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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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固有思路后，实验进行飞快，一天时间，药效时长增长到二至七个小时，再两天，变为四至八个小时……于两周后，终于赶了上来，达成最高时效二十四个小时。当时得到主任发来的确认消息，实验室热烈欢呼，随后气氛经丁鲁飞压了下来，讨论今后的实验方向，没用多久，大家达成一致意见。

　　“当务之急，是帮助外出任务的两队，尽量减少损伤，”区依依说，“送回来的伤员又有增多的趋势，而且很可能对方的药品再次升级了。我们不是在跟他们比拼制药的能力。”

　　郝开心点头，“对，应该先想办法对付他们的药带来的能力提升，减少我们这边的损失，提高获胜的把握。相对来说我们这边强了，也更好得知他们那里的情况。”

　　“我同意。”陆仁嘉说。

　　三人看着丁鲁飞，丁鲁飞想了想，说：“辛苦大家，我去申请三方实验。”这是同意了。

　　所谓三方实验，即是当一个药品研制项目的规模超过某实验小组的能力，该实验小组可申请三方实验，请求他人或其他实验小组的加入，以期在规定时间内，共同完成项目。

　　若要研制出对付假药团伙那方的药品，丁鲁飞推算，必须同时进行多个方向的实验：必不可少的模拟体反馈，新的经改良过的样品研究，烈性药品的精度调整，以及未知酶的作用研究，等等。他们四个人来做，恐怕要花费半年的时间，这太久了，等药物做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提交申请后，丁鲁飞拉把椅子坐下，没有去检查过往实验，没有思考实验设计的改进，他安静坐在实验台前，闭上了眼睛，如同郝开心三人一样，休息的同时等待回复。

　　实验室内没有人说话。郝开心看看闭目的丁鲁飞，望望低头扣指甲的陆仁嘉，再瞧瞧托下巴盯桌面一处地方发呆的区依依，收回视线，暗自盘算——

　　那次实验大楼C区警报以来，她手表里的特殊信号追踪系统始终运行着，却再未闪动过警报。内鬼安分了。是也在忙着什么工作吗？是没找到有利于他们的信息？她猜想不出。

　　留在医疗队的章铎一直没闲着，除去吃饭外，她整日将自己闷在宿舍房间，想方设法提升追踪系统，现已补充了几百条，或娱乐或非娱乐的，属于正规途径发送的特殊信号；为防止特殊信号每次发出时的编码不同，她钻研了编码的改变规律，给系统加了功能，如果那个特殊信号戴了假面具出来，照样能抓到它。

　　但内鬼不行动，一切都是白费。

　　郝开心摸了摸手表，直觉沉默的内鬼将要动作，外面的两队行动频繁，而这里也要展开三方实验——主任应该不会回绝——，针对假药团伙的实验，内鬼怎么能放过不管呢。

　　胡乱想着，电脑的提示音响了，所有人看向电脑，丁鲁飞站起来，点开消息栏，确实是主任发来的。回执上说，申请通过，附上增加人员名单：孔曹华、严金喻、汪琛玉……等于是把在公共实验室待着的人加进来；主任那里的人员也增多了。

　　郝开心细想觉着没毛病，公共实验室里的两位老师，他们的水平是高的，汪琛玉也有制作烈性基因药和给她制药的经验。

　　不到一刻钟，那三人来了，等在实验室外，丁鲁飞出去帮他们在实验室的防护系统上登记，带人进来。

　　汪琛玉换着防护服，问：“做什么实验？”

　　郝开心拿三份刚打印出来的相关实验资料分给他们，简要介绍。

　　孔曹华边看边点头，严金喻面无表情，汪琛玉的眼珠快速移动，明显整个人兴奋起来了。严金喻最先看完，她向实验台走来，问丁鲁飞：“你决定好谁做哪个部分了吗？”假如已经决定好了，她就不多嘴了。

　　“没有。”丁鲁飞说。

　　“这样，”严金喻点击电脑新建文件，“我定几个方案，你们看着合适就用，不合适就改，我擅长的方向也写上，丁鲁飞你看着办。”

　　孔曹华也过来，说：“你把我擅长的方向也写上。”

　　汪琛玉没有抬头，还在专注看着资料；消化这些内容，需要不短的时间。

　　郝开心暗想那两位老师进来后挺随和的，实验的一切仍是由丁鲁飞负责和掌控。她站一旁时刻准备着做记录。区依依将几样材料放实验台上，然后说：“孔老师和严老师来了，我们就放心了。”郝开心再转眼去看陆仁嘉，那小子踏实坐在椅子上，没动过地方，摆明了能懒一会儿是一会儿。

　　哪怕实验小组来了新人，几个人并不真正熟悉，实验的设计和进行也还算顺利，没有争吵，很少分歧，大家争分夺秒，为尽快完成实验任务，而都在自觉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也因多了三人，药品研究的速度加快不少。仅仅花费两天时间，分析新得来的样品，清楚了假药团伙那方的设计思路，对后续的抑制药制作有了明确方向。

　　郝开心在其中的工作，记录实验之外，又增添了观察未知酶的变化分析等零碎的内容。工作量增加，相对来说，她的休息时间就减少了。就连晚间回到宿舍，发起信息来，都简洁得很，速速说完了事，早些睡觉。有时外出遇到隋意，也讲不了几句话，多是打声招呼就完。

　　对此，隋意刚开始憋了几天，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在宿舍楼下等她。她和实验小组的人一同回来，他打个招呼，说：“我跟你说点事。”

　　严金喻自顾自进楼里去，孔曹华说声“明天见”，和着其他人也进了楼。

　　这时晚九点多钟，医疗队的人稀稀疏疏回宿舍楼来。郝开心问：“怎么了？”

　　隋意抬下胳膊，示意她远离宿舍楼，直到百米范围内只他两个的地方，他才说：“我都等好几天了，你倒是下任务啊。”

　　“下什么任务？”

　　“你不会是做实验做得把正经事忘了吧？”隋意看看左右，“还抓不抓内鬼了？”

　　“我没忘啊。”

　　“没忘你不下任务？”

　　“目标还没确定呢，下什么任务啊。”郝开心踢一脚地上的小石子，说：“胡乱行动容易出错。上次抓错人的事我记着呢。”

　　“他有没有嫌疑啊？”

　　“你说陆仁嘉？有吧。”

　　“我就说看这小子不顺眼。”

　　“没确定呢，有嫌疑的好几个，重要的是找出证据。”

　　“合着你没证据？嗐，你有证据就直接抓了。用我盯人吗？”

　　“怎么盯呢？”

　　“嗯……实验室我是进不去了，外面，食堂啊，医疗室啊，这种地方我能帮你盯着点，看他们是不是偷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偷偷送情报啊什么的。”话刚说完，隋意就给否了，说：“就我一个人，我也盯不过来啊。你分我一个？”

　　郝开心笑了，说：“什么叫分你一个啊？这样吧，你在这等我。”她去宿舍，找章铎要了块表，回来交给隋意，教他怎样使用定位和特殊信号追踪，然后说：“如果有情况，你发信息给我。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白了。”隋意戴上表，“有事你也及时叫我。”

　　“嗯。”

　　两人各回各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验小组所做出的有效成果越来越多，郝开心高兴之余，警惕心随之越来越重，表面上一如往常，未见行动，但精神保持紧绷，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夜间，睡得也轻了，就连风拍打窗户的声音，也全一一细听，生怕错漏掉关键信息。

　　三方实验开展一周，做出第一版抑制药，结合主任的模拟体实验检测，再一周，制成第五版抑制药。第五版药对他们改良过的最好样品形成克制，主任的模拟体的测试结果良好，在模拟体注射样品增强药物后，再注射抑制药，模拟体将在五分钟左右恢复到常态，失去增强的力量；模拟体的“性命”也得以保全。抑制药，可以说是解药了。

　　但没有人认为，单单凭借新研的抑制药，就能制服所有假药团伙成员。假药团伙的药品发展程度，是他们未知的。抑制药能否发挥作用，要看实际应用。

　　郝开心自告奋勇，去给外出行动的两队送抑制药。主任不同意，他说：“太危险了。”

　　郝开心问：“已经发展成当街大战了吗？”

　　主任笑说：“怎么会呢。”

　　“既然没有，哪里来的‘太危险’呢？我本来就是曾凡队的，他们都上了，我不能只是留在这里等结果啊，再说我只是送个药，不行就快点回来嘛。”

　　郝开心完成今日的实验工作后来的，她堵在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硬生生挡住了去路。主任心想这话她说了两轮了，怎么又来了！他再一次劝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你再怎么问我也没用。抑制药让他们来人取就行了，用不着你送。还有，稳定你能力的药还没研制出来，最近你测过没有，力量和速度现在是什么数值了？你人过去总不能是帮倒忙的吧。”

　　好不容易有个离开医疗队，出去见曾凡他们的机会，这就快被主任断送了。郝开心出于担心想亲自参与，可她不是去当累赘的。主任最后的两句话扎到了她的要害，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每天关注着未知酶的分析，观察着周围的人，身体能力的变化则全抛在了脑后。她自己都不记得，实验小组的其他人又哪里能替她记着。

　　郝开心想了想，说：“明天我就做全检。”

　　主任要往外走，“让开吧，你全检完再说。”

　　拖字诀在这时并不能将人打发走。郝开心后背紧贴着大门，两手死死按在门两侧的墙壁上，“您同意让我送药吧。”

　　“怎么没完了！”主任的两条眉毛竖了起来。然而郝开心的下一句话让他熄了火，她说：“麻烦您跟我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