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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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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在远处宿舍楼已经全部熄灯的那一刻，学校里的烟火气息瞬间消失。
棒球场里，周围的强光使扇形的天空笼罩了蒙蒙一层灰色。
两位少女并肩站在投手丘上。
宋承欢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球，稳稳地抓在手上。
“我只会曲肘投法，所以能帮助你的不多，简单来说就是在起手的时候，手肘手臂处于弯曲的状态，你要用力的点不是大臂，而是要依赖身体旋转时带来的力量。”
她边说边示范，又想起当时关雪担心的问题，
“当然，开球的时候不会有击球手阻扰你，也不用太大力。”
她的声音温柔且湿润，让柯杨陶醉在她的讲授里。
“不过，这个动作有一个缺点，它很可能导致球往横向的方向飞去，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只要你把球贴耳朵近些，就可以把球直向投出。”
说完，宋承欢瞬间把球投进好球区。
“......”
宋承欢回头只见柯杨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另一只球塞到柯杨手里：“你来试试。”
“好。”
柯杨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只是摆了和宋承欢一样的姿势然后凭借着蛮力再次扔出去，还是没有进捕手区。
宋承欢立刻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再来，这次把动作放慢些，好不好？”
“好。”
宋承欢发现其实柯杨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她对待事情很认真，很负责，甚至有些固执。
接下来柯杨发挥的很不稳定，顺利进入捕手区的数目不过五。
“我废了！”
柯杨投出最后一只球后无奈倒在地上，长叹一声：“宋学习委，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喽！”
宋承欢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眼里尽是温柔：“你第一次练，已经很好了。”
“屁话。”
柯杨侧躺着，身体微微颤动，本来是在偷笑的，继而笑出了声。
她就像非牛顿物体，你温柔些她也会温柔些，你若对她强硬，她就毫无波澜的向你回击。
宋承欢瞄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了，我要去睡觉了，再见。”
“这里还有睡觉的地方？！”
“嗯，在球员休息室有一张长的椅子可以。”
“你带路。”
球员休息室离球场不远，俩人一前一后在黑暗的走廊里摸索前进，这里的应急灯不久前坏了，宋承欢上报了许多次，但潘强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前面转弯就是了。”
奇怪，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见柯杨的脚步声。
宋承欢回头看见应急灯闪烁，犹如恐怖片现场，柯杨不知去了哪里，她打开手机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前进。
“柯杨？”
她的心里砰砰狂跳，虽然宋承欢不信鬼神，但这如电锯杀人魔之类的场景还是让她感到万分恐惧。
“柯......杨？”
“干嘛？”
身后突然出现的回应吓得宋承欢一机灵。
她回头看见柯杨正用手电筒从自己的下巴往上照脸。
“啊！！！”
宋承欢尖叫连退三步，后脑勺撞到消防紧急灯上。
“嘶——柯杨你真幼稚。”
“宋承欢你真胆小。”
“你！”
“你胆小如鼠，你鼠目寸光，你老鼠过街！”
柯杨嘴里蹦出一大串儿奇怪成语。
“我好像后脑勺流血了。”
“啧，笨死！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帮你看看。”
两人快步走到球员休息室，这把长椅的一端靠着墙壁，另一端离换衣服的柜子不足两尺。
宋承欢盘腿坐在外面，柯杨跪在椅子上，一手提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扒开宋承欢的头发。
“哇靠，这么多血你居然还意识清楚？”
她彻底被柯杨一惊一乍的语气吓到，手顺着柯杨的指尖摸过去，除了疼倒是没有粘稠的感觉。
“真的吗？那可怎么办？”
宋承欢浑身发抖，后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用手机给你照下来，伤的超级严重，头发都长在伤口里，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校医院开不开门？”
“啊？”
宋承欢忍不住发出哭腔：“早知道，我就不过去看你了~”
“给你看！”
柯杨把手机递到宋承欢面前，照片里哪有什么血渍，只是红肿了而已。
“这一晚来的是真值啊，不仅学会了棒球，还知道宋学习委胆小又爱哭，笑死人了！”
“我才没有。”宋承欢的脸烧的通红，低语。
“啊呀，睡吧睡吧。”柯杨绕过宋承欢的身子，躺在外面伸了个懒腰：“早上七点要开球的。”
突然，她侧身，在宋承欢耳边嗓音低沉的说：“晚安，宋学习委。”
继而转身，当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承欢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猛地坐起来，深呼吸了好一阵儿，心情才平复下来。
“还是我睡在外边吧。”
“你想掉地下脑袋开瓢？”
柯杨态度强硬。
“哦。”宋承欢只好乖乖躺着。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里，宋承欢依稀感觉自己胸口前被两团软软的东西贴了一下。
紧接着是一句凶凶的：“宋流氓。”入耳。
“我不是......”
“就是！”身边的人翻了个身，长椅跟着颤抖。
“好吧~”
“这就承认了？你也太好说话了。”
“嗯~”宋承欢回答的十分敷衍。
“宋学习委，其实你近看的话，长的还是蛮不错的。”
“嗯。”
宋承欢睡了好久好久，平时在外一向谨慎的她可能是头痛的不行，外面楼道里的吵闹声即将要掀翻了球场，她才睁开眼睛。
摸了摸后脑勺，竟然有一个冰袋儿，她支撑着站起来，打开手机。
九点半了？！
她用冰袋扶着头推开球员休息室的门时，被一个挡住门的三角警示牌吓了一跳。
宋承欢揉揉眼睛仔细看清上面的字：装修中。
她噗嗤一笑：“这人也太疯了。”
“你怎么在里面？！这儿怎么是个人就能进？”
引入眼帘的是棒球预备解说员傅思雪，潘强的亲外甥女，平时的做派和她的舅舅如出一辙；最喜欢让别人服从自己。
“你整理的资料，潘主任说全部送到校长室。”
“可是这样不就露馅了吗？”
宋承欢有些疑惑，就算潘强沉迷于看赛而无法自拔，也不该让她去送自己帮他写的文件啊。
突然，傅思雪的眼中透过一丝凉意，靠近宋承欢，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儿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校长发现什么把柄，送完就回教室！”
紧接着，傅思雪又把已经被场上的解说员念过的废稿塞进她的手中，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宋承欢有些失落的拿着冰袋喃喃自语：“只是可惜错过了她的开球。”
其实
傅思雪现在的位置本就该是宋承欢的，想当初解说员换届的时候，特意招用了当时在开学典礼上朗诵《礼记》的她。
不过傅思雪又怎么会放过和棒球男生们的近距离接触？潘强就以宋承欢需要“勤工俭学”的理由强行狸猫换太子。
其实这些，宋承欢看得清，也不会总是刻意的去想，虽然年轻，但这些所谓的“道理”她早就习以为常。
当她真正看见潘强桌上厚厚一沓文件时，自己也跟着震惊了，分明才开学不久，自己做的资料竟有半人之高！
“竟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在这上面。”
整摞的资料挡住了她的视线，宋承欢十分艰难的凭借余光向下摸索楼梯。
一双白色的球鞋挡住了她的路。
“巧的很啊，宋学习委~”
柯杨的指尖顺着宋承欢的指节把文件都捧到怀里：“走啊，去哪？”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百褶短裙，红白格子相间的棒球服完美衬托出柯杨白嫩皮肤，腰间的卡扣设计完美的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材。
最出色的还要是黑色的薄蕾丝袜，如同黑色的蟒蛇攀附在柯杨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上。
“逃不出我的魅力了吗？”
“但愿不是。”
眼圈叠影连续消失，柯杨那苍鹰一般的眼神，再次与宋承欢交互。
“你在嘀咕什么？”
“啊？什么？”
宋承欢突然清醒过来。
柯杨用下巴点了点文件：“它们要死于何处？”
“校长办公室。”
那又是幻听吗？那昨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宋学习委，我正巧找小阮去......额，你去看比赛，去找张放，我让他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柯杨就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去看比赛前，宋承欢决定先回一趟教室去拿那个特殊的哨子。
也不能算是冤家路窄吧。
拿完东西出门的时候，竟与曾经大二同组作业的江涩军撞了个满怀。
“奶牛酱？”
江涩军对周围的狐朋狗友们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过的，大二期末作业的时候，把我踢出组的奶牛酱！”
旁边一吊眼男帮腔道：“啊，就是你说的满脸麻子，胸大如奶牛就是他妈的欠挤的那个婊子啊！”
“对啊，如假包换，要不是我想给我家的小宝贝拿稿子，我还遇不见她呢！”
江涩军强硬的把宋承欢胸前的哨子扯下来：“哟，怎么还带着哨子，这玩意儿可不好吹，爷爷带去玩玩好吹的！”
说完，江涩军掐住宋承欢的后勃颈往教室外面托。
“救命！救命！有谁来救救我！？”
宋承欢拼命地捶打江涩军的胳膊，楼道里空空荡荡，她从未有这么绝望过，眼泪倒灌进了鼻腔，她一边咳嗽一边尖叫。
回音充斥着整条楼道，回音渐行渐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