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执念》一笑大将

6、母亲的心思

　　“我的人生大事？呵，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听到这话肖政航顿时一股寒意从内散出，冷笑着问他的母亲。
　　“我决定下周约个时间和小雅的父母一起吃个饭，两家见面商量一下你们俩订婚的事。”陶婉一边吃饭一边平淡的说道，像是随意的吩咐一件事似的毫无情绪起伏。
　　肖政航顿时食不下咽，慢慢的放下碗筷扭头看了陶婉几秒，后者毫无表情的吃着饭，他又看向唐清雅。此时的唐清雅略显娇羞，偷偷抬头看了一下肖政航，发现对方着着他，就立马害羞又心虚的低头吃饭，内心紧张不已。
　　“我现在还不想订婚，以后再说吧。”说完就想起身回书房去。
　　“我觉得现在订婚正合适，小雅跟你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她一个交代了。既然你说不想订婚，那给我一个理由。”陶婉知道儿子肯定会拒绝，所以也想好了对策，当然他知道儿子的理由说不出口。
　　此时的餐厅气氛真的是落针可闻，肖政航想说他不爱唐清雅，对她没感觉，在他的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可是如果这样说，她母亲绝对第二天就给他安排各种相亲，直至同意为止，然而唐清雅也就给些补偿打发掉。
　　“说不出理由那就按我的意思办吧。”
　　“我先回书房了。”肖政航实在没办法面对另外俩人，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便起身快步上楼进了书房。关上门隔开那种要吞噬自己的黑暗，他需要光来照亮自己的路。
　　“伯母，要不要我去看看政航。”唐清雅看肖政航脸色不愉，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紧张，刚才她真的很怕肖政航说一些让她难堪的事。
　　“你去了他会更烦，让他自己想想清楚，放心吧，他的那些心思只能放在心里，该怎么做还是有分寸的。”肖政航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会去说破。
　　“你先”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陶婉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喂，俞夕，怎么啦有事？是吗？那行啊，明天我也没事，行，好的，那明天见。”
　　陶婉挂了电话看唐清雅好奇的盯着自己，很想知道夏奈的妈妈突然打电话干什么。
　　“夏奈妈妈约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饭，你也一起去吧，刚好你跟夏奈也是高中同学，你明天晚上应该有时间吧。”
　　“有时间的伯母，就是我去了会不会有点尴尬，毕竟你们两家人聚餐，我一个外人怕不太好。”唐清雅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心里却非常想去，极度渴望把订婚的消息透露给夏奈。
　　“没什么不好的，你跟小航都要订婚了，也算是一家人了。”陶婉岂会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她也想明晚把订婚的事说出去，让夏奈和她儿子都死了那份心思。
　　“好的，伯母。”听到陶婉说一家人的时候，唐清雅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胜利已经向自己招手了。不自觉的晚饭都多吃了点，完全忽略刚才肖政航对自己的态度。
　　“吃好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那我去楼上跟政航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你不用去了，估计他这会也没心思跟你说话，反正订婚的事已成定局，没什么可变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伯母。”
　　“嗯。”
　　唐清雅走后，陶婉在客厅坐了一会，就上楼敲响了楼上的书房。
　　“小航，有件事跟你说一下。”陶婉说完就去拧书房门把手，结果打不开，平时房门只是关上，没有上锁，她每次来敲两下门就进去了，只有在肖政航很生气的时候才会锁上门，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然而每次都跟夏奈有关。陶婉重重的的又敲了两下门。
　　吱呀，门开了，却没看见肖政航出来，陶婉便推门进去，看见儿子在书桌旁看文件，便开口道：“刚才你俞阿姨打电话来，约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肖政航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嗯，没其他事了，你忙吧，别忙太晚了，早点休息。”说完陶婉就准备出门。
　　“我刚才给我爸打过电话了，他说他周一安排好公司的事就回来。”
　　“嗯，看来你这个儿子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妈，你爱我爸吗？或者说你爱过他吗？”肖政航突然提出这个问题，陶婉突然有些愣住了，他们的婚姻也都是父母决定的，权衡利益之下做出最好的选择。然后从小到大传统严苛的教育让她也觉得就该这么做。即使当时有个让她很心动的人，她也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段还未正式开始的感情。
　　“我猜也没有，因为你的婚姻就没把爱考虑进去，和一个不爱的人从结婚生子到做挂名夫妻体会了快三十年，难道你没有想过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我觉这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发展，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不好吗？很多为爱结婚的最后不都分道扬镳了。”
　　“你有爱过的人吗？别告诉我从来没有遇见让你心动的人。”肖政航直直盯着他母亲的眼睛。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不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会妨碍我前进的脚步，影响我的判断。”
　　“这些东西都是外婆灌输给你的，外婆的强势让你没有自我，把你打造成像她那样的女强人，你今天的成就证实了外婆的教育学成功了，所以你把从外婆那里继承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我们就像莫比乌斯环那样，永远没有自主的人生。”
　　“你今天的成就证明了我对你的教育也是成功的，你所谓的自主人生，就是要跟夏奈去私奔吗？你这是自私。你外婆不强势的话这个家早就散了，我和你父亲的婚姻都是彼此家族最好的选择，人不该理性的活着吗？小航，你非要走一条荆棘大道来考验我们的承受力吗？”陶婉还是没有忍住吐出那句大家都自动逃避的话题。
　　“外公和外婆，你和父亲，你们都是生活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对方，你不觉得这是个悲剧吗？”
　　“何为悲剧，何为喜剧，我和你父亲现在不都过得很好，他在英国跟他的爱人甜甜蜜蜜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悲的，还是你觉得我可悲？我这叫理智。那些为爱而结合的夫妻很多不照样成为仇人！”
　　“可是至少他们体会过相爱的感觉，就连曾经只在乎名利的父亲都为了爱人放弃了名与利，你呢？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在哪？”
　　“我从不后悔自己选的路，我只会向前看，你和小雅的结婚也是最好的结局，你选择不了你爱的人，那选择一个爱你的人有何不好？”
　　“我没有办法和唐清雅一起生活，如果不是你的阻拦我们早都结束了。”
　　“我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干预你和夏奈的来往，这是我的失职。所以我要把你拽回正道，以你现在的脾性没有那个女生受得了你的，所以唐清雅是你唯一的选择。”
　　“真的没有其他不后悔的事吗？那你为何一直在关注着周景源的动向。”
　　陶婉猛然转向自己儿子，心跳突然加速，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么突然的问题，她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不知儿子何时发现她的心思的，过了二十秒缓缓开口道：“我们曾经都是很好的朋友，还有你俞阿姨我们经常一起去看他们的演出，现在我只是关注一下老朋友而已。”
　　“是吗？那你说周景源至今单身是什么原因呢？”肖政航根本不信这种拙劣的借口。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行了，不说了，我回房了休息了，你也别忙太晚了。”说完就扭头准备出去了，不给肖政航说话的机会，她觉得她儿子的眼神太犀利了，会把她穿了几十年的防御盔甲戳破。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当年的选择是你自己决定的，我的阻拦是过程，你的行为是最终的判决。”陶婉说完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陶婉这话对肖政航来说也算是诛心了，当年拒绝夏奈，让夏奈成为大学校园里的笑柄，沦为众矢之的，这让他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夏奈。
　　然而被儿子戳中心思后，陶婉的思绪就开始乱了，她现在需要冷静。走进自己的卧房，看到茶几上的报纸，向上的那页依旧是早餐时看的那篇财经版的人物专访，她拿起报纸将这篇专访的纸张专门抽出来放进书柜的一个抽屉里，里面都是二十年来不同时期的人物报道和专访，有报纸有杂志，然而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这些报道窜连起来就是此人的传记了，她快速关上抽屉锁上，怕自己会一个冲动拿出去全部烧掉。随后便去浴室泡个澡平复一下被扰乱的思绪。
　　“这件太花了，政航应该不喜欢，这件太素了，人都没活力了，这件也不太好看，哎呀～～烦死了。”夏奈在她妈妈打完电话后就进卧室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明晚吃饭穿的衣服，却怎么都挑不好，他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肖政航的面前，不随意也不能太正式，不张扬也不能太沉闷，他不想让肖政航有疏离感，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了。
　　“妈，我没衣服穿了，你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夏奈实在挑不好了，就跑出去找俞夕了。
　　“你那衣帽间里是什么？猪皮呀？明晚就是随便吃个饭，跟你陶伯母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穿什么无所谓了，不知道你讲究个什么劲。”俞夕看自己儿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来气，人家都明确拒绝你了，还这么上心干什么。
　　“对啊，就是猪皮，还有羊皮牛皮啥的，我都不喜欢了，都是在国外买的，回国后我还没去买过衣服呢，前两天是谁陪你去超市采买旅游物资的，明天必须得陪我去，就这么定了。”夏奈不给他妈妈拒绝的机会，就直接上楼去了。
　　“明天你就陪他去吧，不然我看他且闹腾呢，死心眼，我看只有小航结婚了，才能让他消停，估计到时候又要跑出国了。”夏齐阳看着电视说道，他们的儿子外表看着活泼开朗，很随性，其实骨子里很有主见，只要他认定的事就不会理会外人的看法，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从这么多年对肖政航一如既往的态度来看，就知道夏奈有多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