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屑术师》熨豆

3、第3章

　　过了几分钟后，月彦到了与五条悟约定见面的地方。

　　五条悟正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他的体型纤细修长，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如同细柔的蚕丝一般。

　　五条悟走上前抓住月彦的胳膊，将他拉到墙角后面。

　　月彦疑惑地歪着头，心想五条悟也用不着这么小心吧，毕竟这件事高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请你重视一下现在的情况。”五条悟看着神情轻松的月彦，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你知不知道要是那群老顽固们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月彦语气冷淡，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五条悟突然抱住月彦，将月彦的整个身子都禁锢在他的怀里，“你这只弱小的猴子在没没长大之前，不许死。”

　　应该是禅院甚尔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但他有必要这么在意他吗？月彦有些不明白了。

　　他感受着五条悟身体的温度，心微微有些抽动，“悟不止一个朋友吧，不用在意我，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打算把我怎么样的。”

　　五条悟松开了环抱着他的手，有些失落地握紧拳头，“我不是在意你，只是觉得那群家伙很愚蠢。”

　　他知道五条悟嘴硬，这副模样让月彦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他想起了鬼杀队那些家伙，两者同样拥有想要拯救他人的心。

　　他完全不明白，人不应该为自己活着吗？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为什么想帮我？”月彦觉得他的心已经扭成一团，恶心的感觉在胃里反复翻腾，“有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五条悟眼神坚定，“你知道我出生来就备受瞩目，虽然我平时吊儿郎当，但很多事，我心里清楚，”

　　无法共情的月彦听了五条悟的一番话，直觉得他马上就要吐出来。他控制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堪，“那你就好好护着弱小的我吧，悟以后绝对会让整个咒术界忌惮的，只要你长大，我会一只安全的活着。”

　　“那就请月彦保持低调，不要有任何大动作”五条悟难得露出了微笑，“从现在来看，我以后也一定会很强大”

　　他有些不习惯五条悟这副担忧的模样，于是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到此为止了，有兴趣和我去仰望天空吗？”

　　突如而来的邀请让五条悟愣了愣，随后他做了一个同意的手势，“可以，反正我马上就要走了。”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绯红色，气温也冷了下来，但风中还夹杂着一丝温暖气息。

　　他们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

　　五条悟扭过头看着月彦，他柔顺的黑发垂在白皙的脖颈间，俊美的脸蛋比周围的风景更加赏心悦目。

　　这张精雕玉琢的脸完全不像他刚刚出生的样子。五条悟还记得在月彦刚出生时，他口口声声说月彦丑的事情。

　　“呐，你说想一直活着有什么错？”月彦突然开口，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眼瞳中倒映着火红的夕阳。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五条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谁都想活着吧，但有一天当人得了重病或者衰老，身体的疼痛让人不堪重负时，自然而然就出现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了。”

　　月彦突然笑出了声，他皱起眉头，面容扭曲，“真搞不懂你们。”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五条悟说，“你现在还小，不要胡思乱想，浅虑总比深思要来得好。”

　　“有时候我觉得你身体里有个老人的灵魂，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像个小屁孩。”五条悟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你的心思真难懂。”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月彦说完，也坐了起来。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颗星星零散地分布在夜幕之上。

　　“我该走了。”他声音轻柔，随着风声消散在空气之中。

　　今夜，他们两人都无法入眠。

　　*

　　两年后。

　　校园内，下课铃响起。

　　晓美从抽屉中拿出来礼物摆放在桌上，她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她将礼物抱在怀里急匆匆地跑下楼梯。虽然学长很受欢迎，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期待他能接受自己的告白。

　　因为太过着急，晓美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清亮好听的声音传入晓美的耳朵，晓美猛地抬起头，撞入眼中的正是她暗恋的学长。

　　他皮肤比女生还细腻白皙，眉眼精致好看，身材纤细却不瘦弱。

　　晓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脸颊涨得通红。禅院学长就连皱眉的样子也好好看！

　　“请学长收下吧！”她把礼物呈现在月彦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中午放学，我们教学楼后面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上去。

　　月彦拿着礼物，眼神暗了下去。他清楚地看到女孩肩上缠着一只怪物，那怪物像是在泥土中扭动的蚯蚓，它的头正慢慢插入女孩的身体。

　　这时裤兜突然里传来震动。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是五条悟的来电。

　　“月彦，中午来和我们吃饭吧！我把我的同学也带上，怎么样？”

　　“不行。”月彦淡淡地回道。

　　“啊？为什么？”五条悟声音突然放大，月彦嫌弃把手机拉离耳边。

　　“你来找我吧，如果是你们的话，应该能轻松解决。”月彦顿了顿，“我身边出现了咒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回道：“咒术师可是稀缺资源啊，不过是你的请求话，我愿意亲自来帮你。”

　　*

　　挂了电话后，五条悟无奈地看向他仅有的两个同班同学，“有兴趣吗？和我去祓除一只弱小的咒灵。”

　　家入硝子正涂着口红手停了下来，她狐疑地看着五条悟，“不是说好要请我们大吃一顿吗？”

　　“是不是你那个小弟弟又有什么事了？”趴在桌上打盹的夏油杰突然抬起头，他单手托腮，眯起眼睛，“平日里你活得很潇洒，很少见有这么关心的人。”

　　“这个嘛，毕竟那孩子也算是我心中的咒术师后备人员。”他有些别扭地转过头，“说不定以后会是我们的同期。”

　　“既然悟都已经摆出这副姿态了，我们也没道理不帮忙。”夏油杰起身，转了转手臂，“那么就开始吧。”

　　*

　　中午。

　　阳光透过树木繁茂的枝叶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聒噪的知了趴在树干上不停的鸣叫。

　　夏天可真讨厌。

　　月彦如是想。他站在树荫底下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女

　　她扭扭捏捏，拇指摩擦着衣角，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学长，礼物你还喜欢吗？”

　　“谢谢，很不错。”实际上月彦并没有打来礼物盒，甚至他约女孩出来都只是为了她身上的咒灵。

　　“但是我不可能喜欢你”月彦直直地盯着少女下垂的脑袋，“我可是听说了学妹的一些光辉事迹呢。”

　　听到月彦的话，晓美的身体突然僵硬了起来，手紧紧握住了衣摆。

　　没想到禅院学长竟然会知道那件事，晓美呼吸变得急促。

　　不顾少女的紧张，月彦继续说道：“你欺凌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是有多自卑啊，才会去欺负那个女孩。”

　　只见晓美脖颈处的咒灵越来越大，直至将她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咒灵发出嘶吼，扭动巨大的身躯冲了过来。

　　“长得这么丑，怎么会有人给她告白。”

　　“她好肥，太恶心了。”

　　恶心的身躯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它是因人的嫉妒和傲慢而诞生的咒灵。

　　月彦躲了过去，咒灵巨大的身躯撞在了树干上，整颗树轰然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真的太棒了！他真的太喜欢这种丑恶的生物了。月彦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微微勾起嘴角。

　　永远不会消亡，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正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

　　但令月彦不爽的是：他在还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来对付这个怪物。高层处都是眼线，盯着他这块宝贝疙瘩

　　不过这是只低级咒灵，所以它的攻击并不能对月彦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又躲了它的一轮攻击，月彦有些无聊地倚靠在墙上，他盯着土地上随风飘荡的黄色小花朵。
　　就只能等五条悟从天而降了。

　　他正思考着，眼前原本活蹦乱跳的咒灵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身体蔫了下去，它像一片被火焰燃烧殆尽的纸一样，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少女从空中跌落，她平躺在地上，胸脯上下起伏，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叫我来解决？”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五条悟一脸不爽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少年略显无辜的神情。
　　这孩子也是真的能装。

　　“我需要你的保护，悟。”月彦回以五条悟一个温柔的微笑，“真是太感谢你们啦。”

　　“你们完全不管女孩子吗？”夏油杰走到晓美身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玩弄着自己的发丝，“人家弟弟可遭到了从这个女孩负面感情中所诞生咒灵的袭击，哪有时间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