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反派跟班日记》舞鸣之

16、别听他的

　　“公子，她怎么那么凶啊，真是杀人不眨眼啊。”

　　我站在公子的身边看着远处的战斗场面忍不住说道。

　　公子看了我一眼，道：“我也杀人不眨眼。”

　　我一怔，忽然间求生欲爆棚，连忙道：“那不一样，她是女人啊，而且，公子杀人都是被逼的，又不是公子主动杀的人。”

　　公子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水沐云杀人。

　　我又有些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公子，是不是魔道和正道一见面就必须得杀个你死我活啊？”

　　“差不多吧。”

　　略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也有一些魔道中人在遇到正道中人的时候会主动避让。”

　　“咦？是因为打不过吗？”

　　“打不过当然要跑，我说的是那种武功差不多，打到最后很可能会两败俱伤的情况。”

　　“哦，那这种情况下正道中人呢，是不是也会避让？”

　　“呵。”

　　公子嗤笑一声，道：“正道中人怎么能够在魔道中人面前退避呢？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混正道。”

　　我感觉公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古怪，所以我觉得他说的是反话，带有讽刺的意味。

　　“那要是打不过人家不就是上去送死吗？正道中人都这么傻？”我有些不信。

　　“其实没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他们也会跑的，不过如果同行的人太多的话，他们就只能硬撑到底了，当然，也有许多人是真的为了道义可以舍弃自己性命的。”

　　公子在说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语气变得郑重了许多，让我感觉他对于这样的人，应该也是心存敬意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才能配得上“正道”这两个字嘛，如果一个个都像岳不群那样的伪君子，那可真是侮辱了那两个字了。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和水沐云认识的，还好像成了朋友的样子，难不成公子当真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老早便背叛了正道成为了魔道中人？

　　“那，公子是怎么认识水沐云的，我觉得她好像并没有把你当成正道中人，而你好像也没有将她当成敌人。”

　　“我救过她一回。”

　　我心中暗自点头，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那时他身为飘花宫宫主的唯一弟子，在武林中，还是很有地位的，一言一行，也是可以代表飘花宫的意思的。”

　　杀完人的水沐云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我们身边，似乎也听到了我与公子的对话，便插嘴道，大概是见公子没有细说的意思吧。

　　她媚眼翻飞，也不管此处离她刚才制造的凶杀现场并不远，伸出一只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救的我？我可以告诉你啊。”

　　我是很想知道，可我不想听你说。

　　我很不喜欢她这轻佻又不正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想想公子那惜字如金的模样，想让他讲给我听大概有些难，既然如此，听听水沐云怎么讲也行啊，好歹她也是当事人不是，而且，公子也在这里，她应该不会当着他的面儿编瞎话。

　　于是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你讲就讲好了，动手动脚干什么？”

　　她“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还扭头向着公子说了一句：“印月寒，你看看，他像不像当初的你啊？”

　　公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心想，我怎么可能会像公子？除了同样嫌弃她之外，我和公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好吧。

　　水沐云笑了一会儿终于笑够了，这才神色一收，懒懒散散地开始讲故事。

　　原来，水沐云虽然是合欢门的弟子，但却并不接受合欢门那些依靠采/补他人进阶的方式。

　　她虽然学习了许多合欢门的功法，这其中甚至也包括许多魅术、迷药之类的偏门诡术，但她却只是用来对敌，从未以此迷惑过男子并与其双/修、采补。

　　可是合欢门中，像她这样的奇葩只有她一个，天圣大陆，但凡提到合欢门弟子，人人都以为是淫/乱/放/荡之人，尤其是正道宗门出来的弟子，见到合欢门的人，必定是先要羞辱一番，然后再折磨而死。

　　水沐云有一次便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她运气不好，在伤重之时遇到了几个天圣宗的弟子，这些人知道她是合欢门的人后，便对她多加折辱。

　　水沐云说的简单，但是我却从她那突然之间变得凶狠愤恨的眼神中，猜到了一些东西。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样的事情才叫多加折辱？尤其是对方还知道她是合欢门的弟子，可按照水沐云自己所说，她其实还是挺洁身自爱的，如果那几个天圣宗的弟子当真像我想的那样对她，那她真的会崩溃吧。

　　好在，她获救了。

　　“我早知道印月寒就在旁边，但我以为他身为飘花宫的弟子，应该和天圣宗那几个畜生是一样的。所以当他突然站出来时，我只觉得更加绝望，可我没想到，他却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天圣宗的弟子，将他们赶走了。”

　　我皱了皱眉，扭头看了公子一眼，第一次觉得他只是将那几个天圣宗的弟子赶走而没有杀了他们有些失策。

　　“难怪天圣宗会说公子堕入魔道呢。”

　　我轻声低喃，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重点。

　　水沐云笑了笑道：“你以为天圣宗是因为这个才说印月寒是魔道？”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因为那几个天圣宗的弟子被我杀了啊。”水沐云笑了起来。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一副你在讲什么鬼笑话的样子。

　　你都重伤到连自保都做不到，只能受人折辱了，怎么突然又大发神威突然爆发将人全都杀了？

　　怎么杀的？梦中杀的吗？

　　水沐云看出了我的不信，笑了笑道：“你知道幽魂教和我们合欢门为什么会被称为魔道？”

　　这还用问吗？听听你们宗门的名称就知道了啊。

　　“因为我们的修行之法。幽魂教和我们合欢门都是传承自仙魔大战前的两大宗门，虽然因为仙魔大战的原因，传承几乎断绝，但就只是传下来的那一点点功法，也是神妙无比。”

　　水沐云脸上露出一丝傲色，道：“原本，我合欢门中最珍贵的修炼功法分明是用来双修的，可却被他们用来采补，最但如果看弄得自己一身的驳杂精气，又怎么能够修到高深处呢。”

　　我看她说着说着好像有些跑题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突然之间大发神威杀了天圣宗那些人的吧。”关于你们合欢门的修炼之法，就不用多说了，我又不感兴趣。
　　水沐云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却也按照我的意思将话题又扳了回来。

　　“我们合欢门的人，都有自己的底牌，可以在危急时刻发起致命一击。”

　　我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用，非得让人家折辱你一番后才用？”

　　水沐云脸色一黑，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公子一眼，又瞪了我一眼道：“还不是因为当时印月寒也在一边嘛，他不动手，也不离开，我只有一击之力，哪里敢随便乱用？更何况，我对那最后的底牌到底能不能杀了印月寒也没多大信心。”

　　我有些明白了。

　　她是看到公子出手后帮的却是她，所以知道公子不会对她出手，再加上公子既然是打退的天圣宗弟子，那想必那些天圣宗弟子多多少少也是受了点伤的，以她的心狠手辣，受他们肆意羞辱，她又如何肯放过他们。

　　我又点点头，道：“明白了，公子英雄救美，所以你就看上公子了，天天追着他想要以身相许。只是你这作派，说实话，我觉得公子肯定不喜欢，你，道阻且长啊。”

　　水沐云的脸色更黑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有些幽怨地扫了一眼公子，叹息道：“我也知道啊。但是我从记事起就学的是这一套，改是改不掉了，所以我只好慢慢磨了，说不定他哪天开窍了，知道了我的好，就同意了呢。”

　　嗯，很好，有毅力！

　　我忍不住想用白眼翻她，总觉得她这么厚着脸皮往公子跟前凑挺烦人的。

　　“我觉得你这样不好。”我打击她。

　　“怎么不好了？”她不解。

　　“你看啊，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不对？”

　　“对啊。”

　　“那你就因该离公子远远的啊，你们合欢门名声多不好啊，老往公子身边凑，这不是故意给他身上泼脏水吗？看看现在，不就害得公子被当成了你们魔道中人了。”

　　水沐云原本还听的挺认真的，直到听到我这句话，她才拧紧了眉毛凉飕飕地看着我道：“他被当成魔道中人是因为他杀了他那个师父好吧，怎么就成了是我害的了？”

　　说起这个，这也是我心中的一个疑团，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大概公子更不想提起，所以我也不会去问。现在水沐云反应过来了我在移花接木，硬是把黑锅往她头上扣，顿时便不爽了起来。

　　我连忙往公子身边跑，一边跑一边还喊：“怎么不是你害的？你跟在他身边就是证据，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和魔道中人为伍啊，这洗都洗不清了，还不是你害的？”

　　水沐云一怔，扭头向公子看了过去，脸上也露出迟疑之色，显然是觉得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了。

　　我没想到她这么好糊弄，在公子身边站定后还故意冲她做出气愤的样子。

　　“印月寒，我……真的……”

　　她皱着眉有些犹豫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公子出言打断了。

　　“别听他的，与你无关。”

　　说完，他双低下头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轻道：“调皮。”

　　这一指弹的并不重，那两个字也隐带笑意，我隐约觉得他的心情不错，于是我的心情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