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话：开始转动的轮。【上】 ...
-
我总是希望你能够成为最幸福的人。
即使留在我身边永远住在我手心里，不去经受生命的苦难。
但是那命运
已经开始转动……
“……纱夜？”
傍晚时分，Sakura rain的宿舍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
没错，是名为若怜的小同学心惊胆战地试探着自己的双生子姐姐是不是在里面。
完全不加思考地，就留在湖边和那个人一直聊到这时。回家的时候才双腿发抖着想起自家姐姐魔鬼一样的脸孔。
呜……怎么办……
宽泪着做出失意前躯体的动作，若怜内牛满面地抬起头。
明明想只是出去一下就回来了的……没想到弄得这么晚……
啊啊啊啊怎么办一定会被纱夜骂的啦……
屋子里意外地一片漆黑。
没有人在。
迟疑了三五秒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的灯拉开一片长长的影子。
“啊咧……？不在么……”
若怜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几秒钟之后放开了握在手中的门把走向窗前。
黑暗中昏黄的灯光在渲染着夜色，视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浓郁的墨。像期待着什么一般打开窗扇，若怜抬起头看着流动的银河，若有所思地将手伸向遥不可及的天空。
……星星……
从指缝中传来的一点点银色闪烁在夜空之中，勾起了脑中已经记不得是何时出现的回忆。
是……什么呢？
我曾经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景色？
在并不遥远的时光中。
在那残破不堪的记忆中。
我……究竟……丢失了什么？
“……真是的，恢复得这么慢么？”
不满的声音远远传来，轩闫回身单膝跪下。
暗皱着眉倚在不远的大树上，苍白的手指绕弄着眼前的树枝末端枝桠。
十年一次的绯色满月时以一个废物的灵魂开启了另一个平行的时空让银月大人的那个半身若怜恢复了另一个魂戒，本以为可以利用魂戒的力量让记忆复苏达到目的的，谁知道速度却慢得让人抓狂。
“ ……啊啊，虽然是古老的咒语人类的东西还真是不行。”
“……已经开始恢复一些了，请大人不要着急。”
瞥了跪在一边的轩闫一眼，暗若有所思地顿了几秒，随即转过头去无所谓地微笑着。
“……不，其实那个魂戒有没有都无所谓啊。”
抚弄着下颚上系在头上头饰的蝴蝶结，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了更为愉悦的表情。那与儿童的外表不符的脸因为自己想到主意的完美而有些微微地扭曲，虽然是非常美丽的面容，在这时却像鬼怪一样。
“……嗯嗯，明明有个这么好的工具吾辈居然现在才想到呢。真是的……这就是人类说的上了年纪吧，毕竟吾辈是从神代就一直活到现在了。”
视线移向一边的黑暗，暗睥睨着出声。
“……是时候轮到你好好表现了，别让吾辈失望呢。毕竟汝是刚刚才回归的人啊。”
是么，明明有这么好的工具。
不管是人选也好还是那个地方也好，身为神明级的自己进入就需要太大的力量，不要说是将【那个】带回来了。
但是呢，最近找到的小老鼠可以派上用场呀。
读心术戳穿了她内心最黑暗的记忆，让她相信自己就是能够拯救她的人。因为人心的贪欲她给了她能够敌对一切的力量。
……真是可怜，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呢。
想着这些暗嗜血地舔了舔白得透明的嘴唇。
沉默良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了淡淡的回应。那声音冰冷而没有任何情感，像是从空洞的地底传来，沙哑而刺耳。
“……是。暗大人。”
……
……
“……若怜，到底去哪了呢？”
疑惑地嘟囔着将斜刘海别到耳后，米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上午之后纱夜便一直在拼命地寻找若怜所在的地方，看着她这样绯炎又没有回来（……回来了似乎也没什么用，那家伙似乎从不跟别的人交流啊），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便一直走走停停到现在。刚开始是跟着莲少但是总不好跟到宿舍里去，所以就游荡在了帕奇族的街道上。
还没有全部普及现代化的村落只有几盏稀疏的灯，漫步在这样的地方还真有些心悸。要不是MIMI跟在身边早就不敢再走下去了。
带着粉红色大蝴蝶结的骷髅眨巴着眼睛浮在旁边，蓝色的鬼火照亮了一片小小的局域。
伸手拍拍MIMI，米沙嘟起嘴巴。
……对了。
绯炎不知道，但是若怜的持有灵是纱夜……
这不是很奇怪嘛？
明明是和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人，为什么在来到这里以后又奇怪地变成了灵，而且还是半灵体呢？
还有……
“……MIMI.”
看着飞到自己肩膀上的骷髅，米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还有，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呢？”
记忆中这一段似乎非常模糊。
只记得MIMI是骨头所化的精灵，在某个墓地遇见，便不知怎么地成为了主仆关系。
……真是奇怪。
抬眼似乎有个银色的身影靠在路灯下。
心里顿时以为遇上了鬼而凉了半截，米沙刹那间僵了。在辨认出人影的身份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进那个靠在路灯下大口喘气的人，米沙松了一口气地叹息道。
“……不要吓我嘛，纱夜。”
跑了一天的纱夜面色白得像张无色的纸，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脚也几乎站不稳。纱夜冷冷的目光还是依旧锐利，像无端的寒冰射向米沙。
……呃。
“若怜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的总这么任性。”
尴尬地撇开视线，米沙撹着手指。
“啊啊真是过分……明明还不能好好使用力量就到处——”
声音没有落完。
在那一刻被清脆的响声遮盖住消失了句尾。
米沙的脸被巨大的力量抽得大幅度地偏向右边，刘海飞出来遮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瞪大着的眼睛，整个人完全跌落在地上。
纱夜挥出的左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随即毫不在乎地收回来垂在身子左侧。
“……像你这种东西，给我闭上那张嘴。”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视线糊成一团。米沙不知所措地捂住脸看着纱夜，一旁的MIMI飞过来战战兢兢地摩擦着主人的头发，生怕激怒了纱夜将自己的灵魂斩破。
“为……为什么……”
不屑地哼了一声，纱夜不带一丝感情地睥睨着米沙。
“……你这家伙给我小心一点。”
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米沙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要这么说？
似乎看出了米沙的疑惑，纱夜不屑地勾起唇角，一双酒红色的眼瞳中闪烁的光芒与自己的双生子妹妹若怜的完全不同。米沙有些胆怯地后退几步。
这么久了也还是习惯不了纱夜那几乎穿透灵魂的、冰一样的眸子。
只是被直视着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那眼神中似乎有什么能够抓住你的心脏，然后令它扭曲、碎裂。
寒意渐渐从脚底升起。
“……原来是这样么？”
收回视线的纱夜自顾自地说着。
“哼……连自己本人都不知道，做的还真绝……就连我也找不出那是谁啊。那更要快一点了……”
令人背脊发冷的呢喃随着纱夜摇晃着远走而逐渐消失，看着渐渐远走的纱夜，米沙松口气地摊在地上。
那种杀意满满的目光，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感觉……
从未经历过地恐怖。
“为什么……”
米沙嗫嚅着爬起来。
至今记忆中好像并没有看过这样的人，和若怜有着一样外表却好像严冬一样寒冷。
……等等。
似乎……在记忆中……
纱夜的身影……
一直都……
模糊不清。
被压抑着的纱夜那种疯狂之前的气息，好恐怖。
……不愧是【天门双生子】之中「暗」的一位，那种气势即使只是半灵体还是这么摄人心魄啊。
身体里突兀地响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声音。
怎么？你怕了么？果真是废物啊。
米沙狠狠地瞪了自己胸口一眼。
怎么可能会怕？只是觉得委屈罢了！为什么心情不好要打我啊！虽然纱夜一直都最珍惜若怜但是也不能这样嘛！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说！
是~这样的么~~？
那声音恶趣味地拖长，变成有点像小孩子的甜腻嗓音。
可~是呢，似乎不是这样的吧~？
在你真实的记忆里——
米沙觉得似乎有什么攥住了背脊一样毛骨悚然。
脑海里模糊的身影又一次掠过。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
……
眼前的景色好像扭曲了一样。
奔跑了一天耗尽体力之后才发现明明可以幻化出羽翼，可是身体早就因为脱水而严重无力。
摇晃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刚感应到她的气息。阵阵窒息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漫了起来，血液凝结在血管末梢像被冷冻着一般。
脚步越来越沉重，咬紧下唇十指绞在一起握住双肩，光是想想就已经无法承受，记忆决了堤，撕裂心脏吞噬掉最后的理性。
……绝对不想失去。
哪怕是会招致不幸，毁掉一个世界一个次元，被唯一的人怨恨，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笑容。
我绝不想失去你。
黑暗中视线依旧清晰的纱夜无声无息地张开双翼飞上夜幕的深蓝，几分钟之后轻巧地落在宿舍楼口的街道前。巨大的羽翼收拢消失，扬起淡淡的尘埃。
脚步声清晰地回响在空荡荡的楼道之中，空灵而可怖。沉稳的步伐踏上了楼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纱夜修长的手指握住门把推开，眼神里透出火焰一样的光。
视线搜索着，在看见一头银紫色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睡在床上毫无防备的身影之后瞬间有什么熄灭了下去。
“……”
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发声，熟悉的字眼像被身体遗忘了一样。那个人安静的睡脸映入眼中的刹那整个人虚脱一样放下心来，纱夜闭上眼摇了摇头，身形不稳地走向床边。
“……若怜？”
纱夜轻声唤道。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翻过身来蹙起眉毛有些孩子气地呢喃几句，却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伸手撩起若怜的一束长发，柔软得像蚕丝。不是温暖却很舒适的温度。手放在她鼻翼处润润的呼吸化开在指尖，酥痒的感觉顺着神经传过来。
就在这样近的距离。
这双手又能够真实地触到那体温。
纱夜默默地握紧了那束发丝，将它抵在额前。
像猫一样蜷成一团的若怜安静的呼吸溢满整个房间。
本来再也不想让你回到这个轮回之中才付了那样昂贵的代价，却还是没能阻止你们之间的羁绊。
明明这双手已经不像那时，明明现在已经可以使用这份力量保护你……
但是为什么……
我握得越紧……
你就消失得越快？
“……若怜……”
不要从我身边消失，不要再像那时一样。
“……若怜……”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悲戚的表情，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胸口染满血迹。
你所遗忘了的，我都记得。
千年前为了不让那个阴阳师死去牺牲了自己的你……
银月已经像那时一般快要觉醒。
谁都无法打破银月的命运，只要你的封印被解开灾难就会降临。
可是啊，若怜你知道么？
银月，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随着封印的解除那名字也会被封进无尽的黑暗再不见天日，但那是唯一的、也是不能被遗忘的名字。
那是能够打破轮回救回所有人的
唯一途径。
******
梦境一片漆黑。
水流样的波纹漫过身体，整个人不断地下沉。
为什么……
睁开没有神采的眼睛，十指交握抱住肩膀。若怜下意识地仰头看着上方，银紫色的头发渲染开好像夜中的星芒。
这样的事……我好像曾在哪里……？
这是……什么？
若怜微睁双眼，漂浮于大片的黑暗之中，眼前电影一样放映着梦幻般的场景。
这是什么？是我的记忆么？可是……为什么是第一次看到？
身体下沉……下沉…
朝着更深的黑暗下沉……
郁子的声音虚无地飘了过来
“代价是双相的，你，也必须忘记。”
指尖的魂戒在微微悸动。
下一秒绽出了柔和的红色光芒，照亮了大片的黑暗。
只言片语的呢喃隔着死一样寂静的黑暗中传来，像跨越了无数时间空间才艰难地传进耳朵。
……
像濒临死亡。
“……谁？”
若怜试探着问出的声音回荡在无垠的黑色空间里。
……
声音更加焦急地呼喊着。
太阳穴无比疼痛。
脑子里缺失的记忆碎片像是被逐渐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东方国家的小城市，从幼小的年岁到来这里之前的记忆。
李……
蛐蛐……
犬依……
【……不行！】
终于听清了那模糊不清的声音，若怜一下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啊啊，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事，身在那个世界的事。
“……‘不行……’？”
若怜疑惑地呢喃着。
【……你……封印……快停止……】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像被什么阻隔一样。
魂戒迸发出更加剧烈的红光。
电流断开似地，在那边世界的记忆倏地消失。
在更深处灵魂刻在深处的地方，一个身影正在逐渐清晰。
眼前像短路的屏幕。
黑屏。重新亮起。黑屏。重新亮起。
“……谁？”
宛若瀑布般的及腰黑发，身着几乎是白色的淡色直衣。额旁有两束头发垂下来，清秀的眉宇间总带着无法融化的寂寞。
……那个人。
若怜下意识地开口。
“……那个人是……”
嗓音有点嘶哑。
刚睡醒还是模糊的视线里发黄脱落的天花板晃动了几下，若怜睁开了眼睛。
因为睡了一晚喉咙黏在一起，发出咕噜咕噜猫叫一样的声音之后咽了一口唾沫润开。若怜酒红色的眼睛还有些迷糊，伸手揉了揉才完全清晰。
“……唔……”
刚刚那个人……没看清楚脸呢。
若怜轻轻地咬着嘴唇，抬起手看了看中指上的魂戒。
……嗯，到底是谁呢？
回想了一遍梦境里的情况，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增加了的感觉。若怜下意识地捂着额头，暖暖的温度透过手指传来。
……想起来了呢，原来是在和狗狗一起到翼的发行会上来到这里的。
……等等。
如果我是那个世界的人的话，为什么会有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呢？
注意到奇怪的部分而诧异得停止了动作，若怜脸色煞白地放下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光线突然被遮挡了半边。
一缕银紫色的长发从身边逸出。
若怜抓紧了膝上的被子，冷汗从耳边滑下。
纱夜没有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酒红色的眼睛像清澈的琉璃转向若怜的方向，目光中不言而喻地充满了【昨天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知道我多担心么呢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啊要不要我来教育一下你啊】的意义。
“……那个……”
“去哪了？”
“那……那个……”
几乎要把全身的力气用完一样，若怜僵硬地回过头来。
阳光在脸上洒下阴影，两张一模一样的神色却截然不同的脸孔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纱夜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到突然消失了怒气的姐姐却反而觉得奇怪，若怜微微偏头露出担心的表情，刚要开口却被纱夜捂住了嘴唇。
“……？”
“不……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听到没有？”
“啊……嗯。”
抱歉地低下头，若怜红着脸答道。
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消失了许多天后又重新出现。纱夜愣了愣，随即简单交代了若怜几句便飞出了窗外。
清晨的帕奇族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村旁最大的一棵树上不断传来气息。
落在了另一边的树枝上，纱夜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的人。
及肩的酒红色短发凌乱不堪，眼窝也深深地凹了下去。不算漂亮但是清秀的脸也由原来的白皙变成了几乎土色的黄，只有眼睛里还透出坚毅的光。
那人有些颓废地坐在树的枝桠上，看起来奔波了很多天劳累不堪，终于深呼吸了几次吐出深深的无奈。
“……进不去的，连我都没法进去的地方你怎么可能找到进去的方法。”
以一贯的冷冷口气吐出肯定的语句，纱夜挑了挑眉。
那个人回过头来苦笑了一下。
“怎么的也得试试啊，你那时不是也试了很多次嘛。”
“……我是我，你是你。”
“啊，说的也是。”
蹙起秀眉看着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眼睛里流动着奇怪的神采。纱夜靠着树坐下来，单腿搭着树仰起头。
“……你虽是恶魔与天使的混血儿，但还是绝对敌不过门之双生子的啊。”
纱夜回头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银夜。”
来人依旧是苦笑着的神情。
绯炎不见了。
自从去过迷幻森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估计就是为了进入那只允许人类进入的森林，银夜试遍了各种方法。
但是迷幻森林的「咒」谁都无法打破。
身为守护异界“门”的双生子之一，纱夜拥有连天帝都无法比拟的打破结界之力。因为是在世界诞生的时候便已经出现了的原生天使，有着独一无二的力量。在被改造之前一直守护着通往「暗」之世界的门，也管理门中世界的诞生和消亡，纱夜和双生子妹妹若怜所拥有的制造和打破结界的力量，是六界中谁都不能比得上的。
在若怜的眼睛被自己应该称为父亲的人封印到家族的圣地之后，纱夜不知因为什么而羽化失去了人类的身份称为恶魔，所以被迷幻森林的结界拒之门外。
连纱夜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只是天使与恶魔结合生下的银夜又怎么能打破？
迷幻森林也是早于世界诞生之前就存在的「交界处」之一，将它变成自己家族领地的日向若晴也只是了解并打通了通往那个异界的道路而已。
如果不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坚强的心灵，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点的。
迷幻森林里的幻之藤会扰乱人的心。
本来那些藤蔓就是以人类的灵魂作为养料的生物。
想到这里不经咂舌。
若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鬼怪还要可怕的人。
毕竟那一世为了不让她死去做了那样的选择，所以不在她身边导致那种后果也只是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比那样的结局更让自己痛苦的了。
眼睁睁地从她的视角看着飞过来的箭穿过身体，却完全无法阻止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倒下变得冰凉。
因为想让她活下去只是自己自私的愿望。
即使是在那个时代，即使知道活下来看着这些黑暗会让她无比痛苦，但是也还是为了不让她死去这么做了。
其实她并没有说想活下来。
在这一点上来说，若怜和纱夜也真的是无可厚非的双生子。
若怜的前世若晴，也是为了自己的愿望做出了无法被原谅的选择。
现在若怜还没有想起来，但是总有一天，当她想起来的时候一定会为了自己前世的选择痛苦万分。
只要那个魂戒还存在。
纱夜低下了眉角。
可是再次选择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她是个无法形容的傻瓜。
为了重要的人即使背负怎样的罪孽，也一定会自己默默承担下一切。
而那个人还不知道。
本来的事情真相，应该在死亡的那一刻就被埋葬了。
……可恶，所以我才讨厌那个混蛋。
不屑地唾了一口，纱夜一脸极度不爽地瞪着自己下方绿油油的草地。
看见这幅场景银夜不经笑了起来，有些消瘦的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意。
“真是的，爱丽西纱……看见你想沉重都沉重不起来啊。”
“……哦？是么那么要不要我来让你感觉沉重得抬不起头来？”
冷冷地瞪着身后的银夜，纱夜发出像戒备之时的猫科动物一般的嘶嘶声。
这两姐妹都是猫科动物嘛……？
银夜苦笑着抬起了头。
不，不是，那个妹妹说是家养的小猫才对，面前这个应该是戒备心极强的野猫吧。
真是两个十分极端的性格啊。
“……说起来，我曾见过银月呢。”
听见这句话的纱夜，背影明显地僵硬了起来。
“啊啊……那是很久以前了，大概是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时候吧。身为混血的我没办法踏进天界半步，同样也不可能进入地界，只能生活在神祈深林。说起来我见过的天使除了克维拉和暗还有天使长就只有你们两姐妹了。唔……明明是正血统却被关在神祈森林里，那时候觉得你们真是奇怪……哦我接着说……”
说了一堆回忆过去的废话之后，被纱夜以杀人眼神盯着的银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说道。
“那时候不是有人入侵了么，接着就很久没有见到你们过。我还在想你们是不是回到天界去了，结果那个时候……就在边界看见了银色翅膀的天使。”
陷入回忆里的银夜不禁想起，那时候看到的天使背影看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长及腰际的银色柔发，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右眼。皮肤十分白皙，像瓷娃娃一般吹弹可破。长密的睫毛几乎遮住大半的眼睛，瞳眸是可以看透人灵魂的金色，像是蛇的眼睛一般被瞳孔一分为二。小巧的唇瓣是淡得几乎透明的粉红色，包裹在银色战甲里的身体有着令人嫉妒的身材，腰间别着精致的银剑，上面纹着充满神秘感的欧式图案。
明明非常地美丽。
站在那里有种奇怪的透明感，好像光线能穿过身体一样晶莹。
但是。
银夜放松地将头抵在身后的大树上。
……眼睛里总是隐藏着某种激烈又寂寞的情感。
宛若星芒一样。
闪闪发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话：开始转动的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