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因你痴狂》安沫傜

4、乞丐莫离

　　轰隆一声，天色微微有些发黑。

　　雷声震耳欲聋，我闭嘴，不敢再和天叫嚣。

　　少年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他，怕打雷么。

　　又是一声。

　　我终是不忍心，过去扶他起来。

　　牵着他进了周府。

　　他微微一愣，眼眸浮现出一丝惊喜。

　　随即，天下起雨来。

　　我忙拉着他奔进府内。

　　厅外，站着身着白衣的耀眼男子。

　　是周瑜。

　　他看见我，嘴角微微上翘。

　　跑到他身旁，我笑：“公瑾为什么站这？”

　　“等乔儿回来。”他擦擦我脸上的雨滴，注意到旁边的少年，“他是谁？”

　　我突然想起来，把少年推到前面，为他介绍：“我捡的，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脑中浮现出这个孩子怕雷时候的样子，我拉住他的手紧了紧。

　　“收留他好不好，我可以帮你干活。”我恳切。

　　他看了少年很久，样子让人难以捉摸。

　　许久，他点头。

　　我大喜。

　　“谢谢。”

　　转身，我看着少年。

　　“你叫什么呢？”我喃喃道，“莫离好不好？”

　　我眼光发亮，无视周瑜的满脸黑线。

　　他很开心地点头。

　　面前这个女子，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我握着莫离的手，步向饭桌。

　　夹过红烧肉，我放在他碗里。

　　“多吃点，看你这瘦瘦的样子，像女孩子一样。”

　　他傻傻一笑，趴下头继续吃饭。

　　周瑜空瞪着眼，望着对面两个人，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我看着莫离脸上的泥巴，这个孩子，吃的苦不比我少吧。

　　“公瑾……”我转身看着周瑜，比比莫离，“我觉得，莫离是该洗个澡了。”

　　周瑜呆住，对侍女说：“去放水，帮他给我洗干净。”

　　然后又是一脸郁闷的表情。

　　卧房外。

　　侍女无奈走出来，对周瑜说：“大人，那个公子着实不肯让我们动他。”

　　周瑜点头。

　　我走进去。

　　莫离蹲在墙角，一脸戒备地看着侍女们。

　　周瑜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我走过去，拉起他。

　　他看到我，脸上一片欣喜。

　　我沉着脸问他：“为什么不肯洗澡？”

　　他摇头。

　　我叹口气，转身对周瑜说：“我帮他洗吧。”

　　周瑜有些恼怒：“不行，你是女子，怎可帮一个男人洗澡。”

　　“可他只是个孩子，不用多在意的，在这府中，他也只认识我一个。”我很执着。

　　他生气地甩门而去，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男女之别。

　　我无奈，转头看着莫离。

　　“把衣服脱了。”

　　他脸颊红了红，摇头。

　　“还是你想我帮你……”我半威胁道，并且转过头去。

　　下一秒转回头时，他已经迅速脱好衣服钻进木桶中。

　　我拿过木桶旁挂着的毛巾，浸湿拧干，走过去帮他搓着背后的泥巴。

　　那些泥巴覆盖的肌肤上，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鞭伤，棍伤，刀伤，很是吓人。

　　我心疼地摸着那一道道疤，莫离他，从小到大是怎么走过来的，难道从小就是偷吗？所以被人打成这样。

　　“答应姐姐，以后绝对不要再偷了。”我忍住发酸的眼眶，努力不让泪掉下来。

　　他的背微微僵了一下，然后，他很用力地点头。

　　我洗干净他身上的泥泞。

　　拿起侍女放在那里的一套衣服，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

　　半响，他轻唇微启：“姐……姐……姐姐……”

　　我猛的抬头，泪很快掉下来。

　　他说，姐姐，这个孩子，他对我说姐姐。

　　他能说话，他不是哑巴！

　　干干净净的莫离，那双乌亮的眼睛没有变，原来这个孩子很漂亮。

　　皮肤很白皙，有薄薄的唇，还有单薄的身子。

　　看着果然顺眼多了。

　　侍女进来撤走了木桶。

　　我帮他铺好床，转头笑着说：“来，莫离，睡觉吧。”

　　他有些腼腆地走过来，躺在床上，我帮他盖好被子，随即准备吹蜡烛出去。

　　他紧张地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走。

　　“好，姐姐不走，你睡吧。”我无奈，摸摸他的头。

　　他渐渐睡去，嘴角边挂着丝笑容。

　　我起身，准备出去。

　　衣角一紧，却发现莫离正捏着我的衣角。

　　使劲拉，怎么也拉不开。

　　我抚额，无奈坐下。

　　趴在床边，我慢慢睡着了。

　　梦里，奶奶朝我招手，她说，阿白，吃饭了。

　　……

　　周瑜站在月光下，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大人，事情已经照您的吩咐办妥了。”一黑衣男子鞠躬道。

　　“好，你去查查今天乔儿带进府中的那个少年。”周瑜想到少年，微微皱眉。

　　“是，大人。”转眼，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莫离……看上去不是那么简单吧。

　　他抬头望了望月色，又是月圆么，真是讨厌呢。

　　转身，周瑜走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