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小号太多怎么办》凤武鸿飞

15、凉薄人性

　　连着几日墨香轩的生意都还不错，一来是那几日、张离洛装扮的小姑娘引来的客人，之后还连着来了几日，估计是对那小姑娘还有点贼心不死，却又不得所以，幻了相思病没事就来蹲蹲点，希望能再见一面，再有、也是这墨香轩因为做了那如梦朦胧的门帘，冷风吹不进来，没那么冷，再加上楚相斳又弄了几个汤婆子出来捂手，颇得一些女仙的喜爱，女仙们没事就来坐坐，有这些女仙们，反倒让人都快忘记了张离洛扮女装时那娇俏的样子。

　　总归一点，这个冬季的生意比往日都要好上许多。

　　不过这几日，镇上来了一些修士，一个个身背长剑，白衣飘飘，很有气势，这些修士突然出现，让镇上的百姓战战兢兢，是以天色才黑，一家家就急慌慌的关了门户，街头也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今夜，墨香轩打烊有些晚了，楚相斳在账房对完账出来，已经是戌时三刻，茶楼的两个伙计得了吩咐提前走了，只有楚相斳跟张离洛落在最后。

　　夜色深深，街道上空无一人，张离洛跟在楚相斳身后，左右瞧瞧，嘀咕一句：“这才七点左右吧？街上就没人了，这也太瘆得慌了。”
　　楚相斳说：“冬季的夜晚，通常都是命案得高发期。”
　　张离洛瞪眼：“真的假的？”
　　“听老人说的。”
　　张离洛啐他一声。
　　楚相斳说：“不过镇上最近来了一些修士，引起这仙人们恐慌这却是真的，所以还是要小心为好。”
　　张离洛点点头。

　　两人一路前行，明明不远的路程，却让张离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街头邻里邻坊，家家户户的灯都是亮的，可是却安静的似乎听不到一点动静，整个氛围都有些骇人异常。张离洛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象，忍不住绷紧身子，浑身戒备。
　　楚相斳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一步一行，走得不疾不徐。

　　“救命啊……”
　　远处，恍惚地似乎听见了呼救的声音，张离洛猛然停了步子，楚相斳扭头看他：“怎么了？”
　　张离洛说：“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楚相斳拧眉：“你听错了吧？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张离洛也有些怀疑，摇摇头才往前走了两步，又听见有人的叫喊，他神色一凛，拔腿就想要跑。
　　“张离洛！”楚相斳一把将他拉住：“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
　　“我没忘！可是……”他话没说完，街上所有住家户的灯都接二连三地熄灭了。
　　楚相斳咬牙：“我再说一次，你不要乱来，跟我回家！”
　　张离洛有些心急，想要再次确认刚才的声音，可是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张离洛狐疑，心里猜测难道刚才真是自己的幻觉？
　　楚相斳不再给他机会多想，抓着他就往楚家方向逮走。

　　云麓街，楚家门口。
　　陈氏站在门口，提着灯笼远远眺望，他一脸的担忧，直到看见楚相斳跟张离洛这才松了口气。

　　“娘，您怎么等在门上？”楚相斳三步做两跑上前。
　　陈氏笑：“天黑了，你们又一直不见回来，我担心你们。”
　　张离洛收敛方才的疑惑，朝她一笑：“漂亮阿姨，你放心吧，我跟着公子的，没事，今天公子对账，所以晚了点，下次让公子直接带回来做好了。”
　　陈氏笑：“都快回家吧，外头冷。”
　　家里，陈氏给他们留了饭菜，楚成州两日前病了，吃了药早早地就歇了，两个弟弟妹妹学武累着了，吃了饭也直接睡了。
　　用了晚饭，张离洛先去休息，楚相斳拉着陈氏去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做的账本拿了出来，交给陈氏：“娘，你看看，这是我做的账本，一本是公账，一本是私账，保管爹他查不出来的。”
　　陈氏叹：“辛苦你了，还忙着这个。”
　　楚相斳笑，又从柜子里翻了东西出来，交给陈氏。陈氏狐疑问他：“这是什么？”
　　“房契。”
　　陈氏大惊。
　　楚相斳笑说：“这房子，我用十五两灵锭跟赵爷爷买了，房上现在是我的名字，已经过了式神的，娘你收着便是，还有那些东西，该放哪还放哪，咱现在不搬家。”

　　式神是一种神灵，它守护着仙人的家园，只认定房契上屋主同意的人可以拥有房屋，成为房屋的主人，寻常人若是想霸占强取豪夺，式神则会给与诅咒，同时在诅咒生效的同时，式神也会随之湮灭。

　　式神的强弱取决于屋主的强弱，在一些厉害的修士家族里，式神甚至还能幻化形体，它们可以变成它们想要的样子，完全不受拘束。

　　拿着手里的房契，陈氏半响才问他：“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娘，你还记得，之前我救过的那个孩子吗？。”楚相斳说：“他当初不辞而别，但是留下了谢礼，这钱，便是他给的谢礼。”
　　提到当初的那孩子，陈氏叹息一声：“那孩子，当初不声不响的走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楚相斳眼眸一沉，没搭话。

　　翌日。
　　天微微亮，街道后巷里就传来幼儿的声声尖叫。
　　众街坊问声而出，却看见、后巷子里躺着个年轻女尸，而巷子口，则有个年幼的男孩被吓得了哇哇大哭，男孩父母一瞧，忙上前将孩子抱过，哄着孩子快速的走了，众街坊四邻惊恐着，跟逃难似的也跟着急忙相继四散，完全没人想要理会那女尸的样子。

　　张离洛站在一旁，他有些怔楞地看众人默然避嫌的反应，待人群彻底四散之后，这才走上前去。

　　那女尸衣衫褴褛，身体多处外-露，而肌肤上却处处淤青，身-下漫着鲜血，双腿微张明显……是被人凌--辱而死的。

　　张离洛看着，当即狠狠咬牙，一拳砸在墙上。

　　“我早就觉得不对！昨晚上果然不是我的幻觉！”张离洛狠狠咬牙：“昨晚上果然有事！如果昨晚上我再仔细一点，那她可能也不会死。”
　　他这话让楚相斳拧眉：“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我没忘！”张离洛咬牙，一字一句说得有些缓慢：“可是作为习武之人，让我眼睁睁看着这种事的发生，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嘲讽！是侮辱！”
　　楚相斳表情淡淡，他只是略过地上的那具女尸一眼：“这里就是这样，你有能力有势力，你随时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就不要轻举妄动。”
　　“难道我真要像缩头乌龟一样吗！”张离洛朝他一吼，然而在看见楚相斳那表情淡淡的脸后，他却是一怔。
　　楚相斳似不在意他的迁怒，只说：“三思而行，量力而为。”而后转身离开时，楚相斳又道：“你今天在家里休息吧，茶楼不用去了。”

　　张离洛一愣，看向楚相斳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巷子里出现惨死女尸的事，让街道上的人们似乎更加惶恐。楚相斳今日在茶楼里呆了一天，都没有一个客人进来，似乎大家都害怕了，就连店里的两个伙计，提起这事也是脸色微变。

　　黄昏时，茶楼里依旧没有一个客人，楚相斳从二楼下来，刚准备让伙计打烊，没想到大门外却进来了四五个身背长剑的修士，一个个看着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两个伙计一瞧见这些修士，顿时吓得两腿哆嗦。

　　那几个修士进了门，随便找了地方坐下，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说着什么，楚相斳一看那两个伙计快要吓尿的样子，心里叹息一声，亲自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店里请坐，天气冷了，喝点茶，先暖暖身。”他招呼几人，亲自给他们倒茶满杯。
　　那几个修士一抬头，看向楚相斳时似都楞了一下，其中更是有人朝楚相斳走近，伸手抬了一下楚相斳的下颚：“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倒也有这样的绝色，屈居在这样的小店，岂不可惜了？”

　　眼瞅着楚相斳被人调戏了，躲边上的两伙计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旁边另外有人也凑了过去，将手搭在楚相斳肩头：“小兄弟，想不想修仙？我们可以收你为徒哦。”
　　楚相斳淡淡一笑，拨开一人抬起自己下颚的手：“多谢好意，只是我生来愚笨，没有修仙之质，怕是要辜负两位抬爱了。”
　　那调戏楚相斳的人哼笑一声，倒是没再做些什么，便转身坐下。
　　几个修士中，另外一人面容微冷，似有些不言苟笑，他淡淡看了两人的作为一眼，只冷声问楚相斳：“你这小店，可是要打烊了？”
　　“还未曾打烊。”楚相斳说：“观几位、似乎有些风尘仆仆，可先在这里坐会，我这便让人给几位准备膳食，若有需要我这便让人为几位准备厢房。”
　　那人挥手：“去吧。”
　　楚相斳略行一礼，转身走了。

　　几人又围坐一起，相互说着什么，隐约间还能听见他们似乎在谈论楚相斳的样貌。
　　对此楚相斳反应淡淡，只去了厨房那边吩咐，

　　没一会，饭菜备好，楚相斳又给他们送了过来，其他几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那说要收楚相斳为徒的修士，却贱兮兮地在楚相斳的手上摸了一把，意义不言而喻。

　　楚相斳朝他淡淡一笑，说了一声慢用，就退到一旁，那修士似乎还有些不舍，看了楚相斳几眼这才收了目光。

　　楚相斳退到柜台后面，面色淡淡，有时候发现那修士朝自己看来，楚相斳就回以一笑，然后他就看见那修士的表情似乎酥了一样。

　　两伙计躲在一边，看着自己家的少东家跟别人这么眉来眼去，心里哆嗦得厉害。楚相斳撇他们一眼，他们两脸色一白转身跑了。楚相斳再次朝那些修士看去的时候，却听他们口中似乎在说什么应该便是此处之类的话，楚相斳拧眉静心听了一会，这才开始拿出算盘拨弄。

　　而这几人、都是从凤家堡那边出来，领头的男子名唤凤渊，与他同行的几人是凤家堡的门内弟子一个名叫杜仲，一个名唤王熙，与徐鹤。出手调戏楚相斳的叫墨蓝，说要收楚相斳为徒跟他眉来眼去的叫徐鹤，这几人此次出现在这里，为的便是他九弟之前被掳劫的事。

　　楚相斳仔细听着，此事与他并无多大相关，便也未放在心上，只是想起那些拐卖张离洛的人，楚相斳又有些狐疑，不知道这些人与凤渊等人要找的会不会是一波人，不过想归想，楚相斳这人并没有那副古道热肠的侠义胸怀。

　　他摇摇头，继续做手里的事，却有人行到柜台前，敲了桌子：“小兄弟，这里可有客房？”
　　楚相斳点头：“楼上设有厢房，几位道长若不嫌弃，我便带几位上楼吧。”
　　凤渊点头：“有劳小兄弟。”
　　楚相斳应了一声不敢当，便从柜台里钻了出来，他招过门边的伙计，低声交代：“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我今夜不回去，让她别等我了。”
　　那伙计胆子小，最害怕的便是修士，一听这话，几乎是立即拔腿就想要跑，楚相斳略微一想，又对另外一伙计说：“你跟他一起吧，让小离过来跑堂，传了话，你们便都回去歇息吧。”

　　两人立即一副如同大赦的样子，点了头转身就跑。

　　楚相斳伸手关门，才看向凤渊等人：“几位道长，这里请。”
　　凤渊点头，叫上杜仲几人，随他上了二楼。

　　四周寂静，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在声声回响，楚相斳将几人领到房间门口，正欲退下，凤渊突然又喊住他：“小兄弟，冒昧问一下，这镇上，近来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楚相斳回头看着凤渊，想了想：“太奇怪的，似乎也没什么，不过倒是昨日出了桩奇怪的事。”

　　几人立即围拢上前。
　　凤渊微微肃然了面容：“是何事？”
　　楚相斳道：“昨日夜晚，在东街巷子里，有个姑娘突然死了。”
　　墨蓝追问：“死相如何？”
　　楚相斳苦笑：“我哪里敢仔细去看呢？只是在人群后大致了看了一眼，便急忙走了，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凤渊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楚相斳朝他略行一礼，转身下楼。

　　杜仲看着楚相斳彻底下了楼梯，立即追问：“此事，可与小九被拐一事有关？”
　　凤渊面色肃然：“是与不是，还得看过方才知晓。”
　　徐鹤皱眉，面色略微狐疑：“小九天生神骨，虽还未开灵，却已神力渐显，倘若掳劫小九的邪兽，真在此处，那这些女子的死，只怕也与此物有关。”

　　凤渊微微点头，突然吩咐：“我们分做两路，去查这邪兽的下落与这些少女死亡之事，天黑以后不管有无结果都回来这里。”
　　众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