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少年你真美》银花花

15、第14章 杀人魔

　　那天跟西索和伊尔谜道别后我直接赶回了家里，客厅的灯开着，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大概是被放凉又加热了很多遍。我的爸爸妈妈坐在桌边等待着我，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父亲开了口：“阿阳，我知道你……最近市里不太平静，你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我其实不太理解他们说这话的意思……限制我的自由？还是……关心？
　　可是何必关心我呢。
　　我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回他们曾经的“女儿”，我曾经无意间在路过他们书房的时候看到那摆在桌子上的一摞书籍，内容大概是心理学方面的，有关人格分裂。
　　他们其实一直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以为我是他们女儿的另一个人格。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带我去医院看医生呢？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塞进我的嘴里，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他们以前的女儿也说不定啊。
　　我最终还是放弃纠结这种问题的答案。

　　晚上的时候我在房间里跟西索通简讯，那家伙即使发短信也从来不放弃打那些奇怪的符号：“小墨阳~那个小黑猫真的很可爱哦~”
　　哦……变态。
　　我和西索认识了大概一年前左右，地点就是在那家甜品店。据他说来这里是为了猎人考试，但是他似乎并没参加。不过反正这个家伙的话跟我的一样基本不能信。
　　他说遇到我很开心，要说为什么开心……大概就是，遇到了可爱的小果实？
　　完全不明所以嘛。
　　我随手给伊尔迷回复了条短信，过了五分钟，他回复了我一个“好哦~★”

　　第二天我上学的时候，整个班级去上课的只有我和伊尔迷，学校在中午的时候宣布提前放假，为了修固校舍。
　　……这不是才开学第二天吗……？
　　伊尔迷揍敌克来到萨巴市这个消息似乎已经传开了，接下来的几天萨巴市就被一种难以形容的紧张气氛笼罩了。人们好像非常担心那个少年会带来的危险，天黑以后街道上便再无人烟，只在夜里才会营业的红灯区甚至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处灯光亮着，听不到歌声或笑声。就连三不管地带的混混都小心翼翼地躲藏了起来。
　　每条街上都能看到巡视的警察，他们统一配备着枪械和防弹衣，走路的姿势僵硬而紧张。
　　我的房间里，坐在床头的伊尔迷揍敌客耸了耸肩。他大大的眼睛如墨般漆黑，反着日光灯的光亮，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他们都说我们是杀人魔。”
　　“‘我们’？”
　　“揍敌客家……或者，所有的杀手。”
　　“哦，你们不是吗？”
　　“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概是吧，但是不给钱我们就不会杀人啊。”
　　他无聊的往后躺去，床单因为承受重物而产生褶皱，好像证明着这个不说话时便如玩偶一般的杀手确实为“人”的事实。
　　一只纯白色的小乳猫连跑带颠儿地跑到了他的脸边，伸出舌头就是一舔，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片水渍。伊尔迷眯了眯眼睛，手指轻抚着猫咪的下巴，嘴角虽然没有弧度，但是他很开心。
　　他们的确不会不给钱就乱杀人，先不说这家伙小气到绝对不会给别人打白工，同时他似乎……嗯，非常尊重生命？
　　那只白猫就是前几天学校停课后他捡到的，在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十分钟而无果后，我最终同意他把这只小家伙寄存到我家……偷偷的。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每条生命都该值得敬畏，如果生命都低贱无所谓的话，他们这些当杀手的就没钱可挣了。
　　我觉得这话有理，但是略歪，可是说不上哪里不对。
　　“要说杀人魔，迦加门农那种才是吧？西索也差不多。他们都是以此为乐的。”我说。
　　伊尔迷要跟我一起的原因除了照顾那只被他捡回来的白猫以外，还有监视西索的意图。西索的能力很强，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比杀手还要渗人。他虽然用简讯骚扰纠缠着伊尔迷不放，但是很少出现，不知道一直忙着什么。
　　伊尔迷大概是怀疑那家伙是“魔法师迦加门农”，可是西索虽然不介意当一回杀人魔却非常在意“魔术师”的称谓，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观点。在无法确定迦加门农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伊尔迷表示无法出手。
　　而就是这天晚上，转机发生了。
　　伊尔迷突然抱住小白猫从床上弹了起来，瞬间，窗户破裂。一柄细小的手术刀从窗外刺了进来，“哐”地定在了我的书柜上。
　　那上面绑着一张纸，纸上沾染着一些血迹，上面用通用语写着一句话：“残忍的杀手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把纸条交给了伊尔迷，伊尔迷仍旧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反应。他的呼吸很轻很轻，甚至为了照顾怀里没长大的猫咪压抑住了自己的杀气。
　　紧接着，我家的门铃响了。父亲喊了句“我去开门”后，便传来了他的脚步声。我听到他打开门，紧接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脚步很乱，“咚咚咚咚”地像是慌张到了极点。紧接着母亲也下了楼，大概是到了玄关后看到了门外的场景，我听到了“啊”的一声尖叫。
　　我对伊尔迷点点头，然后走到楼下。连接玄关的客厅里，母亲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一般，双眼木讷地直视着前方。父亲围绕着客厅的电话机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传来叹气声，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他们都没看到我的到来。
　　玄关的门仍然开着，我家外头院子的铁门像是被什么人用手撕开了一半，破碎不堪。在路边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似的，狰狞无比。
　　玄关的门前台阶上放着一个黑布裹着的包裹，里边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我无声地走上前，在被父母发现并制止之前，抢先掀开了那块已经被血液浸透的黑布。
　　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动弹不得甚至想要作呕。
　　那是一个头，一个切口整齐、显然是被人用电锯锯下来的头。
　　即使是历经了九年的变化我也能轻而易举地认出这个头。

　　那是……曾经的“我”的头。

　　曾经的我黑头发黑眼睛，不过那时候太小，头发不长的时候其实有点男女难辨。
　　眼前的这颗头说是“我的”，其实我也不能全然确定，我虽然能找到熟悉感，但是差别仍然很大。
　　这个脑袋虽然染着血，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黑发已经很长，似乎已经可以及腰。沾着血迹的面孔仍然能看出女孩子的清秀，睫毛很长。
　　这是16岁的“墨阳”，跟现在的我……长得也有点像。
　　那下面被压了张纸条，上边的字迹是墨红色的，似乎是干涸了的血液，内容是用歪歪扭扭的世界语书写的：你好，墨阳。
　　父母那边不住地哭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满是杀气的恶意念压如同巨浪一般迎面扑来，玄关的门“哐”地一声被冲到了最大开度，父亲母亲因为承受不住而昏倒在了客厅。
　　这股念力饱含血腥的味道，隐约有一种不肯罢休的肃杀意味。我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敌暗我明，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进行偷袭。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脖颈大动脉的位置。锋利的凶刃闪着寒光，隐没了自己几乎所有气息的杀手贴服在我的身后，另一只手正对着我后背心脏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开口问道。
　　“……”对方沉默地并不作答。
　　伊尔迷·揍敌客的气息并没有什么特色，他随时能都融入到任何一个环境之中，不让别人捕捉到他。但也正是因此，我才能从刚才的恶意念压中分辨出的他的靠近。
　　他的两只手都锁定了我的要害部位，然后此时此刻，他的周身悬浮着八把被我灌注了念力的手术刀，随时可以在瞬间结束掉他的性命。

　　对于速度我从来不缺自信。

　　暗色的身影站在我家院落的铁门上，晚风阴森森地吹动了对方宽大的衣衫。那个人的身量不高，背后别着武器，然而只要他想，就可以在眨眼之间来到我和伊尔迷的周身。
　　西索“呵呵呵”的笑声从一条街以外的地方传来，伴随着偶尔的爆破声和惊叫声，世界似乎已经因此而变得不再和平。
　　本身也不怎么和平。

　　“墨阳，好久不见啊”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开口，声音低沉且略微沙哑，冰冷之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或者该称呼你，魔法师伽加门农？”
　　云被风吹散的时候，月光顺着云层的缝隙洒了下来，照亮了一片天地。
　　飞坦站在铁门的栅栏上，冷峻的面孔隐藏在骷髅面罩之下，只留一对金色的眼睛紧盯猎物。熟悉的杀气和念压仍然不断地压迫过来，然而似乎却没有想将我们置于死地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时候，随着一阵“可可卡卡”的声响，原本沉积在我家门前的头颅突然动了动。
　　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个本来应该死去多时的姑娘勾起嘴角，露出了森然一笑，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之下格外显眼。那对黑色的，曾经属于“我”的眼睛转动了一下，脑袋随即悬浮了起来，向其后方飞去。
　　一个血粼粼的，穿着黑色西装裙套装的身体从围墙的旁边走了进来，脑袋自己飞了上去，在左左右右的些微调整后，脖子上衔接的缝隙上浮现了一层极淡的蓝色光芒。
　　那个少女笑了笑，歪了歪脖子，冲我们说道：“头一次见面，你好，我也是墨阳。不过为了分清楚彼此，你就叫我瑟斯吧。”
　　瑟斯裸露在外的锁骨上刺着十二条腿的蜘蛛刺青，上面写了一个4的数字。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