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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No.26 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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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应素鸡身上。后者,在大吐特吐之后,不但脸色苍白、神情疲惫,更难得的是,脸上出现了稍微人性化的表情。
只见他,眉头微夹,略带厌烦地看向在场的某一个人。
“你们怀疑……谁?”渡边探长忍不住插嘴询问。
已然五十多岁的渡边,有着一头浓密的头发,他虽然很克制自己澎湃的心情,但额前刘海还是一伸一缩的。
十多年前就埋下的疑案,那个时候,他只有四十岁,完美的壮年。
原本可以升职到东京,任高级警探的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青春被无情地滞留在这山里。
渡边警探有些激动地盯着应,应铎看了他一眼,显然,十分没有回答的欲望。
于是,渡边又只好转向南条,很诚挚地又看着南条。
“不知道,”南条摇头,淡然地道,“我不想怀疑任何人。”
渡边立刻转向最后的希望——戴北司。
戴北司瞄了一眼渡边浓密的头发,道,“真相……总是真相。”
“啊……?”
渡边有些呆滞,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是……
“到、底、是、谁?!”
渡边终于想明白,他想要什么了,他想要的就是这样,咆哮出内心的问号!
突然……砰!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
南条先是一愣,随即唇角勾起一丝笑。
如果说,一天之内有两扇门倒塌……而且倒塌的门后,都有人……
一次是死人,两个小时前刚发生。
这次是活人……
邓彰看着面前的门轰然倒塌后,收回了踹门的脚,同时,放下了手里的枪。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他抬手撕掉了嘴上的胶布。
“fuck,”邓彰抖去一身的灰尘,刚才那扇破门倒下的时候,喷了他一身的灰。
而且,可笑的是,这是一扇暗门。
南条暗忖,难怪他刚才找遍整个宅子,都找不到邓彰,原来有暗门,看邓彰的情形,这家伙应该是非常自力更生地完成了逃生游戏,然后在盛怒中用手枪轰开了门锁。
凶手居然没有想到要搜走邓彰身上的枪……
难道,凶手的时间很紧?
南条直觉地看向屋子里的某人,不意外地发现,邓彰的出现,让这个人脸色瞬间青白交错。
“绪子夫人,”邓彰大步走出来,故意或者说无意地略过南条,直接走到了绪子面前,“可以解释一下吗?”
邓彰在微笑。
戴北司不找痕迹地踱到南条身旁,很平和地很低声地询问了一句,“如何,心情好吗?”
“嗯,”南条笑了,“很好。”
“邓先生,”绪子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您在胡说什么啊?”
邓彰皱了皱眉头,他喜欢坚毅的女人,但是不喜欢为狡猾而坚毅的女人。
“我在胡说吗,”邓彰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扯了扯嘴角,笑道,“绪子夫人……看上去很年轻啊。”
绪子的脸色微变,“你想怎么样?!”
渡边抢上一步,“喂喂!请你注意口气,你在调戏绪子吗?!”
戴北司噗地笑了出来,看了眼南条,南条翻了个白眼。
“哦,”邓彰眯起了眼睛,“渡边探长也对绪子夫人有好感?”
“什么话,”渡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那位南条先生也是,”邓彰比了个拉尸袋的动作。
渡边不由地脸色一变,有些惊恐地转向绪子。
“渡边警探,”绪子忙道,“请您不要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南条晃先生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
说完,她将眼神求助地看向南条。
南条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除了……邓彰。
“我是不怀疑你,”南条清了清喉咙,嗓音有些发涩,“……因为这次不是你。”
绪子脸色闻言,脸色大变,惊惧地盯着南条。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渡边警探终于崩溃了。
“渡边警探,”邓彰走向屋子正中的一张沙发椅,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你们国家,对于不同案件是有不同的时效的,对吗?”
“没错,没错,”渡边点头。
“也就是说,”邓彰顿了顿,笑了,“案件过了时效,凶手就重设清白了?”
“呃……”
南条看了眼绪子,十多年前,他曾经有过怀疑,但是,他消极回避了。
“渡边警探,”邓彰极其缓慢地道,“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有个凶手站在你面前,但是你的案件已经过时效了……怎样?”
渡边胸口一闷滞,他就算再迟钝,也听懂了是怎么回事。
“但是,”邓彰又开口道,“你也不用难过,因为即使时效没过,也没用。”
“为什么?”渡边忍不住又问。
虽然,他明显觉得开口问,也会让自己显得很“没用”。
“因为,”邓彰看着绪子,目光犀利嘲弄,“凶手当时未满法定刑事年龄,对吗,绪子夫人?”
“邓先生,”绪子突然语气尖锐地抢道,“我想提醒您的是,今天,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是吗,”邓彰冷哼了一声,“那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变相地默认上一次吗?”
“当然不是,”绪子声音冷却,而后冷笑道,“今天我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
邓彰淡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了。
当然,的确也是如此。
“不在场证明,”邓彰道,“你没有,不过……你当时的确是在看电视……但是,是一个人。”
南条惊诧地看着邓彰,后者还始终不想看到他似的无视他。
“你胡说!”绪子尖声道。
“美代子,你的女儿,”邓彰眼神深邃,“这次似乎也是未满法定刑事年龄,你们……这是在沿用成功模式吗?”
“跟美代子有什么关系,”绪子强硬地注视着邓彰,“邓先生,希望你不要乱说话。”
“是吗?”邓彰笑了笑,“我想情况是这样的,绪子夫人还是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美代子小姐认罪,当然你们的法律也只能再次无能;第二,就是你来认罪,我想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因为和您所设计好的背道而驰,当然,有一点必须提醒您,在教唆罪上,你们的法律还是很到位的。”
邓彰这番话,完全是就事论事。
南条很遗憾地看到,绪子似乎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下来平稳自己。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一切可能指向绪子的蛛丝马迹……他都不想看到。
过去,他可以选择忽略跳过。
但是,现在,邓彰太过犀利、锋芒。
“邓,”南条走上前一步,“如果你现在是在指向绪子的话……那绪子至少应该有一名律师。”
“你吗?”邓彰抬起眼睛,看南条。
戴北司窃以为南条现在的行为不但突兀,而且极不明智,但是,他没有阻止。
“是我,”南条点头。
“是吗?”邓彰挑起唇角,冷笑了。
“亲爱的,”南条也笑了,“我很怀念我们曾经是对手的时光。”
在场的渡边等人,被南条的“亲爱的”震撼了,难以接受地齐刷刷地摇头。
“晃……你,”绪子有些意外地看向南条。
“请放心,”南条放柔了眼神。
邓彰看着南条的眼神,眯起了眼睛。
“那么,拜托了……”
绪子弯下身,向南条正式地行礼。
邓彰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大部分人不舒服的时候,选择服用处方药;
部分人不舒服的时候,选择让别人更不舒服……
邓彰的第一次“检控”。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检控席,当然,他也没有想过对手会是——南条晃,这个完全不知道如何恪守协议的混蛋。
这就是目前,邓彰对南条晃的评价和定位。
当然,他绝不是后悔和混蛋签订协议。
他不愉快的仅仅是,没有能够让混蛋严格遵守而已。
南条大宅的客厅,极其效率地变成了“法庭”。
由于“时效”和“法定年龄”的双重保险,凶手其实已经逃离了法网。
邓彰剩下能够做的,仅仅是在法庭上,让凶手承认。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南条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到他的对面去……
这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吗?
“南条晃,”邓彰看着对面的混蛋,第一次称呼此混蛋的全名,“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认为你可以在法庭上战胜我,你要清楚三点,一,我才是你的学长,二,法学院模拟法庭最佳辩手是我,三,以上两点是你和我交锋的全部经验。”
如果这样,你也觉得有胜算的话……邓彰内心补充。
邓彰倨傲地看着南条,他很想亲手捏死他……现在,此刻。
但是……
南条的回答,是一个无声的口形……
就是——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