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河》渡忘

36、败局已定

　　两年前。
　　“子衿，一切还顺利吗？”南拙光风尘仆仆，一把推开房门。
　　大概是前线战况还行，南子衿脸上带笑：“没大没小，怎么能直呼长辈名字。没暴露行踪吧。”
　　“切，还不只比我大五岁，难不成还叫爷爷？”南拙光嘟囔了一声，才正经答道：“没有，我连你家护卫都绕开了，这不小菜一碟。”
　　南子衿道：“那便好，你凡事小心。前线有太子殿下坐镇，打打这些虾兵蟹将绰绰有余。当年燕王为了登基毒死父王，谋害手足，没想到在今日会遭报应吧。”
　　南拙光拍了下桌案：“痛快，一想到那老匹夫干过什么事，我就浑身不自在。等我们把他赶下去，就让太子殿下登基，重振天枢！”
　　“怪就怪他当初没杀死太子哥哥，让他逃了出去，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当年的那出金蝉脱壳，就注定了他今日的败局。”南子衿站起身，望着南边——那是大军前进的方向。
　　南拙光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不安地开口：“那沧澜宗那边没事吧？”
　　“无碍，据探子来报，沧澜宗近日刚换了宗主，乱着呢，管不着我们这儿。”南子衿眉眼弯弯，面似秋月，不禁让南拙光看呆了眼。
　　“那......那就好，我再去跟他们说一声，做好接应的工作。”南拙光几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终归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啊，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了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只小雀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到了南子衿手上，化作了一张纸。
　　看到上面画了加红的标，南子衿内心咯噔一下，赶紧翻看上面的内容：新相陆无归上阵，大败我军。
　　如晴天霹雳般，他瞬间脸色惨白，兀然坐下，脑中思绪万千：“新相陆无归，他不该是个文士吗，怎么会现在前线？该死，我怎么会忽略他。大哥把朝中一切托付给我，我却弄成样......”
　　一时间悔恨交加，南子衿死咬住下唇，直至出了血。
　　南子衿不断的催眠自己：“冷静冷静，还会有转机的，至少我要先稳住国王，找好退路。我该相信大哥的，那陆无归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
　　因为太子未死，起兵反君，全国上下雨打浮萍飘摇不定，朝堂上更是风雨诡谲。
　　南子衿假意夸耀新相，借口朝中局势动荡，需要亲信部队镇守，以防逆臣贼子和邻国趁人之危，拦住了朝廷对南边战局的增援。
　　他想过围魏救赵，奈何京中己方势力过于弱小，只能仰仗南上的军队。只好想办法减少南边压力。
　　由于缺少增援，陆无归一再失利，战局又有了起色。
　　本以为危机已除，但未出三日，南线军报，又是一道加红加急，上面写着：陆无归凭一己之力，生擒太子，孟将军救助无果亦被生擒，我军溃败，不得已退至云滇，败势已定，王子保全自身为要。
　　如一盆凉水自上浇落，但毕竟已有心理准备。他拖住援军也只是缓兵之计，这盘棋因为陆无归的加入已经彻底逆转了。
　　南子衿迅速部署，他召集军中的将领，包括南子衿在内，共有二位化神，三位元婴，十位金丹。兵分两路，一路去路上拦截，汇合南方部众，尽可能救下太子和被俘人员。
　　若上计不成，俘虏必会关入天牢。天牢把守严密，劫狱难如登天，但可以通过毒药迷昏守卫尝试救助，但成功几率太小，机会渺茫，最后只能等国王下令斩杀时劫法场了。
　　由于不知道国王会用什么法子杀死太子，这事先按不议，由他来尽力争取时间计谋。
　　但计划并不顺利，派去劫人的人一个未归，不知是死是活。而太子一众被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怎么办？怎么办呐？”南拙光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南子衿也同样满面担忧，但面上仍是八风不动：“慌什么，不是还有二号方案吗？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太子和孟小渔。”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都仿佛吃了定心丸，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于今晚出动。
　　夜色漆黑，黑云层层压下，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风萧萧兮易水寒，魂兮断兮人未还，不知何处兮埋忠骨，可怜春闺兮梦里人——”
　　不知何处飘来幽怨的歌声，惊得南拙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待他们再细听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夏末寒蝉凄厉的叫声。
　　“稳住，不过是怨妇哭丧罢了，我们继续前进。”为首的那位化神释放元气，笼住了整只队伍。虽说气氛渗人，但好歹都是高手，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多时，他们已经站在天牢面前。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今夜的天果真是黑得很，一丝月光都没有，只有天牢面前燃着的两盆火忽明忽暗地照着映着血光的“天牢”二字。
　　或许人生运气便是这般，落得久了，便会起。
　　“风是顺的，趁这会儿把烟吹进去。”
　　不出半刻守卫接连倒了下去，他们一行人猫身进去，拿着役吏身上的钥匙开了门，一切顺当。
　　顺着火光，他们看见太子斜靠在墙上，盘腿坐着，盔甲上满是血迹。平日里英俊刚毅的脸庞血泥混杂，长出了胡络。
　　“太子殿下，”见到如此惨况，南拙光不禁红了眼眶，上前一步想要扶他起来。
　　听到声响，太子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和往日一般的笑容：“小光来啦。”
　　“嗯，嗯，我来了。”南拙光拿帕子擦去了太子脸上的污垢，拉起他的手，想要带他出去，却被他制止了。
　　他说：“你知道缚身咒吗？我离不开这里的，一旦我出去了，并会引发恶咒，自爆身亡。你们快走吧，把小渔他们带出去，顺便告诉子衿，帝业未就，以后便全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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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提一下主角们的年龄（正常时间线的）：
皇甫墨迎：21
樊栖迟：27
南子衿：24
南拙光：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