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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困兽之斗(1) ...

  •   由于母亲身体的缘故,和母亲不能聊太久,苏墨离开医院后摸摸裤袋,为了付母亲的药费上个月的工资早没了,现在裤袋里连挤地铁的钱也没有,银行里只有压底的十万,是弟弟的读书钱,不能碰的。苏墨仰着头看天,才发现夕阳的颜色如此娇艳,血红的云霞点缀出了一片天空,美的让苏墨心碎。虽然是律师行的一把手,但要同时养三个人,还是入不敷出。

      苏墨权当是散步,路过一家麦当劳的时候,发现落地玻璃床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苏宁,他穿着条纹工作装忙碌的样子让苏墨一惊,却不敢进去打扰,苏墨知道:弟弟也是为了体恤自己才来打工的,如果让弟弟发现自己知道他打工,到时候倔强的弟弟一定会生气。心念触动了手指,苏墨几乎是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熟练的打火抽烟,夹着烟身继续步行在这条熟悉的街道。

      想着过去两个月内因为一个男人而几近疯狂的自己,苏墨不由苦笑,顺势猛吸了口烟,枯涩的烟草味传感到了气管和肺部,呛的他不停咳嗽,眼角渗了些液体,不知是因为被烟呛出还是伤心难过的眼泪。

      回到家,苏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靠着门板慢慢滑下,哐当一声,苏墨整个人都狼狈的摔在了地上,竭尽全力的仰着头不让泪流出,细微的呜咽声却出卖了他。面对BRAIN的义正严辞去哪里了?原来自己遇到困难也会变成这样,或许正如乔蒙说的吧,自己很可卑。

      “哥,我回来了。”苏宁在玄关处换鞋,有点奇怪苏墨的门为什么紧闭着。

      苏墨闻声抹了把脸吐了好几口气,艰难的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装出一个虚伪漂亮的笑容打开门迎接苏宁。

      翌日上班,苏墨总感觉眼皮在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JAN站在苏墨身前公式化的汇报,”上午10点与吴樱小姐会面,地点是苏老师的办公室。下午4点与乔岩先生会面,地点是乔氏企业。”

      “乔岩没说具体的地点?”苏墨小幅度的皱眉推了推眼镜,看着JAN问,”准备好上午的一场了么?”

      JAN点头,栗色的刘海有一瞬挡在了眼前不过被迅速理开,调整着领带的松紧,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紧张,就算是出色的新人也难免会说错话更别说紧张了,但只要有自信就可以抵挡一切困难。

      BRAIN换了一套灰色西装,挺直胸背走在事务所中,提不上昂首但脸抬的比以前确实高多了,现在终于看清楚他原本的面容了,帅气的五官云集在一起,理了个清爽的发型,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在外面属于他的办公桌上牢牢的摆放着一本破旧的笔记。

      “看不出你还挺帅的。”苏墨喝着BRAIN泡的新鲜咖啡,看着他出人意料却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变化,满意的点点头,”明明是四个人的比赛,怎么能少一个精彩的对手呢?”社会的竞争是残酷的,能者多劳,不符资格的只有等待灭亡。

      BRAIN微笑着点头,却没有离开的趋向。

      “还有什么事?”苏墨按按微酸的脖子,斜眼看BRAIN。

      “我想和老师、JAN一起去上午与下午的会面,作为我第一次实习。”BRAIN的微笑一直挂着,很温暖。

      苏墨有兴趣的挑眉,”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带你去呢?”

      BRAIN沉默了一会儿,仍是和煦的微笑说,”我去了可以事半功倍。”

      “呵,你现在……”苏墨抑不下嘴角,硬是笑了出来,”真的很适合做律师。”

      “那要多谢老师。”BRAIN的眼睛在看到苏墨的笑容后突然一亮,”老师以后还是叫我的中文名吧,文泊,吕文泊。”

      “唔。”苏墨半眯眼带了几丝危险的气息看着他,吕文泊虽面上不惧但心里还是忐忑了几分,”你才几岁就叫文伯?我还墨伯呢。”

      “……”吕文泊黑着脸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彻底被这个漂亮的未来上司打击到了,他试着让自己相信刚才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听到。

      “开个玩笑啦,”苏墨一下子就笑开了,看到吕文泊僵硬的面孔再度抽筋,忍不住笑的更加猖狂,”你们的履历表上都有写中文名,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写?”

      吕文泊尴尬的赔笑,心里却在默念:有那么好笑吗?未来上司的笑点还不是一般的低。

      不行!将来不能让吕文泊做自己的助手,他那张脸一抽搐起来就特别好笑,完全不能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苏墨惋惜的想。待吕文泊告退之后,苏墨又恢复了严肃,看吧……果然文伯不在面前自己就在状态了。

      说到名字的巧妙,乔岩的孩子好象和自己的旧爱是同名同姓,苏墨早上就开始的不安愈发激烈……一家人?乔岩儿子的岁数不应该和他同辈,即使同辈也不该同名,所以……肯定不是一家人吧,或许只是名字巧合而已。苏墨回忆见到乔蒙的第一日,那天他到城中有名的GAY BAR猎艳,西装笔挺的乔蒙优雅的靠在墙边,双手交迭在腹前,一脸高傲的看着自己,他冷清而又神秘的眼非常性感,纵使没有半点笑容也掩盖不了他出色的外貌。后来他们就认识了,然后交往了两个月,前几天才分手,绝对不是他甩了自己的,而是自己甩了他,对,就是这样。

      跳跃性思维太发达可不是件好事呢,苏墨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联想,下午见到乔岩就能清楚了吧。更重要的是说了要忘记他干什么还要不停的想,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苏墨!

      苏墨轻拍脸颊让自己恢复理智,抬手看表:9点30,是时候准备一下和吴樱的会面了。

      打扮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无一例外都是名牌,浑身散发高贵的上流气质,吴樱礼貌性的点头对苏墨微笑,”苏律师,您好。”苏墨看的出笑容背后的她有多么虚伪,谁让自己也是呢,人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是交际。

      “吴女士,您好。”苏墨客套的招呼吴樱坐下,顺便使了个眼色让JAN和吕文泊留下,其他人都乖乖的离开,等最后出去的MAY带上门后,苏墨才开始正视吴樱。

      “不知道苏律师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我全部都可以回答。”吴樱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缕敷衍和烦躁。

      “其实我找吴女士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了解真相以求公正、公平、公开。”苏墨毫不妥协的揶揄着说,既不卑也不亢。

      “那,苏律师的意思是我隐瞒了什么?”吴樱勾唇,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口红艳丽照人,隐约藏了挑衅的意味。

      “我可没有这样说,您别激动,”苏墨放松的靠在老板椅上,习惯性的推了下银边眼镜,玻璃片上闪过一道严厉的目光。

      JAN收到提示后马上清清嗓子,”咳,吴女士,你要控告家暴实施者乔岩很简单,只要拿出你的验伤证据就可以,至于他是否对你们的儿子进行过性侵犯,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嗤,”吴樱嗤之以鼻的扫了在场的三名男士一眼,”ANTI原来是浪得虚名而已呢,我还以为杰西卡手下的干将能有多出色,结果和其他庸才一样,苏墨,你在律师行里算的上是“大状”了吧,怎么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苏墨斜眼看吴樱,毫不在意她言语中的讽刺,”我从不打黑官司。”

      吴樱凝眸冷厉的瞥向苏墨,”谁和你说这是黑官司?我是受害者你懂不懂?哈,我打听到你也是个同性恋,所以你当然要帮男人了!”

      苏墨倒也不气恼,这几乎是律师行里公开的秘密,外人骂他变态也无所谓,JAN和苏墨对上眼色后,JAN接口说:”我想ANTI在这里有必要提醒一下吴女士,昨天乔岩乔先生托口信找苏老师做乔氏企业的法律顾问了。”言下之意很明显。

      吴樱纠着眉又松开,哼一声后说:”威胁我?最多我付的多一点,钱可是万能的。哦?ANTI的干将。帮我搞跨乔岩以后,有的是你们的好处!我离婚后能得到乔氏一半的财产,因为我们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至于能不能告他性侵犯他儿子,我也无所谓了。”

      苏墨突然冷笑着举起某样金属制品,晃晃手中的录音笔,”抱歉,我的职业习惯就是录音,你应该不会在意吧,说到这儿,诽谤别人也是你的爱好之一呢,吴女士。”

      吴樱顿时气的拧眉咬唇,牙口无言,嘴巴张了半天却忘记合上,不知做什么动作,她愤恨的瞪着一脸微笑的苏墨,”到底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这个嘛……就没有必要隐瞒了,乔先生给的代理费是:无论吴女士出多少价位,他都会支付双倍。”苏墨像个好好先生般摊开手,一脸无辜。

      “我就知道他暗地里也在做手脚。”吴樱苦恼的单手抚额,咬着牙诅咒乔岩,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苏墨,眼里早就没了盛气凌人只剩下虚弱的疲惫,开口便是一针见血,”苏墨,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乔先生托我问吴女士的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说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诬赖他?”苏墨示意JAN去泡杯咖啡给吴樱。JAN不服气的看了眼身旁一句话都不说只在默默观看的吕文泊,但还是听话的去外面泡咖啡了。

      吴樱却突然哭了起来,苏墨错愕的看向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人,他怕女人,但更怕女人哭。倒是一旁的吕文泊拿出餐巾纸不慌不忙的递给吴樱,温柔的说:”别紧张。”

      “我们的结合就是错误。商业联姻从来不会受到祝福,但只要他好好对我那也没所谓了,可他是个同性恋你们知道吗?他从来不正眼看我,经常去找MB过通宵,结婚两年从来不碰我。要不是那天我给他下药,我永远都不会有他的孩子!因为那件事以后他对我更是冷淡甚至是厌恶,但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他了,连我都不相信,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把所有的爱慕都转化成了浓浓的恨意,我要报复他!先要诋毁他的名誉再夺他的家产,让他身败名裂。可惜我低估了他的实力,所以我败的一塌糊涂。但是他个死同性恋性侵犯他儿子却是事实,我那天看到的,他儿子和他什么都没穿的躺在卧室床上。真恶心,□□乱到儿子身上,我呸!”吴樱捂着脸越说越激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把他们的孩子叫过自己的儿子,只说是他的儿子,看来她真的有够恨乔岩和乔蒙。

      “现在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随便你们,诽谤罪是么?”吴樱抬头时已无泪痕,只能依稀看到她眼眶里淡淡的水雾。

      苏墨无奈的支起额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自己连一个小官都不算。乔岩的口信是:按照你的尺度办。可苏墨也不清楚自己的尺度到底是什么,狠心还是仁慈?

      “您还是爱着乔先生的吧,”吕文泊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始终微笑着看向吴樱,”其实您说您的爱全转化了,我并不这么认为,恨的有多深代表爱就有多深但是爱的本质是不会随意志转移的,说难听些,您是因为嫉妒才犯下过错的,如果乔先生只玩外面的男人您始终不会介意,在这个定义上说您是宽容的,可偏偏他会和你们的孩子纠缠,这才引发了您多年来的不满和怨恨。一开始几个月前找律师开始诽谤乔先生的时候您肯定后悔过,但是时间越久您就越不能收回当初所说的话了,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如果我代表我的老师向您提一个建议如何?”

      吴樱面露惊讶之色,吃惊面前这个帅气的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心态了如指掌,简直是可怕,她仿佛被施了法术只能点头。

      吕文泊满意的继续微笑,露出他整齐的皓齿,”您只要继续呆在乔先生的身边,但是对他的行为不再有任何意见,所有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吴樱蹙眉,”可是我前几天在这签了诉状纸,那可是法律生效文件。”

      吕文泊摇摇头,”确实如此,但是文件是必须经过双方签名才具有法律效应,而苏老师那天有事没来上班所以并没有签名,ANTI只是代为受理而已。”

      “可……可乔岩是不会原谅我的了,连我都不能原谅自己。”吴樱说不上感激还是开心的看了一眼吕文泊和苏墨。

      “咖啡来了。”JAN慢悠悠的端着一杯现冲咖啡走进来,递给吴樱。

      吕文泊趁胜追击的微笑问,”那换句话来说就是即便您离开乔家也无怨言?”

      “哎,是啊。”吴樱由于刚才哭了一场导致大脑处于缺痒状态,被吕文泊几句话一说头有点晕,不过大致听上去还有点道理。

      吕文泊不动声色的问,”那离婚后您还要带走所属于您的一半资产吗?”

      吴樱有点头晕有点尴尬的说:”当然不能再要了,只要他不再记恨我。”

      “哦?是吗?谢谢您的回答。”吕文泊沉稳的关上另一只录音笔的开关,淡然一笑。

      “你——你们?”吴樱马上理清了脑子,吃惊的看着那三人有些邪气的笑容。

      苏墨直视吴樱随即缓缓的开口,”律师偶尔也喜欢玩文字游戏。”一句话换来吕文泊深不可测的笑意和JAN对吕文泊的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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