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郝运》多鲤

13、第013章

　　九嵕山山顶，做了七个印有八卦的圆盘，排成了北斗星的模样。然后北斗所指那块，是个极大的原形太极。
　　这时候有六个人已经盘坐在那了。
　　就着月色我瞅了瞅，里面竟然有个两个熟人，一个不嗔，一个胡郎中。
　　我正要和胡郎中说话，李承乾从太极上跳下来，拿剑尖指着我：“闭嘴，乖乖坐太极上。你，在这。”他让不济坐离我最远的位置。
　　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和李承乾挤在一起？我才不要！我悄悄躲到不济身后。
　　李承乾又拿剑指过来：“错了时辰，谁也别想回去。”
　　不济点点头，示意我听话。
　　我委委屈屈地盘坐在太极上。心想会不会李承乾是做法的，然后我们几个就一起走了？
　　这时，突然从上方落下一个栅栏，恰好把我们几个扣在了圆盘上。
　　我心里隐隐不安，向不济的方向望过去。
　　晚上山顶真冷，幸亏不济有先见之明，让我们都穿得厚了些。
　　可是还是没有依偎着暖和。
　　还有多久就可以开始，然后结束？
　　以后我还能见到他吗？
　　我抬头看着天，月亮真圆，像是要压下来一样。
　　李承乾不知怎么反射的光，明明他只拿了一柄剑，却像到处都是剑光一样。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我连忙看过去，离我最近的人，胸口喷出血，轰然倒地。
　　然而别的人似乎都不害怕，跟没事一样。只有我和不济站了起来。
　　接着李承乾杀了第二个人，然后是第三个……
　　“怎么回事？李承乾？”我晃动栏杆：“不是多一个人吗？让我去不济那里！”
　　“一死方有一生，不死，怎么可能重生呢？”李承乾一剑刺出，那人的血喷到了他脸上。
　　这时候，他就像个吸血鬼。
　　“你疯了吗？死了原来的魂魄怎么可能回来？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不嗔，胡郎中？”我正说着，李承乾已经走到不嗔那里。
　　“原来的魂魄早就烟消云散了！”李承乾又一剑刺出。
　　不嗔吐了口血：“我回去，就可以做回女……”他还没说完，就像布袋一样倒了下去。
　　胡先生好像害怕了：“我不想回去了，我这里也有老婆，也有孩子。”
　　李承乾冷笑：“别傻了，这是一场游戏，游戏最后就要这样结束。”说着，手起刀落。
　　这次，轮到了不济。
　　如果我不执意拉不济过来，他就不会站在那！
　　“他不是穿越的，他是古人！”我急着喊：“他不合格，他就是听我说过的，他才说那些话。他不是！不济你是个骗子，你快说实话啊！”
　　李承乾冷笑：“晚了，他是不是，试过才知道，如果阵盘开启，那自然就是真的，如果不行，不是还有你吗？”
　　我从头凉到了脚底。这次，又是我害了不济！
　　“李承乾！”我使劲摇晃着栏杆，“你先杀了我，我不是你惦记的那个郝运！”
　　不济远远地看着我，淡淡地说：“如果不能一同回去，那死不死，又有什么差别？夙雅，我愿意的。我愿意跟你走，也愿意替你死。”
　　“可我不愿意你死！”
　　“古人是什么，就是一堆死人！”李承乾扬起剑，刺向不济。
　　这时山顶突然亮了，到处都是刺目的光。
　　李承乾将剑狠狠一贯，然后向我这个位置冲了过来。
　　不济诧异地看着天光，然后惊喜地看着我：“看来我也是。还好还好，夙雅，你没事了!”
　　他吐出口血：“记得找我，可是，我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徒劳地抓着栏杆看着他，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李承乾：“他们是祭品，还是可以一起回去？”
　　李承乾失笑：“当然是祭品。你心底不是很清楚吗？”
　　我软到了地上。
　　不济也倒在了地上。
　　栏杆升了起来，李承乾迈上太极。
　　太极开始飞快地转动。
　　我起身向下爬，他突然拉住我，把我提了过去。
　　“你再下去就晚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抬手，袖子里的匕首刺了出去。
　　刺眼的光，映得我眼前一黑。
　　我觉得我正在飞……

　　我睁开眼，眼前是外公的拐杖。他见我睁开眼，就收回拐杖，含糊地说：“胡医生，胡医生，素丫醒了。”
　　刺目的灯光正好落在眼上，我看着有些脏的墙，和外公踢踏的拖鞋，顿时就回到了现实。
　　十平米的屋子里，摆着四张床，四个衣柜，四个桌子——这是我外公的敬老院。
　　竟然做了那么真实的梦！
　　我觉得头特别疼。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醒了？她脑门上怎么也一个包？老爷子你怎么乱敲呢？敲傻了谁养你？”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恍惚又回到了梦里，他和胡郎中长的一模一样。
　　不不不，是我刚进这里时，是他接待的我。
　　他那时候低头用碳素笔，一边记录我外公的信息，一边问我。
　　我见过他，所以他在梦里出现了。
　　那么这个梦境，也太真实了。
　　“别哭别哭，以后我不准你姥爷打你。真是的，好好的孩子，都给打晕了，还打。”胡医生和胡郎中一样碎碎念。
　　我该怎么问？问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刚才睡着了？有没有做梦？
　　那他肯定觉得我和我妈一样疯了。
　　还有，即便那个梦是真的，就现在这样，我也不能找不济。
　　他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我是连学费都交不起的可怜虫。
　　而且因为一个梦，去找一个人。
　　太无稽了。
　　“怎么还哭呢？”胡医生无奈地说，“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姥姥不是我们村的吗？你也算我们村的娃，你家这个情况我也很清楚。刚刚我跟村里申请了，你这四年学费，跟这个村的孩子一样，全免！”
　　我还是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哪个是梦，想笑，又笑不出来。
　　胡医生又说：“还有一个事，我也想好了，就是你每周回来，可以来这里打零工，按小时结算。这回别哭了，唉，真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的。
　　我给洗了一下午衣服之后，就缓过来了。
　　不济就是个梦，穿越什么的更加不可能。
　　以后再也不能刷明星花絮了！
　　也不能多想。
　　不若关注某个洗衣粉用多了会过敏，下次应该换个牌子。
　　还有，我妈是不是想吃核桃。
　　下了几场雨，没那么热。
　　这时候新核桃才摘下来，还没有晾干，陈年的核桃，有些已经开始坏了。
　　她还是不爱说话，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我的通知书真的被撕了，不过不是被我妈，是被我那个男朋友的妈。
　　而那个人刚刚醒。她妈打电话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离我儿子远点，还有他要是敢找我，就打断他的腿。
　　梦境虽好，终究不能沉迷，何况什么样的美梦，终究会醒。
　　我还会回来，也只能回来，继续我现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