“毛毛”，“你不行，你力气小，吹风机都拿不稳，以后吧，等你长大了再说吧。”这不过是她随口哄着孩子的，但是小团子却是放进了心里。姨姨这样说，是不是她以后都能跟着姨姨了？

　　小团子虽然失落于不能帮姨姨吹毛毛，但心里存了希望，就双眼发亮地盯着黎飞飞。但是，随即又垂下小脑袋，她想起老板娘姨姨说了，不是她的妈妈的姨姨们，是不可能永远带着她的。姨姨明天肯定让她回家的。

　　黎飞飞摇头，这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要是让外人看到了，准会说她虐待儿童。实在是太饿，不想等外卖，黎飞飞直接泡了两包速食面，吹完头发就能吃了。

　　看到那餐桌上的面，小团子啊地尖叫一声。黎飞飞被吓了一跳，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只见她眼含泪包，憋着嘴，道：“姨姨，我的馒头要坏掉了……”她藏起来的馒头……

　　“嗯？你把馒头放在蛇皮袋里吗？”黎飞飞以为她把馒头放蛇皮袋了，刚才那么大的雨水，馒头肯定都成糊糊了吧？

　　小团子拼命摇头，跳下沙发往门口跑去，着急地要开门。

　　这是要去哪里？黎飞飞不明所以，有点慌，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她哄：“小雨怎么了？告诉姨姨，姨姨给你想办法。”

　　小团子被安抚住，小奶音可怜兮兮的，“馒头放家里了。下雨了，屋子会漏、漏水，那个箱子，也会会会漏水，馒头就会坏的。”小团子说话本来还不利索，这么一着急，更是结结巴巴的了。但勉强能听明白。

　　原来如此。

　　黎飞飞高高提起的心瞬间放下，安慰她，“没关系的。是不是有透明的塑料袋装着馒头？那样的话，水进不去，馒头是不会坏的。”

　　“真的吗？”小团子希冀地看着她。那可是她辛苦捡瓶子卖了换的馒头。今晚就丢了很多瓶子，要是馒头再坏了，明天她就要饿肚子了。这里是姨姨的家，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去的。回到自己家，那就自己找吃的了。

　　“当然了。”

　　得到了黎飞飞肯定的答案，小团子才又高兴了，就去看电视了，也不知看到什么，笑得咯咯的。

　　等黎飞飞吹完头发，就将小团子抱到一张椅子上后，而后揭开两大碗的泡面的盖子。

　　盖子一开，泡面独特的香味瞬间将小团子俘虏，“哇哇，好香香啊！这是小雨闻过最香的饭饭！姨姨最好了。小雨最最喜欢姨姨了！谢谢姨姨！”

　　黎飞飞感到好笑之余又是心酸，泡面竟成了她吃过最美味的“饭”了？她将叉子递给小团子，“是吗？那今晚先吃泡面，明日姨姨再带你吃别的香香的饭。”

　　“好。”小雨应了，笑得露出小米牙，又道：“姨姨，小雨好高兴，今天。”可是明天就要离开姨姨回家了。

　　“哦？为什么呀？”

　　小团子爬下椅子，飞奔过去抱着黎飞飞的大腿，看着她软软地说：“因为今天，今天是小雨的，小雨的……”什么呢？小团子拧眉思考了一下，忽然大声地道：“幸运日！今天被姨姨捡回家，就是小雨的幸运日啊！”对的，她曾经听过那些人说开心的一天就叫幸运日。她今天也好运，被姨姨像她捡宝贝瓶子一样，把她捡回家来！洗了澡，穿了美美的裙子，吃了香香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