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反派跟班日记》舞鸣之

72、再见水沐云

　　杨尘死了，我亲自去察看过，在被幽千罗抛弃之后，那具肉/身便失去了生机。

　　但是幽千罗还是逃了，虽然他连身体都没了神魂也被印月寒打成重伤，接下来想要恢复恐怕也很难。

　　逃了就是逃了，说不定他能马上再找一具肉/身夺舍，也说不定幽魂教还有其它办法助他恢复。

　　我没想到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他都能逃走，只能说幽魂教的功法实在太诡异了。

　　心里挺不甘的，但是看着印月寒的表现，却似乎并没有多大意外，难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不管怎么说，幽千罗逃走，我和印月寒的行踪也被暴露了，当然要抓紧时间先处理水沐云的事情了。

　　印月寒不准备再去打听消息了，想要带着我直接去和水沐云约定的地方年看。

　　路上的时候，他也没有主动询问起夺舍的事儿来，我自己却心里有些不安稳，刚才虽然承认了自己是占了绿奴的身体，也算是夺舍，但再多的东西却都没有说清。

　　比起夺舍，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吧，我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儿，但我也不想继续瞒着了。

　　也许他对此也一样不在意呢？

　　“公子。”

　　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太明显了，他看着我道：“嗯，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犹豫了下，终是咬牙道：“其实，我不是天圣大陆的人。”

　　他轻轻挑了挑眉，眼中露出意外之色，道：“天外来客？”

　　这回换我发怔了。

　　虽然似乎不是很贴切，但我勉强应该算是天外来客，吧？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吧。总之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与天圣大陆不同的世界。”

　　我决定说的详细些，既然已经决定要坦白了，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至于印月寒能不能接受，大概能吧？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些意外，但没有什么厌恶的表现。

　　“嗯，也许我原来那个世界在很久以前和天圣大陆差不多，也有神仙妖魔，只是到我生活的时代，那些就都只是一些传说了，甚至就连个像样的武者都难得一见，整个世界都被普普通通的人类统治着。”

　　我这么说应该是没错吧，现代搏击术，与天圣大陆的武道相比可差远了。

　　我向他描绘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钢筋水泥所建成的像蜂巢一样的房子，纵横交错如蛛网般的道路，不是法器却拥有法器神通的代步工具，没有灵力却能上天入地钻山蹈海的普通人类，以及可以毁灭世界的武器……

　　印月寒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他大概还不能理解“科学”这两个字的意义，却已经对它充满向往。

　　“你原来的世界叫作地球吗，听你所说，地球上的人类身体素质都很普通，却能够凭借科学这种力量拥有神仙手段，当真是另人向往啊。”

　　然后他以一种探寻的眼神看向我，问道：“这种力量，你一点也没有带过来吗？”

　　我：“……”

　　我很想说，我是魂穿，可再一想，是否掌握科学知识，还真不能拿魂穿当借口，所以我这么没用，其实还是自己的原因。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科学只是工具而不是力量，而这种工具我所掌握的只是皮毛，在这天圣大陆还毫无用武之力？

　　特别遗憾当初没有学好数理化，否则随便捣鼓点□□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出来，也不至于让他觉得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了。

　　我垂头丧气又有些自嘲的想，如果当初我真的聪明且努力，也不至于泯然于众人了。

　　“白秋，别难过，力量这种东西，大概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吧，既然你现在到了天圣大陆，那就好好修行，迟早有一天会变强的。”

　　我抬头看他。

　　这是在安慰我了？

　　他神色有些尴尬，就连眼神也有些躲闪，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别别扭扭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不是嘲笑你，你别生气也别难过。”

　　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说实话特别稀奇，我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又道：“反正你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不管如何，你始终是白秋，是我的小跟班不是吗。”

　　说到最后，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一用力，将我揽在他的臂弯间带着我一起往前走。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不容于人的孤独者，那便一起相依为命吧，好么？”

　　哪里还有不好的？

　　我眼中酸涩，心中却暖意融融，只觉得又喜又悲偏又难得的安心。

　　水沐云与印月寒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岩城中的一座偏僻小院，我们在院子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这个院子才等到晚上偷偷溜了进去。

　　院子里没人，大部分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都蒙着厚厚一层灰尘，一看便知是好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我有些疑惑地问过印月寒，这要怎么联系到水沐云，还是就这样呆在这里等着她主动来找。

　　印月寒却带着我进了一间卧室，并在床头放着的一个烛台前站定。

　　“这个烛台倒是挺干净的。”像是常常被人擦试的样子。

　　不过这却更加显得古怪了。

　　印月寒也不说话，只是握住那个烛台左右拧了拧。

　　“吱嘎”一声，旁边的大床突然往前移开了一米左右，露出底下的一块青石来。

　　这青石和屋子里其它地方的青石一般无二，只除了灰尘少些。

　　原来是有机关啊，只不过最近见多了那些神奇的法术禁制，尤其是虎爷的来去无踪，再看到眼前这样朴实的机关，让我一时有些恍惚，才又想起来这个世界其实大部分人还是普通人。

　　印月寒走过去在那块青石板上踩了踩，青石翻转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来。

　　我刚要过去看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与慌乱，冷声喝问：“谁？”

　　是水沐云，既然她还好好的，那就说明我们来得还不晚，不是我所以为的那种最坏的情况。

　　我笑了起来，接口道：“我。”

　　里面默了默，然后有些惊喜地道：“白秋！是你吗？你是跟着你家公子来的吗，他人呢？”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印月寒，忍不住心里泛酸。

　　瞧瞧，这样子简直要望眼欲穿了。

　　“啊，不是啊，公子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便派我一个人来了。”我故意使坏。

　　“什么！他竟然没有来吗，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当初说好要欠我一个大人情的，早知道他是这样不守信用的人，当初就不该帮他，还害的我得罪了郁欢……”

　　水沐云急了，开始抱怨数落起印月寒来，我忍笑听着她正要说出当初是如何让印月寒欠下这个人情了，却被印月寒突然打断，真是可惜。

　　“咳！水沐云，我来了！”

　　他提高声音，还重重咳嗽了一声，速度飞快地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我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看上去有些心虚，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便看向了那个洞坑。

　　“你还躲在里面做什么？”

　　水沐云在听到印月寒的声音后便安静了下来，现在听到印月寒问她为什么不出来见人，才语带无奈地道：“还是你们进来吧，我，出去不大方便，而且这间暗室也更安全些。”

　　印月寒皱了皱眉，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道：“那我们进去吧。”说完他便跳了进去。

　　我连忙走了过去，透过那个洞口，隐约能看到下面是一间石室，印月寒正站在下面抬头看着我。
　　“你跳，我接着。”

　　就这么点高度，哪里还用得着他接，不过既然他愿意做这么贴心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

　　我笑了笑抬腿跳了下去，准确地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啧啧，在我这样一个伤残面前秀恩爱，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我扭头看去，石室的角落里，正有一个女子浑身是伤地靠坐在墙边。

　　“水沐云，你受伤了！”

　　昏暗的光线下，水沐云扯着唇笑了笑道：“旁边墙上有机关，先把上面的东西复原，免得被人无意间发现。”

　　印月寒没有说话，将我放开后便在墙上找到了那个机关伸手按了。

　　一阵轻微的响声之后，头顶的石板反转，将那个洞口堵上，石室里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正准备掏出夜明球来照亮，却听得“嗤”的一声石室里亮起了一点烛光。

　　水沐云点燃了身边的半截蜡烛，然后看着我们露出一丝苦笑来：“你要是再不来，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跑到她身边去想察看一下她的伤势，却被她阻止了。

　　“已经处理过了。”她说，然后便看向印月寒道：“我听说你们的事了，本来没想找你帮忙的，毕竟对你们来说太危险，可是师父她老人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没办法看着她受罪却不去救她，更何况，她还是因为我才会落到这般下场。”

　　我有些惊讶，原来竟是和她的师父有关，只是再想想她的出身，那她师父不也是合欢门的吗，那又会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