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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迎客钟 ...

  •   白师我挖山两天,刚挖开山洞,钻出来,就被从天而降的时凇花砸了个正着,两个人抱着从山坡上一路滚下去。
      咕噜咕噜咕噜……咣当……当!
      白师我滚得头发蒙,眼前仿佛有一万个星星在闪烁。
      他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身体却被什么东西紧紧纠缠着,根本动不了。
      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眼前,草木高深青葱、蓬勃茂盛,一片浓绿浅绿交错,草木枝叶的线条在视线里摇曳,他一时竟看不分明。
      闭上眼,深呼吸,缓缓睁开,
      湛蓝的天空,悠白的云彩,连绵的青山,青翠的草木……还有一个古怪的人。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香气扑鼻的人死死抱着自己,头朝下趴着,一动也不动。
      “松手!”
      白师我奋力把手臂抽出来,“吾让你松手!”
      白师我一脚踢开时凇花,站了起来。
      时凇花就像一截枯木头一样,朝旁边滚了两圈,一动不动地趴在了草丛里。
      白师我低头查看自己,
      一身白衣被染成了不知道什么颜色,泥土、草汁,黄色、绿色染满了衣衫,而且,从山坡滚下来时,被无数石头磕碰、被无数树枝挂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成一条一条的,惨不忍睹啊。
      白师我生平第二爱比剑,第一爱整洁,这心态简直要爆炸!
      静心---剑魔不会慌!
      白师我冷哼一声,对着趴在草丛里,死活不知的时凇花说:“汝当庆幸,吾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哼!”
      白师我一撩衣摆,迈步就走。
      ……
      十分钟后,
      ……
      白师我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动不动、像个死人的时凇花,说:“武之道,不可滥杀无辜。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吾不救伯仁而死,亦有违武之道。”
      “呼~~~”
      他深呼吸一口,用剑鞘把时凇花翻了个面,
      呕~这也太脏了吧!
      时凇花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刚才脸冲下趴在草丛里,按照白师我的标准,这脸已经不能要了。
      强忍住不适,白师我蹲下来检查时凇花的状况。
      伸出一根食指,贴到时凇花颈部的大动脉处,触手细腻光滑,脉搏跳动。
      白师我立刻把手指收回来,手指上已经沾染了浓郁的香粉味。
      白师我嫌弃地甩了甩手指,“真麻烦!”
      白师我背起时凇花,顺着山坡往下走去。
      山上草木丛生,人迹罕至,道路特别难行。
      走了一会儿,白师我就累得气喘吁吁。
      没有内力,他的体力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太大差别。
      白师我停下来,若有所思,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颈边上。
      “此人伤势太重,恐怕救不活了,不如将他抛弃荒野,成为野兽之食,发挥他最后的价值吧。”
      “别!我强烈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时凇花猛地抬起头了。
      他刚醒过来,正想装昏迷多偷会儿懒呢,听见这话,赶紧出声反对。
      “嗨,兄弟,我活啦~”
      时凇花挂在白师我的脖子上,向前探出头,向白师我打招呼,“你好~”
      时凇花的视线里,看见一张寒玉般的侧颜,薄唇如锋刃,散发着凛凛杀气!
      “诶,你别动……”
      时凇花伸出手来,往白师我的脸上摸去……
      “哎呦,你干嘛!怎么突然就扔人!”时凇花摔在地上,揉着屁股。
      “莫,挨,吾!”
      “谁要摸你,你脸上有块泥,我给你擦了。”
      白师我生平,两件事不能忍,二是有人剑法胜过自己,一是自己脏了。
      白师我立刻翻开衣袖内侧干净的地方擦脸。
      “不是那,往右点……哎呀,右......我来帮你。”
      时凇花揉着后腰,凑过来。
      ……
      “你怎么又踹人!”
      当啷一声剑出鞘,剑锋指着时凇花,
      “心怀不轨者,杀无赦!”
      时凇花吸着冷气、揉着腚:“不会吧,脑子摔坏啦?”
      左看右看,奇奇怪怪,
      瞧这打扮,
      长发,额头两边分别有一缕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
      身上穿着白色的古装,呃,应该是白色的吧;
      手里还握着一把剑,泛着银光,这道具不错哈。
      这就是现在流行的,汉服出街吧。
      小年轻就是会玩哇,瞅这白皙细嫩的小脸蛋,横眉冷目的还挺认真。
      “小兄弟,看你这造型,是平平无奇古天乐吧。”
      “姓古的是何人?”
      时凇花深吸一口气,噎得慌。“现在的孩子都知道些什么!”
      白师我不理睬时凇花,独自向前走去。
      时凇花嗤之以鼻,“神经病!
      算了,我还是给白门打个电话吧,让他们赶紧来接我。年薪一定要涨,这罪受得。”
      时凇花摸遍全身,悲伤地发现,手机还在,就是死活开不了机了,也不知道是电量耗尽还是英勇就义了。
      看看四周,深山老林,一阵风吹过,草木晃动,响起呜咽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山中野兽的嘶吼。
      冷风刮过,后脖颈子里直发凉,顿时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小兄弟,等一下哈~”
      纯爷们能屈能伸,时凇花加紧脚步,去追白师我。
      “小兄弟,一起走,一起走。”
      ......
      “小兄弟,认识一下,我叫时凇花,你怎么称呼?”
      ……
      “小兄弟,商量下,咱别动不动就拔剑哈,剑也怪累的,呵呵,呵呵……”

      ……
      白家村里,村民们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该种地的种地,该工作的工作。从天南海北赶回来的白氏族人也都纷纷离开了白家村。
      白维维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
      他不相信所谓的先祖传说,更不相信凭着一个祭祖就能拯救白门,可是,等到真得失败了,他的内心里竟然有着挥之不去的失望和难过。
      他从小就听着白门的武林传说长大,向往着传奇的武林冒险。
      那时候,村里人人都习武,白门人员兴旺,有很多外面的人慕名来拜师学武,更经常有其他门派的高手前来挑战。
      每当有挑战者到来,必要先闯过神剑峰天剑阵。
      据说,最早的天剑阵是剑魔老祖所设下,运用奇门遁甲的原理,将自然环境都化为阵法变换的要素,一树一草一石皆剑意。每当有挑战者踏进天剑阵,就会激发相应的机关,白门方寸堂中就会响起一阵迎客钟声,钟声在整个白家村的上空回响,惊起山中一片飞鸟。
      可是,白门的迎客钟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响过了。
      “咚…咚…咚……”
      白维维一愣,
      深沉的钟声在上空回响,钟声滞涩低沉,仿佛是透过深埋的历史尘埃传出来。
      钟声阵阵回响,从滞涩渐渐响亮,穿透了时光的阻隔,把历史与如今连接起来。
      白家村里,村民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侧耳倾听。
      练武场上,白门弟子都停下练功,看向方寸堂。
      白门掌门白延江,端坐在场边,正在亲自教导弟子练功,听到钟声,猛地站了起来。
      村委会会议室里,族长、正式官职为村支书的白延廷正在和村干部们开会,听到钟声,大家都愣了。
      “散会!”白延廷一个箭步冲出了村委会。
      广场上,下棋的老人们停下棋子,快乐玩闹的孩子们好奇地张望。
      白家老族长拄着拐杖,走出祖屋。
      ……
      是迎客钟!
      白维维激动地向着方寸堂跑去。
      到了方寸堂前,只见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兴奋地议论着,“有人闯山啦?十年啦,终于又听到迎客钟的钟声了!”
      白延廷振臂一挥,“走,去看看!”
      大伙儿跟着白延廷,浩浩荡荡往后山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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