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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乾坤颠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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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三大喜事,而这其一便是“洞房花烛夜”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十八年来最烦闷灼心的事情。
新婚之夜,江术房内,前太子妃苏映安与江术、江予都紧锁眉头,忧心不安各怀心事的样子。
室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好一会前太子妃江予母亲苏映安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今夜由阿术去吧,晚些时辰估摸恒国公主也歇息了...”
“不可!”江予听到母亲让大哥江术去洞房,不加思索的脱口反对。
苏映安听到江予的急切的反对声疑惑的问道:"那予儿可有其他办法?"
江予低头抿唇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思忖片刻又抬眸看着苏映安道:“回母亲,以孩儿对这位恒国公主的了解,她是可以辨别出我与大哥的,这样冒险无疑于不打自招。”
苏映安本还想坚持让江术去洞房,虽然江术身子不能...但好歹是个男儿身同床共枕糊弄过去还是可以的。
江予怕苏映安不答应编话解释道:“她精通医术,对气味应该十分敏锐,孩儿又与她接触甚多,我想她是可以辨别的。”
江予低头行礼缓声道:“还是孩儿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如此,那只能这样了,若有必要”苏映安做了一个手劈手势。
杀和亲公主,怎么可能,这是最下下策了。江予也只是点头应着,并不考虑这样的问题。
成国前太子江巍然,江术,江予他们的父亲,剿灭一股叛贼势力后,都已经准备回朝了,却被人暗算最后连个尸体都找不到,听闻噩耗时,江予和江术还未出生,可怜他们父王只知道孩子的存在,却未曾谋面。
江术出生便体弱,出生的那一刻被报为死胎,可半个时辰不到奇迹般的又转缓过来,婴儿时期还看不出明显病态,待一岁过后与江予有了明显的差异,江予会跑的时候,江术还不能独自站立。江予已经可以把文章倒背如流的时候,江术开口说话都要断断续续的喘着说。
因着江术出生被报为死胎,太子又无其他后人,母亲为着江家家族利益尊着祖父的命令,孩子出世不论男女都要报成男孩,商不离政,政不离商。若朝中无举足轻重之人,这富可敌国的江家,就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如此便谎报江予也是男孩,谁曾想江术又活了过来。
皇帝的子嗣众多,但这太子因平叛薨世,为国捐躯,皇帝为安抚朝堂太子势力又将太子之位传于前太子刚出世的长子——江术。
可这一国太子总不能病殃殃走几步路都累到脸色发白吧,三岁的时候,府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丢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
信中内容让本就萌生别样想法的前太妃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在正式册封太子之前,江予与江术互换,本就是孪生兄妹,长相一般无二,非亲近之人很难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妹妹(弟弟)
那一日之后,太子府遣散了贴身伺候太子的家丁婢女,理由是对小太子照顾不周。
翌日太子府遭逢刺客,二世子惊吓过度,卧病在床。
自此乾坤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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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来到喜房院落,院内两侧朵朵盛开的蔷薇花与那点点的温柔的绿叶互相辉映着,她不爱富贵牡丹,不爱傲雪寒梅,却独爱这小小点点的蔷薇,溢出的香气沁人心脾。就像她的内心渴望一样密密柔柔,没有皇权,没有朝堂之争,只有温暖的阳光。
夜里春风轻抚她的红色喜袍的衣襟处,下摆也随风摆动着,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日她回到山上寻到苏深的时候,苏深已经昏迷在了潭边,她背着苏深下山之时,又遇到折返埋伏的蒙面人,几番交战后,方摆脱他们,只是误了下山与景昭慕他们汇合的时辰。
苏深昏迷三日才醒,江予在客栈不放心旁人照料,待回到川柏疫区大营之时,景昭慕已配好了解药,交代了医官后面之事,便离开了,还带走了江予的玉佩。蛊虫之事还未完全清除之时,京都便来报,轩王造反,围困皇城。江予持天子所赐兵符——赤龙符,率边疆军队拔营回朝诛杀反贼轩王!
短短半月时间,以轩王为首的谋反者便举旗投降。蛊虫之事,也是他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将边疆军队至于险地,将太子支开,派人暗杀,在接着蛊虫之事猛烈的蔓延,好大肆宣扬当今圣上昏庸无道,激起民反之意,群龙无首之时,自己取而代之。只是没有想到,蛊虫之事被江予解决,且暗杀太子无果,轩王便沉不住气了,忍了那么多年,再也不想屈居人下 ,起兵谋反。
水还不知道从哪里来,水渠便已修建的明目张胆,成国君主早已料到羽翼丰满的轩王不满于现在,定会在太子离去之时做些动作,成国国君在太子前往疫区之前便将能号令全国任何兵力的赤龙符交给了江予,且让她随机应变。
皇权的争夺,真是连父子血脉亲情都可以不顾!想到这里江予缓步走进庭院中心的亭子里,从怀中抽出一支玉笛靠近红润的唇边,一曲掺杂着自己悲腔心绪的笛声悠然荡开。
洞房内,景昭慕听着外面的锣鼓人声渐渐平息,约莫着时辰应该是亥时了,一整日未进水米,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听着门外的笛声,如泣如诉,笛声像是附有灵魅般骚人心绪,让人忍不住共情。
一曲罢了,江予并没有开门去喜房内,而是转身去了后厨,只几盏茶的功夫江予便做出来了四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