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三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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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洛哲伊坐在草地上，他的长袍满地乱盖，沾了青草的味道，显得分外凌乱。他托着脸，有些无聊的看着眼前画风景画的银发天使。银色的长发拖曳在地上，于阳光的照射下散着金灿灿的光。温迪看了好一会儿，缓缓蹭过去，熟练地玩起了‘命运天使’的长发。
乌洛琉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其他情绪。当然啦，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温迪也看出来这货就是个呆子……他以前认识过这类人，这种人的同一特征都是反射弧长的赛赤道，一般来讲，只要他们不开口或摇头，于他们而言，沉默就已经是默认允诺的意思了……
“话说回来，乌洛琉斯，”温迪一边编着辫子，一边开口道，“你不是主的命运天使么？你们这条途径是不是都可以看到点什么的？”
乌洛琉斯默然点头，手上涂抹色彩的动作也未停下来。
“你来说说，你在我身上看到什么呗，”温迪兴致勃勃地说道，一条漂亮的麻花辫在他手中成型。他上辈子还是蓝泽的时候，和表妹堂妹什么的关系很好，小时候经常帮她们扎头发，因此练就了扎头发的熟练技能。
命运天使举着画笔的手顿住了。
“……我不知道。”祂放下了举着画笔的手，垂眼漠然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温迪探身去摘了几朵黄色的小野花，“你没骗我？梅迪奇说你们这序列因为灵感高，所以都挺玄乎的，咋在我身上就看不出个什么了。”
乌洛琉斯手中画笔上沾着的红色颜料滴到了祂白色的长袍上，像血一样。祂垂眼看了好会儿，才伸手一“抹”，那块颜料很快就如被‘重启’般消失了。
祂踌躇着，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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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洛琉斯，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太阳神逆光站在高堂之上，和煦地开口。
此刻，只有祂与‘命运天使’站在殿堂内，身旁不再有其他人。
乌洛琉斯闻言，颔首，闭眼，然而，祂只见一片浓浓的灰雾在祂眼前翻滚，灰雾被撕扯开，掀出的是一片浓稠混沌的黑暗。
模糊的呓语声在祂耳旁炸裂——这很奇怪，自乌洛琉斯晋升成天使之后，祂已经很久没试过被那么强烈呓语声轰炸大脑。
祂睁眼，然而呓语声还未散去。乌洛琉斯意欲开口说向太阳神报告。
然而，还没发出第一声音节，祂的眼，口，鼻，耳猛然涌出大量的鲜血！
乌洛琉斯俯身，咳嗽着吐出了更多的血。祂抬手，五官涌出的鲜血不断的低落在祂的手心中，滑落在祂的衣袍上，像是雪地中绽开的朵朵红花。那些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了赤色的河。
太阳神沉默地看着祂。
良久，血液终于停止涌出。乌洛琉斯有些艰难地直起身，“主，我看见了……”
太阳神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说了。
“……或许，这不是现在能知道的命运，”太阳神叹气道，“他的命运，你不用再看了。”
乌洛琉斯沉默着，应道：“是。”
“倘若温迪.洛哲伊问起，你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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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不知道就算了，”温迪还在把那些小花往乌洛琉斯的麻花辫里的缝隙塞，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我一直以来遇到的事情也够玄乎了，多一件少一件也没事。”
乌洛琉斯沉默着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是在默认“温迪的命运不是什么要紧事”是对的，还是在也觉得“这货遇到的事都挺玄乎的”似乎也没说错。
温迪还在说话，想来应该是因为跟他关系最好的梅迪奇出去打仗，他真的太无聊了，只能来找这条沉默寡言的水银之蛇吐吐槽，“反正人生苦短，不过我一来到你们主身边我就是个天使我已经血赚了……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诶，我整好了！”
他高兴的给乌洛琉斯看由祂头发编成的麻花辫，上面有着星星点点般的彩色野花点缀着，给素日里习惯以纯白为主色打扮的乌洛琉斯多了许多色彩。
“你看，还挺衬这脸的，”温迪心情愉快地说道，“你不如别叫命运天使了，叫命运女神吧，我觉得很配你呢。”
“……”乌洛琉斯沉默地盯着那花里胡哨的麻花辫，又看了眼温迪，眼神是99%的困惑，还有微不可查的1%的……嫌弃。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温迪和乌洛琉斯循声望去。金发的神子不知何时站立在他们面前，双眼如婴孩般澄澈。
“啊，是亚当啊。”温迪笑笑，这对神子兄弟里，比起阿蒙，他还是更喜欢亚当多一点，起码，起码亚当表面上比阿蒙乖巧太多了……
温迪想了想，道，“我在问乌洛琉斯关于我命运的事情。”
亚当看了眼乌洛琉斯，乌洛琉斯沉默着点了点头。
“温迪，你很在意自己的命运吗？”亚当和煦地开口道。
这货是不是有丶像他爹啊？至少这语气是有点像的，不过还是有点区别……温迪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大部分人都会在意的吧。”
亚当含笑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那么，得出的结论又是什么呢？”
厄难天使耸耸肩，“乌洛琉斯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所谓啦。”
乌洛琉斯悄悄的移开了视线。亚当自然是没错过这个细节的，他颔首道，“这样啊。但是，你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所谓的样子。”
温迪一怔。
“你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的低沉了点，还用了一些动作想修饰自己口中的‘无所谓’心理。但你的不着痕迹，在我们这个序列的天使看来，已经是大大的破绽了。”金发的神子和煦地娓娓道来。
“……确实。”温迪叹气道，自暴自弃般的又把乌洛琉斯的麻花辫解开，五颜六色的小花散在了如丝绒般的银发上，“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没有任何记忆。唯一说的上可能和我有联系的就是……主吧。”
他把散在乌洛琉斯长发上的小花拍下，“……然而在我那个世界，我是不习惯依赖别人的。毕竟我们那世界的历史与一切荣光，都是依靠平凡人的双手一点点缔造的。神明……对我们来讲，是太过遥远的东西了。”
所以说，也怪不得他对父亲是没有像其他天使一样的尊重和崇敬了……亚当在心里默默记上。
“所以说啊，对命运感到未知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温迪又叹气。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师范生罢了。
“不过连乌洛琉斯都不知道的命运，感觉我以后很危啊，”温迪摊手道，他语气却很是轻松，“说不定，哪天你们就会发现，我无声无息的就在哪块地儿没了……”
对已经成为天使的温迪来说，死亡似乎是已经和故乡一样遥远的东西了。若是死亡可以直接回到故乡，这似乎也是不错的。
“不，不会的。”亚当温和地打断了他的下一句话。
温迪抬眼看了眼祂。
“神会保佑你。”金发的神子和煦道。
“神会保佑你。”乌洛琉斯虔诚地道。
一时间，风也停止了般，空气停止了流动。
不是愿神保佑你，而是一个承诺。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三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