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话：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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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似乎再容不下任何声音……
任何。
在那瞬间一切都模糊到了脑后，只剩下嗡嗡乱响的画面交织成一片……
樱林……
平安京……
皇城……
黑夜里哭泣的怨灵……
记忆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像碰触了闸门压力在几秒钟之内释放。好低埋着脸，长发被风带起，平静之中蕴含着暗涌的情感潮汐……
那歌声又一次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没错……
还有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着的她。
……
……
“……什么事？”
叶王抱着股宗回头看着前来迎接的侍者。
灵视不受控制地自行启动，叶王清秀的面颊上浮现不知是不屑还是无奈的笑容。
是么。
前天下浅草收服了作怪的鬼神，天皇下令为了庆祝前鬼后鬼被降服宴请满朝文武同聚。
又是肮脏不堪各怀鬼胎的聚会。
又是为了笼络人心而进行的活动。
人类……真是太渺小了。
踏过轻歌曼舞的大殿，各种想法无一例外地涌入心里。叶王自嘲地笑笑，捡了个角落盘膝坐下。
哦，这位就是那位有名的……？
嘘，闭嘴！你想找死么？听说那阴阳师只要看人一眼就会收去那人的魂魄啊！
真是可怕的人呢……不过也许有利用价值，想办法把他拉入自己靡下吧。
“……”
有些头晕地别过头去试图逃避灵视带来的恶心感，叶王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又离人群远了些。
……没关系的。
嘈杂的声音像被净化了一般在瞬间淡去，只有那柔软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有些不习惯不灵视时的感觉，叶王下意识地望向声音来临的方向，银紫色的长发揉入眼底。
女子顿首，露出好看的温柔笑容。淡红色飞上颧骨。
头上精致的饰品在转头之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不是绝色却让人有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感觉。身着银白色丝绸制成的巫女盛装，那女子的周身似乎有淡淡的光晕，在黑色的夜幕中格外扎眼。
你……？
我是日向若晴，平安京的守护巫女。
……
……
“……若晴？”
站在花雨中的女子闻言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一头银紫色长发轻漾开，形成淡粉色中一曲绝美的滟涟。像是初春的薄冰落入水中，她脸上闪烁的神情在看见来人的那刻全然不见，绽出温柔的笑颜如花。
“你来了啊，叶王。”
……
……
日向家族，被称为【护国】的强大阴阳师家族。世代守卫首都结界。似乎从奈良之时就已经存在，几乎可以说是皇家的御用世家，自大和国诞生便跟随天皇四处迁徙。家族中力量最强的巫女终身无法踏出平安京，以自身的存在支持城中的结界。日向若晴便是现任守护平安京的女巫，家族第102代本家。
自从上次晚宴之后叶王便不时前往日向家族的领域。在若晴身旁他灵视的能力就会暂时被隐藏，不知是什么原因却可以让他可以获得片刻的安宁。
领域四季开着大片灿烂的樱，据说因为日向一族是人类与樱花精灵结合生下的后代，所以眼睛和头发都呈现与常人截然不同的颜色。结界里每一个生灵都拥有日向家赐予的灵力，即使在其中漫步也不用害怕会遇到危险。整个氏族都居住在平安京的东南角，叶王被邀请可以自由出入结界，连同麻仓家族的其他人一起。但如果不是巫女允许，即使是天皇也无法到达。
“你这里……还真是一年四季都很美啊。”
叶王盘膝在刚刚沐浴更衣完的若晴面前坐下。
小厮立刻端上装有茶杯的果盘矮桌，淡淡的茶香混杂着樱花香味弥漫在鼻尖。
“嗯。”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直呆在这里呢，若晴。至少在你身边可以清净些。”
“我从小便很少出结界，对外面并不是很熟悉。”
若晴笑笑，端起茶水淡饮一口靠在门旁。
“你从未出过平安京吧？身为护国女巫的你，离开结界便会减弱。”
“有时……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女子眸光流转，瞳中清晰地映出叶王的脸庞。“你会带我走么？如果可以的话。”
“哦~被天皇听到你可是会被诛杀的，身为护国女巫的你却想离开平安？”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带我逃走吧。”
一起逃离这个地方。
……
……
火焰……
疯狂地四处肆虐的火焰……
只是为什么烈火自平安京的东南角腾起？
明明自己只是离开了两三天而已，狐妖也被顺利地收复……日向家族的领域为什么会有震天的杀声？
刚刚除妖回到城里的叶王向记忆中熟悉的方向跑去，眼前却不再是熟悉的景象。
血流成河。
成堆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樱花林里，仿佛把那花也染成了耀眼的红色……
那装束……天皇的卫队？
还有少数人身负重伤在负隅顽抗，军队冲过最后的防线利器毫不犹豫地刺入挡在自己面前的日向家族成员的胸膛……
若晴……若晴呢？！
若晴在哪里？！
叶王……
在他踏入内宅的瞬间……
你一定……
那熟悉的身影，倒在一片血泊中的身影……
要好好地……
他小心地抱起她，那深邃的酒红色眸子已经被残忍地剜除……
活下去……
脑中最后一根弦发出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类！他绝不原谅人类！那样渺小那样无力又自私的东西……竟然夺走了他这一生挚爱的两个人……
“我一定……要毁灭人类。”
太渺小了。
……
……
“若晴……”
好轻声呢喃。
晨风掠过三人的耳边，思绪挣出回忆。好凝视着纱夜身后的若怜，眼神中有着无法解读的奇异光彩……
为什么……不记得了……
“前世我把生的权利让给了她就是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介入了她的‘命运’……要不是我不在她的身旁你以为你可以接近她定下契约么？！”
纱夜不甘地大吼。
“你个混蛋！！万一银月的封印解除了怎么办？！她只会更加更加痛苦而已！”
“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魂戒的契约是生生世世的约定，除非一方的灵魂消失，否则“契约”绝不会被取消……
那灵魂的记忆会一直留在灵体之内，陪伴她转世重生不管渡过多少世的时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声音不大却异常震人心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神情。纱夜牙关紧了紧，伸手将身后的若怜藏进怀中。若怜酒红色的眸子露在纱夜的手臂外，有些不解地看着好，手指间的魂戒又开始隐隐发热。
“魂戒……没理由的……她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可恶……”
为何如此熟悉……？
“我……历经了千年岁月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为什么……”
我……在哪里……与他见过面么？
噗噜噜……
噗噜噜……
记忆的水域泛起淡淡的微波……
藻葕被水流排开，水底的细沙翻涌……
魂戒的光芒在一片黑暗中引领着她来到从未涉足的领域……
昏暗的……令人窒息的……
那画面就在这水中模糊地映现出来……
若怜的眼中又开始出现水波一般的纹路……
你是……？
你是……
“叶……王……”
“她怎么会忘了我？！”
压到极低的声音在瞬间爆发出来，像是积蓄已久的能量。好的吼声回荡在帕奇村边缘的森林之中！
精灵之火巨大的手掌狠狠挥向纱夜所在的方向！
纱夜微蹙秀眉，后退一步抱紧怀中的若怜轻巧跃起，一头银紫色的长发在气流中宛若水中散开的丝线一般上下翻飞。
不妙……这家伙相比起千年前强得太多了！
即使恢复全部力量也不能确定可以胜过他何况现在左眼还在若怜的身上……
一定要逃走才行！
“自由漂流在空间中的风精灵呀，请将你们的力量暂借给吾，让吾摆脱时间的束缚，让吾超越空间的界限，将吾的身体，将吾的意识传送到吾所指定的地点——空间转移！”
耀目的蓝光迸发而出！
“啧！”
好锐利的眼神宛若寒冰一般斜射在纱夜身上。
火灵怒吼着转过头！
“纵横天地之能，驰骋疆界之力，无限边境的防护屏障，发动吧！——终界之止境！”
随着纱夜的话音未落，黑色的透明薄膜将两人包裹起来，火灵的指尖在触到那外沿之时像是受到阻挠一般无法再前进。碰触的地方闪出激烈的火花，炽风汇聚成一曲狂暴的乐章，整个森林顿时笼罩在一片风暴之中！
“……纱夜？为什么要……？”
若怜将脸庞探出紧搂着自己的手臂，不大的声音却毫不留情地被消失在风里。
蓝色的光芒像是有意识一般聚集过来，以施术之人为中心形成越渐强劲的旋风。精灵之火的动作更被这光芒扰乱了方向，只能更加尽力地探向原来的方向。好在一片风暴中眯起双眼想要看清旋风中心的情况却不如人意，黑发被吹得凌乱飘飞。
精灵之火……万一用它把结界破坏掉会不会伤到她？
景物渐渐模糊，风力越来越大，就在若怜不得不闭上眼以逃离旋风所带来的沙石那瞬间风暴突然停止，再睁眼就已经身在帕奇族的宿舍。
啊……？
若怜微微一惊，随即放下心来——是纱夜的空间魔法起了作用，现在她们一定身在安全的地方。
松一口气地眨眨眼，被纱夜的手勒得有些疼痛，她下意识地准备挣开姐姐的怀抱，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还是紧紧将自己搂在怀中。
“纱……纱夜？”
若怜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放手啦……有点痛诶……”
“……无所不在的精灵，请倾听我的祈愿……”
细细呢喃在喉间的声音传入正在企图挣开的若怜耳中。
是咒语。
不是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么？为什么还……？
“纱夜？”
“……在此以我恶魔纱夜.F.阿洛兰斯.艾丽西斯的名义向你请求力量……”
这个咒语……为什么……？
本能地对正在被念出的咒语感到没由来的不安，若怜更加激烈地挣扎。
“请……将我面前之人的记忆……”
纱夜的话语一字一句传入若怜的耳中。
无比清晰。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意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请……将我面前之人的记忆……”
“全部删除。”
瞳孔瞬间紧缩至极点！
“啊啊啊啊啊——！！！”
帕奇村赛场。
叶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走下赛台。
“赢得还真是轻松啊~不愧是叶老大~”
“还好……啦”
敷衍地回答着身边的自恋队友——大叔木刀之龙，叶自顾自地走向等待着他的众人所在的方向。安娜身着绣有风车图案的浴衣坐在第一排座椅上淡然地看着前方，风掠过她金色的短发，微遮住脸盘。
“嗨。”
叶笑着扬起一只手。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少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叶有些奇怪地问万太。
“轰隆轰隆和若怜他们都到哪去了？”
“莲不是说了今天有修炼么？他们一开始都没有来。但是若怜她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刚刚失神一样走出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哎~这样啊。不过应该没事吧，听米沙说她不是已经开始训练使用自己的右眼了么？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熟练……”
怒！
安娜的额前不引人注意地冒出一个井字路口。
叶你竟敢在我面前提别的女孩的事？
女王冷冷地转头提起自己的项链。
一个巨大的黑影立刻痛击而上！
叶来不及躲闪，在那一秒钟之内仿佛慢镜头一般被前鬼的大锤殴打飞出，留下为其默哀的万太独自抹泪。
“走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你好像忘了回去还有训。练。在等着你的呢~？”
故意将尾音拖长更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女王整整行装利落地走出赛场，身后跟着小媳妇样担心又不敢上前帮忙的玉绪。
……好吧我们来无视那团倒在血泊中的马赛克。
同志，您真是条汉子。
……
……
好不容易撑着拐杖回到宿舍附近，耳边却传来拆房子似的惊心动魄声音。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手中树枝做的拐杖因为重力从抓不紧的手中滑落——
搞什么喂屋顶为什么破了个洞？！
吵闹声远远传来，嘈杂乱耳。不时有硬物被打翻在地的劈啪声，夹杂着谁的尖叫从自己的宿舍楼上传出。各种颜色的光时暗时明。先到的若干人等除了安娜一脸不在意地坐在自家房间里以外，所有的人都涌到楼上。
叶立刻跑向人堆的方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喂这里是通灵王大赛宿舍区为什么像哥斯拉刚刚路过一样又不是欧美片乱入！
跑到楼山的门前才想起这里是双生子姐妹队伍的宿舍，认真思索了下似乎没什么可以让她们的房间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情境——除了绯炎去了迷幻森林后一直未归以外，最近这个组别忙着训练若怜使用右眼实在是和平得不能再和平。
“纱……纱夜？！为什么这么做啊？！”
“我一定要把你的记忆消除掉才行！”
“不要啊啊啊到底为什么？！住手啊——”
终于跑到房前的叶惊得几乎下巴被翘掉。
他切身理解为什么到达现场的众人都不是进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试图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都张着嘴巴合不拢——现在看到眼前景象的他也变成了这样的表情，惊讶程度不亚于看见长满玫瑰花的UFO。
曾经在绯色满月之时保护过自己的结界又一次旋转着出现在空中，也是面对着相同的对象抵御对方的攻击。小型攻击魔法被结界反射弹向四面八方，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在瓦解那白色法阵布下的结界。
只是……
为什么对抗着的两人都有着银紫色的头发酒红色眼眸？
身为姐姐的那个化成战斗的恶魔外表？
所有的信息汇总成一个再明白不过的答案。
这……这两个人……
在打架？！
哦哦哦哦怎么可能这对感情好到不正常的双胞胎竟然在打架而且挑起争端的还是那位爱自己的妹妹爱到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滚钉板烫油锅的日向璎姬纱夜同志？！
众人脑海中最想说的话语化作四个大字跳入背景！
怎么可能？！
“现……现在怎么办？”
看着一向很“恩爱”到自己试图骚扰就差点被那位姐姐一刀送往另一个世界的双生子在里面打得不可开交，大叔龙引以为傲的飞机头瞬间垮下。
“就算你问我也……”
总之只能弄清楚事情原由再说了！
“阿弥陀丸IN春雨IN布都御魂剑！”
剑形超灵体瞬间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硬生生分开！
纱夜化作狂暴血红色的眸子狠狠瞪着不请自来的叶。
“麻仓家的混蛋……么……”
“叶？！”
若怜有些吃惊地唤道。
“喂你们两个，好好地为什么要打成这样啊？！”
叶拿着超灵体跳进房间。
越往里走就越是心惊肉跳——到处都是破洞残墙，石灰粉还在细沙般唰唰自断裂的地方掉落，不得不感叹帕奇族建造房屋的技术之强，即使是木头基底框的土木建筑，被打的筛糠一样到处是洞还没有倒塌。
“……我要带她走。”
长甲缩回指尖，纱夜瞪着眼前的叶，血色的双瞳像是深邃的漩涡，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
“……所以我才不希望她再回到这里来……可恶……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那家伙果然是个混蛋……”
“纱夜！！”
若怜神色紧张地大喊！
为什么……？
自从这个红色的魂戒出现了之后纱夜就一直怪怪的样子……但不管怎样至少还是维持着以前的状态，只是对自己的管理又严了不少，但今天为什么……？
若晴……
呼唤声低沉地掠过耳边，眼前瞬间闪过那张异常熟悉的面孔——黑色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流泻，米黄色的斗篷随风飘荡，五芒星的印记，温柔却不羁的笑容……
若怜微微一惊！
是因为……
遇见了那个人么？
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有着与叶如此相似的脸庞？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感觉到无比地熟悉？为什么……她……
会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她……
注意到若怜的混乱，纱夜咬紧下唇。
“……果然……”
“你……再这样下去一定又会……”
“……纱……夜？”
咬紧下唇，血腥味漫入口中。纱夜心头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
那一世也是作为双生子出生，但降生在日向家族的两人不被允许一起活下去。
双生子中较弱的一方，将会被囚禁在本府地下直到另一方成长到六岁开始接受真正为了继承家族所做的训练，然后被作为养料将灵魂和灵力一起封印到另一方的身体里。
自己只想让她活下去，只是这样而已。
于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来让她集成一切，即使明知这只是自己的任性。
她，纱夜唯一的心愿……
作为妹妹的她不会有前世的记忆，如果不是一起长大根本不会被记起。
这样的她……这样她牺牲灵魂与生命也一定想要守护的她……
身体被贯穿的疼痛掠过，那时她不能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杀死。
那个阴阳师……
麻仓叶王……
如果不是因为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没错，再相遇只会重复前世的悲剧。
那时的记忆再回来剩下的封印也会一并解开……
你就只会一样牺牲自己来保全他存在。
“你会……消失掉的。”
纱夜无力地后退几步，扬起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她呢喃的低语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像利刃一样刺进众人的心脏。
再呆在这里的话……若怜会消失掉？
“那时你用了我左眼的力量……已经有融合的趋势了……”
喉间滑过颤抖的余音……
“我杀了那个男人得到了他的双眼，已经正式成为恶魔……这样一来吸引就会更加强烈……”
如果……
如果……
如果……
再也不敢想象的结果……
“那个魂戒换回你前世的记忆的话，我就再也无法保护你了啊——！！”
纱夜决绝的吼声回荡在宿舍之中！
终于失去全身的力气，在背部撞上墙边时，纱夜无力地滑向墙根瘫坐在地上。巨大的羽翼轻若地消失，在一片扬起的灰尘中她的身影完全被遮掩住，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滴答……
滴答……
掉满白色石灰粉的地面被一个小小的声音打出深坑。
在静默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纱夜十指交缠捂住脸庞。
若怜欲言又止地伸出手。
细小的水珠自那遮住双眼的指间掉落。
像是电影镜头的切换。
永远一副冰冷外表的纱夜正在无声地哭泣。
“纱……？”
“我不想……再看见你死去了……”
我……会死？
若怜闻言愣了愣，随即半蹲下。
温软的手抱住自家姐姐有些颤抖的身体，纱夜冰凉的手放开脸攀上若怜的背脊，鼻腔中摄入若怜身上阳光般淡淡温馨的香味。
眼泪碎在衣间。
“呐，纱夜，没关系的……”
即使那是我的过去，即使我有未找回的记忆。
只要那是只属于我的东西，就一定有值得我珍藏的意义。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呀。即使未来是既定的也一定可以去改变它，所以不要担心了。”
能够清楚地听到抱住自己的身体里传来心脏的跳动声，纱夜闭上眼睛。
最后一滴眼泪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话：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