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同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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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下午的课程，秦庄醒来后束了束发带。黄觉也回到教室。
夫子来的很准时，到点就开始了讲课。顺着上一次课《礼记》的内容，往下讲。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课的时候，人们匆匆往外走，秦庄也收拾书袋，他旁边的黄觉已经跑没影了。
不紧不慢的往食堂走去，这一周食堂都不挤，因为一周后的校庆活动，很多学子都抢着占演练场的地方来加班加点的练习，吃饭的时间自然而然就错开了。
走进食堂，果然有一大片空座。随意选了个地方放书袋，拿着餐盘打了一份晚饭，坐到位置上就吃了起来。
吃完饭就回了宿舍，舍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秦庄走回自己的桌前，拿出白纸和墨锭，倒了一些清水在砚台上，就开始磨墨。
看着清水中渐渐出现黑色的纹路，一圈一圈的磨着。秦庄总会在这个时候放空一下大脑，就看着水中的纹路，什么也不想。他自誉为这是放松脑袋的最佳方法之一。叫之一，是因为还有另一种好方法，就是杀猪，剁肉、卖肉，在跟顾客打交道的过程中感受小民们的烟火气。他们会因为今天免费多得的猪下水而感激高兴，也会因为涨价一文钱而骂骂咧咧，但依旧买下。
不同于满口之乎者也，不闻铜臭的清白书生，屠夫生活能令秦庄感受生活的踏实感。他不想陷入文人的勾斗，怕迷了自己的路。
磨好墨，把墨锭擦干，收好放起来。拿出挂在笔架上的毛笔，蘸着墨汁，写起字来。
默写着书中的文章，一笔一划的律动着。笔触游龙，摇曳出整齐的文字。在写满一张纸后，秦庄停了下来。观察着自己的笔迹。
整体中直，收边圆润，算得上工整，但谈不上少年锋芒。现在府院的学子书法时以有所锋芒为妙，因为听说这几年过试后张贴出来的原稿都是锋芒毕露的字体。所以学院也提倡这种字体，而秦庄也想练着往那里靠拢，但可能是本性原因，总放不开，下意识的规避，下意识的收回笔势，给人中规中矩的感觉。
正自我点评时，甄子明回来了。“练字呢？”
“嗯，吃完饭了？”秦庄也打着招呼。
甄子明皱了皱眉头，“吃了点，”接着像忍不住一样，“咱们学院真的有很多奇怪的人。”
“嗯？”秦庄来了兴趣，“怎么了，碰到什么人了？”心里想的是奇怪的人还真不少呢，比如李士清那样奇怪性格的。
“今天去演练场锻炼了一下，”皱了皱鼻子，“有个人一直想拉着我加入一个，叫什么队...嘶，忘了，就是一个队伍。但他的眼神太......”
“狂热？”秦庄接道。
“对，就是那种闪着两眼的感觉，很渗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怎么那么像黄觉。听说最近他就在疯狂拉人加入自己的队伍。
“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额，长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头发竖起来，穿着蓝色衣服。”甄子明看起来很认真的在回想。
秦庄死鱼眼，说实话你这个描述，我只能听出来，这是个人。又具体问问，看看是不是黄觉，“那长得怎么样，算相貌中上的吗？”
“中上？所有我见过的人中吗？”甄子明疑惑，想确认。
“对，就是学院中看到的人中。”秦庄补充。
“不算，”甄子明斩钉截铁。又看了看秦庄的脸，“确实不算，还不如你长得呢。”
听了这话的秦庄，心想，那我是真想不出来了。不过听起来应该不是黄觉，感觉黄觉要长得比自己好看阳光一些的。
“听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了，不过遇上这种的，别搭理就行，”秦庄还煞有介事的跟舍友传授经验，“你越搭理，对方就越起劲，他肯定还以为你感兴趣呢。”
拉人屡次不成的黄觉哭唧唧，你不加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传授不加入的经验......
说完话，秦庄就觉得这冷淡舍友有点有趣。感觉无法想象他竟会被人缠成这种样子。那之前刚来时的不说话，其实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吗？
不得不说，秦庄真猜对了。
甄子明从小到大身边都是仆人，没有怎么跟平辈打过交道，不知道怎么拒绝，又不能像对待仆人一样用眼神示意，只能保持一副冷淡的样子，来免去烦恼。
平常时这个方法是奏效的，但挡不住这几日找人找疯魔了的黄觉。看到这张脸黄觉就控制不住的凑上来了，甄子明拒绝人的冷淡脸，被黄觉看成了加分项，更是出尘迷人。就更是不想放过了。
即使在演练场上没打听出了对方叫什么，但黄觉利用他强大的消息通道，查出了对方是谁，叫什么，住哪个宿舍，以及父母来历。当然最后一项是通过学生司查的学生档案记录。
在看到对方父亲时，黄觉突然觉得拉对方入伙的心思小了，或者说能成功拉对方的几率太低以致放弃了。这条消息，连看到对方舍友是秦庄的兴奋都冲淡了。
对方的父亲是丞相，就是那个文官体系中的第一人。他就是前段时间传说中的那名少爷。
天啊，自己竟缠了对方那么久，会不会被报复？黄觉不觉担忧起来。实在是之前听说，少爷之所以回祖籍不单单是因为考试，而是把一个家世同样等级的人给打了，打的还不轻。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听起来就桀骜的人，自己竟缠着人家，喋喋不休了那么久。
我没有说自己的队伍叫什么吧？黄觉不觉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透露自己的信息。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担心了几日，黄觉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自己周围，也没听到有人要收拾自己的风声。慢慢的开始正常上课，放下心来。
这几天上课，黄觉每次行色匆匆的来，下课后，不打招呼的匆匆离去。秦庄只是以为对方是在为招人入队的事忙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每天正常上下课，听夫子讲授课本，温习课上内容，然后复习之前学过的知识。天天晚上练几张字，想要朝锋芒体靠拢，虽然效果甚微，依然是自己那不温不火的风格。
在距离校庆还有两天时，黄觉不再忙碌，这天下课后，黄觉没有匆匆离开，而是不急不缓的收拾着书袋。
秦庄好奇，问了一句，“你招全人了？”
黄觉扭头，一摊手，“我放弃了。”
看表情这是没招满，秦庄不再问询，怕等会被声讨，说都是因为自己没加入的原因导致队伍没成立。
秦庄没话了，黄觉却像想起什么一样，“今天一起吃饭吧，好久没一起了。”
“行，”秦庄虽然疑惑黄觉怎么突然想一起吃饭，但也没有拒绝。
俩人就往食堂走着。外面的天变红了，有不少学子看到此景突然驻足，凝望着这烧红一片的云，少顷，又像大梦初醒一样，不再往食堂走，而是转身回到宿舍，要挥笔写诗。
看着这些触景写诗的人，秦庄心中其实是羡慕的，他自己没有、或很少因为被景色震撼而灵感爆发过，天生在作诗这方面不灵光，只能做到工整，该有的有，但再多的情却没有了。
有得就有失吧，毕竟自己现在对文章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了。秦庄这么安慰着自己。
身旁的黄觉对这些却无感，“书都读傻了，看个夕阳还整那么多情感，还要写诗纪念一下子。”小声的吐槽这那些或沉醉、或回去写诗的人。
黄觉的诗作，以秦庄的眼光觉得是可以的，起码之前两次课上做出来诗的都被夫子夸过，说他作的诗有美感在里面。但他却不会轻易为自然界的美所吸引，还常常觉得被景色震撼的人是愚生，被震撼后还要记下来的更愚。
“为什么你觉得他们...？”没说出那个字，但接着问道，“你不觉得的那刚刚的景色很美吗？”在继续走的路上秦庄开口了，他实在疑惑极了。
“这就叫美了？”黄觉摇摇头，“我不觉的这种美有多吸引我，因为自然里有很多这样的景色，踏遍山川，能找到不重样的，更别说他们描述的只是景色，并没有什么技艺，也不是多么罕见。”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景色能震撼到你？”
“什么样的景色？”黄觉眼前不觉浮现了自己那天资卓越的小舅，还有前几日演练场碰到的少爷。“我为才华和美貌而震撼，”扭头看着秦庄，正经的说，“这两者，哪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稀少而珍贵。”
听了黄觉的话，秦庄觉得，怪到夫子夸他，他是有自己感悟的。在其他人追寻着景色之美时，他已经知道真正震撼自己内心的是什么了。
那自己以为的美是什么呢？
是景色吗？虽然觉得美，但没有到要赋诗一首纪念的地步。是天赋和才华吗？虽也令人羡慕，但不至于多么被震撼。那是容貌吗？好像自己也不太会在意谁人的美貌，不，要说记得，还是有一位的，就是自己恩人的样貌，但也不会太震撼。
那自己真正震撼的美是什么？
不觉闭上眼睛，脑中突然出现的是为国为民、力挽狂澜的君士，是醉卧沙场、奋勇杀敌的将士，是为了国家死而无憾的精神和大义。
没有具体形象，有美的有丑的，有环境美好的有飞沙走石的。是那种精神，那种理念般的信仰，言行合一。原来，最令自己震撼的是这些吗！
确实想想就心跳加快。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不同的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