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江荫（魏）》T-sky

2、2

　　第二回
　　竹溪茗

　　水势入溪则渐缓，夫三子临溪而坐。

　　其一人姿容颇丰采，年最长；一人神似怡然，着素衣而装；又一人，貌平，于其外观之，若隔雾临舟。

　　谓之：荀彧、郭嘉、凌雍聍耳。

　　彧折竹而作箫，径自成曲。嘉带壶而聆，酌酒于杯。

　　聍始未发一言，其目流转于彧、嘉之间。

　　嘉曰：“嘉固未好茶，然其溪澈之即见景，掬之则成茗。文若似虑时局矣。”

　　彧曰：“吾常思影曦之言，天下既分，彧不可不思欲投之人矣。”

　　聍笑曰：“愿闻文若之志。”

　　“昔刘、项，楚汉争霸，才人皆欲得明主。虽项亦有所长，然刘成帝业矣。彧欲觅终统天下之主也。”

　　聍闻之，逐曰：“嘉亦有所思乎？”

　　“嘉不才，知不以成败择主之言，然若遇帝相之人，嘉亦愿佐之。嘉事主，亦不终事，视局而定耳，不知聍之所思若何？”

　　“聍焉有所思？未遇愿收食客者，独寄情山水耳。然余素闻彼蓝岗之玉，不琢亦不成器。”

　　聍置酒于杯，饮之，又言，“依文若之见，天下可为君之主者谓谁？”“彧恐事变，况长短类，亦何常之有乎？故彧不明言矣。”

　　嘉禀杯曰：“嘉知余言自不蒙见察，然聒之终不可取矣。嘉闻，未定居而应早事主，主亦有其长短，非亲鉴而不可辨玉石。今实有鱼目混珠者，其类不可察之。然诸侯邃并成，群雄割据，择明君亦非易事。”

　　“夫伍子婿事夫差而终不成事，非惟越之西子，夫差之庸碌，抑亦其明珠暗投矣。言及越，当思范子予文种之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非文种不识其主也，然可与其主共乐者天下又复几何？若彧及嘉为人谋，数终不定矣。然老于荒林中亦非彧之宿也。虽未事厥，彧亦不甘于此也。”

　　其言颇示己志，彧以目视聍，待其言矣。

　　聍笑而侧倚一凤尾竹，弹袍而曰：“若聍点氏谱一二，文若未肯察矣。然聍夜观星象，知天下必一分为三，如汝得三星之一则可还志也。聍知，文若未信聍言矣。余自度，时未到而局不变焉。”

　　嘉位蒲上，凝其，容若逝，欲与之言语。

　　聍似已知之，但观外景，其目流转于彧、嘉之间。

　　及第，三子者伐竹取道，逆溪而渐入林。

　　竹柏森森，随厥步愈，木移而林开。

　　聍悠然观山水之色，其神敛而不失说，逐步川，似萧然。

　　嘉袖带清风，翩翩然若谪仙，两靥隆之夹笑颜耳。

　　彧步持重，而神自清，卷灵雅之姿矣。

　　及到溯源，嘉掬水而饮之，慵懒曲一石上。

　　彧接杯而饮，坐于道，其姿甚端。独聍未取溪中之水，但笑而观两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