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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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力差距不会凭空消失。哪怕郝开心得了机会再跑远一些，也终究逃不脱。蓝眼还是追上了。郝开心两手去扒掐在脖子上的手，没用，就说：“你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蓝眼并不接话，就这样提着她走。

　　那是远离另一个红点，也不是回到警员所在位置的方向。

　　“姓沈的在那边？”

　　郝开心依然没有得到答复。

　　“哑巴啦你？咳咳……”蓝眼的手加了劲儿，郝开心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憋得脸色通红，蓝眼的手才松开些。她大喘几口，不死心问他：“你抓我干嘛？”

　　蓝眼左右看看，最后盯在郝开心伤腿的绷带上，一手扯下来，塞进她嘴里，又看她手表，也撸下来，刷她的脸解锁，点开见了跳动着的红点，表扔地上，一脚踩碎了。

　　郝开心拳头攥得死紧，她望眼碎掉的表，狠瞪他，眼里快冒出火苗来。蓝眼咧下嘴，掐着她脖子快步走起来。

　　郝开心口里的绷带吐又吐不出，这时反抗似乎也无用，只能带来更大的痛苦，索性不挣扎了，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上。到处是树，和之前没两样，又没个明确的道路，寻常人在这里，若没有工具，只好迷路。像她现在失去手表，独自行走，肯定走不出去。他怎么辨认方向？她开始仔细观察他，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细节。

　　蓝眼没有戴手表；裤子有两口袋，瘪瘪的，没东西；耳朵，也没塞着无线耳麦。

　　难道真的凭眼睛分辨方向？郝开心不大相信。因她一时老实安静了，蓝眼奇怪，瞥她面部表情，又转眼继续看路。那晃过的蓝，吸引了她的注意。其中好像有闪着小亮点。她止不住地细看。蓝眼感到别扭，又瞥她。这下看清楚了，他的蓝眼里有极浅极浅的白线，还闪着个小白点。他的蓝眼是只机械眼。

　　她垂眸想了想，突然腰部使力，两腿攀到蓝眼手臂上，四肢齐齐拧绞，蓝眼吃不住劲儿，松了手。她两脚落地，直奔向蓝眼的左侧。蓝眼转头去找人。郝开心再往他左边跑。蓝眼再转身去寻。没错了，他左边视线有盲区。

　　也不管这究竟是哪里，郝开心只顾往蓝眼的盲区跑，蓝眼追得就没那么紧了。这样兜圈子似的，郝开心逐渐增加与蓝眼的距离。不知道附近有其他人没有，两人都不敢出大声，就一个闷声跑，一个撇头追。不知不觉的，像是老天故意在帮郝开心，暗中引她回到原路，她没见到破碎的手表，却碰了李队那几人。

　　几个人全楞了。郝开心最先反应过来，高声说：“他左眼有盲区！”

　　蓝眼出拳头去打郝开心。郝开心躲了。李队掏出枪来，立即加入战局。长发和平头互相看看，都没说话，长发还站在原地，平头却先做出了选择：平头丢下背着的警员，飞跑过去，一拳头打出，落点在李队身上。李队闪开了。

　　“什么情况？”郝开心问，又躲过蓝眼抓过来的手，往他左边去。眼瞅着一起过来，竟在关键时刻“叛变”了？

　　“打完再说。”李队反击平头，一脚将其踢飞出去，滚了两圈才停下。

　　平头咳嗽着起身，右脸被草叶刮出了血道子。他看向长发，长发也看着他。他摆下头，示意长发也上。长发没有任何表示，还停留在原地。他眼中见了受伤的警员，咧嘴笑着奔回去。这不是有现成的人质可用么。

　　平头要到伤员近前了，郝开心提醒说：“他去抓人了！”

　　李队转身去回救，蓝眼一条胳膊挡在他身前。来不及了。

　　平头低头俯身去抓警员，警员的身体还发着麻，完全动弹不得，干瞪眼看着。平头右手指尖还未触及到警员的脖子，自己的胸口一痛，整个人再次被踢飞出去。

　　平头翻个身，单膝跪在地上，怒视长发，“你他妈干什么？！”

　　长发没有回答。

　　郝开心和李队同时松了口气。

　　蓝眼瞧着长发，眯了眯眼睛，继而转回视线攻击李队。郝开心太滑。李队下意识架起两臂来抵挡，却见那拳头忽地变向，击向毫无防备的腹部，他反应不及，眼见那拳头要打上肚子，蓝眼却突然朝右边歪斜了，拳头没挨上他。

　　刚给了蓝眼一拳的郝开心站到李队身侧，说：“他左边有盲区，尽量从他左边进攻，跑也往左。”

　　“知道了。”李队点头，蓝眼再次攻来，他和郝开心一起往左闪避。

　　那边，长发和平头对上了。

　　这里几人，数蓝眼的能力最强，若是对任意一个，不费吹灰之力，而要同时面对郝开心和李队两人，这两人还知道了他的弱点，胜负变得未知。而长发跟平头的实力相差不多，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来。两伤员并排躺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无表情——实在指挥不动面部肌肉——唯能在心里给自己人加油打气。

　　不知过去多久，月亮偏在一边，夜色渐淡，全麻的警员已能抬起胳膊。所有人都听见远处有人在接近，数量不少。

　　虽然很是疲惫，但郝开心和李队的心情放松了些，而蓝眼和平头不由得硬逼自己加大力气、加快速度。蓝眼想跑，奈何被缠得脱不开身。

　　章进与一众支援终于到了。

　　他们上来将所有人围住。出一半人加入战局，几个去查看伤员情况，剩下的围在边上，其中有找回来的伤员，还有几个刚抓住的假药团伙的人。曾凡不在，耿山海也不在。章进重心压在右腿，站在外围，冲战圈里面喊：“郝大姐，你还有气呢？”

　　“你才没气了！”郝开心叫一声，向右后方闪退，退出战局，支援顶上去。李队也退了，提醒句：“左侧是他盲区。”两人喘着粗气来到章进身旁。郝开心看一圈人，问：“曾凡和山海呢？”

　　“接去医院治疗养伤了。”章进说：“怎么样，我来得够及时吧？”

　　说话的工夫，前来支援的人把蓝眼、平头、长发都控制住了。李队朝那边招下手，“长头发的自己人。”那边松开了长发。蓝眼、平头戴上手铐。

　　郝开心回答章进：“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你们刚在紧要关头吧？”章进抱怨说：“哎，我说你之前乱蹿什么呢，信号还给没了，我们找那一大圈。”

　　“不怪她，”李队说，“那个太厉害，我们两个加一起都不是他对手，她一个人能活着跑回来，还发现他的弱点就非常不错了。”

　　“是吗？”章进相信了，但面上仍用怀疑的眼神打量郝开心。郝开心狠瞪他一眼，要不是人多，他也受了伤，恨不得赏他两脚。

　　有警员过来问他们的身体状况。李队摆摆手，说回去上点药就好。郝开心的伤腿需要重新处理，有专业的医疗人员来给她治疗伤口，回去再详细检查。不多时，医疗人员收拾好东西，李队也交代清楚他们的遭遇。失踪的人已全部找回。大家决定回去。

　　李队与几名警员在前，蓝眼、长发和押着他们的人走在中间，余下的走在最后。人群后面，郝开心问章进：“他们两个怎么样？”

　　“你不是刚问过了吗，怎么又问。没事，皮实着呢，死不了。哪次不是弄一身伤才算完，早习惯了。都不用等一两个月，回去你上医院找他们，肯定活蹦乱跳的。”

　　郝开心噘噘嘴。

　　章进问：“你怎么回事，你还——”扭着头端详郝开心，“能动呢？还问他们，我看你才最有问题，你现在这么精神，不会刚到医院就挂了吧？”

　　“章进，不会说人话就请你闭嘴好吗？”郝开心暗想跟章进认识得久了，也学会了嘴臭的毛病，她清清嗓子，好声说：“我也不清楚，天都快亮了，早就过了药效时间，但你也看见了，我一点事没有，就是腿疼。或许……可能再也不会失去能力了吧？”

　　“啧，”章进嘬嘬牙，“我该恭喜你，可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你好好查查吧。”

　　“肯定的呀。”

　　“哎，听李队那么夸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郝开心掩藏起心虚，转移话题说：“你看他的外貌特征，红脖子，像不像上次遇到的那个？”

　　“吃完药霸王了一会儿，然后就王八了的那个？”

　　“啊。”郝开心点头。

　　“是有点像。”

　　“他到现在都没事，”郝开心加大步伐，朝蓝眼走去，“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药改良好了？”

　　章进跟上。

　　蓝眼两手拷在身前，低头往前走，看上去老实极了，之前嚣张的模样再看不出来。郝开心歪头瞧他，指他脖子说：“真是，脖子一模一样。”章进也看，跟着点点头，“嗯。”

　　想法得到认同，郝开心的视线从蓝眼的脖子上移开。蓝眼很平静，再看旁边的平头，平头的下半张脸都在使着力气，侧脸一鼓一鼓的，他在咬牙，嘴角下拉，似要直拉到地面上去。这样一比较，郝开心还是对蓝眼感兴趣。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郝开心凑近了点。负责看守蓝眼的警员扭头看她。她笑着招下手，问：“你们以前见过这样的机械眼吗？”

　　“没有。”

　　郝开心又去看那只蓝色的机械眼，蓝眼的头似乎变得更低了，在右侧看不到他的左眼，她绕去左边，能看到了吧？他的左眼闭上了。

　　章进也跑到蓝眼左侧，一见，说：“你闭什么眼啊，还不能让人看了？”

　　蓝眼没有说话。

　　郝开心皱眉，发现蓝眼铐住的两只手交叉紧握，关节处都发了白，隐隐抖动。她大喊：“他有问题！”

　　所有人看向郝开心，再看向蓝眼。蓝眼此时睁开了眼睛，左眼中的白色光点快速跳动，他猛然撞开身边的警员，怒吼着冲向郝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