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自己HE了［穿书］》翩翩落烨

32、第 32 章

　　师尊……说了什么？

　　苏含玉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直接停转，脑中一片空白。

　　含渊，与师尊五感共享？

　　那岂不是自己之前抱含渊姐姐，还在含渊姐姐腿上睡觉的事……四舍五入等于自己抱了师尊，也在师尊腿上睡觉了？

　　苏含玉因为太过震惊，表情一片空白。

　　苏凌青低眸看着，方才为苏含玉理过发丝的手指在空气中摩挲了一下。

　　她没有告诉苏含玉的是，含渊是她的心魔，由她心而生，她即是含渊，含渊即是她。

　　所以，她们更是记忆共享。

　　这么一想，苏凌青突然觉得脑中苏含玉对含渊亲切唤着姐姐，把含渊揣兜里的一幕幕记忆有些刺眼。

　　明明，她们才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啊。

　　苏凌青对含渊升起一丝微妙的嫉妒。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愿意亲近含渊，却对我避如蛇蝎吗？”

　　苏凌青很想知道答案，她本以为她将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孤独的活下去，可是现在，她有了另一个……自己。

　　她们，该是最亲密的。

　　“什，什么为什么？师尊这话我不明白，如果，如果知道含渊就是师尊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冒犯……”

　　苏含玉还没有从刚才那震惊且羞涩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便听到了苏凌青的问话，立刻求生欲极强的解释着。

　　她打死也不会告诉师尊，她之前看到含渊时，以为师尊只是喜欢收集和自己生的像的人。

　　“冒犯？”

　　苏凌青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而后将手放在苏含玉的肩上，认真道：

　　“你可以更冒犯一点，我不介意。我是你师尊，更该是这世上最亲近你的人，不是吗？”

　　“啊？对，是，是的吧。”

　　苏含玉呐呐的说着，可是看着苏凌青那惯有的温和浅笑，和那深沉的凤眸，苏含玉一下子萎了。

　　她想象不出来自己和师尊亲近的模样，总觉得上一秒还在和师尊亲近，下一秒师尊就要含笑拔剑砍人了。

　　就，她有点怕。

　　苏凌青看着苏含玉在自己面前怂了吧唧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你怕我？”

　　苏含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声道：

　　“那个，我，我怎么会怕师尊呢？我，我那是敬仰师尊，尊敬师尊！！”

　　敬仰，尊敬。

　　这些词莫名带着生分的意思。

　　苏凌青抿了抿唇，默然不语，却莫名有些委屈的味道。她看着苏含玉都要抖起来的模样，终究没有选择为难她。

　　“罢了，稍后你继续练剑，夯实基础，待出了秘境你便要渡劫了，我去给你制些合适的灵器。”

　　苏凌青说完，便提着境灵走了，倒是比苏含玉这个主人还顺手。

　　苏含玉在原地看着师尊那带着几分孤寂的背影，下意识咬了咬唇瓣。

　　师尊，是不高兴……或者伤心吗？

　　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学着像师尊说的那样，亲近师尊呢？

　　苏含玉苦恼的蹲在灵沙池边，抓起一把灵沙，看着灵沙从自己指缝泄出，发起了呆。

　　苏凌青提溜着境灵，在宫殿里找了一处适合炼器的房间便把自己关起来了。

　　门一关，苏凌青纤细修长的手指一弹，便有一方青玉几落在地上，其上是灵器不尽壶，乃是空冥石与青玉髓所制，里面的琼浆玉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出来，坐。”

　　苏凌青席地而坐，黑色的衣摆散落在地上，一双精致如玉石磋磨而成的素手执壶倒了两杯酒。

　　含渊的虚影显露，苏凌青弹出一个木人，含渊立马有了身体。

　　“怎么了这是？借酒浇愁？不过，你有什么愁的？”

　　含渊拈起酒杯有模有样的喝了一口，只是看地上一滩水迹，便知道她喝了个寂寞。

　　但即使如此，含渊也很开心。苏凌青是真真正正把自己当做一个“人”。

　　“是，我不会愁，该愁的应该是你。”

　　苏凌青淡淡的说着，含渊莫名一噎，随后苏凌青瞥了一眼含渊：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想办法逃走，或者误导她，甚至……”

　　苏凌青一眼便看穿了含渊较之先前有些透明的身影，幻境一事，让自己看到了魏霜盘算落空，落荒而逃的影子，也算是解了自己的一个心结。

　　可若是待自己执念全消，含渊可会消失？

　　含渊“啧”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又呷了一口酒水：

　　“我哪敢啊？我要是坑了她，你怕是天涯海角都要弄死我吧？”

　　含渊含着浓笑的凤眸与苏凌青深沉如潭的凤眸相对，两人一同沉默。

　　半晌，苏凌青才抬起线条精致的下颚：

　　“你知道就好。”

　　含渊哼笑了一声，不由想起自己诞生之初看到的苏凌青，那是一个让心魔都闻风丧胆的小姑娘啊。

　　她诞生于浓烈的恨，冲天的怨，衰败如埃土的种种负面情绪之中，若非是苏凌青这个主人还有父仇未报，只怕早就自绝了。

　　黑暗的不见五指的深渊下，旁边便是通往魔界的血河，河水汤汤，却满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腥的，臭的，令人作呕。

　　可是谁也想不到，就是在这条血河里，爬出来了一个本该香消玉殒的少女。

　　血河是暴虐的，它会肆意的侵吞修者的灵气，凡人的血肉，苏凌青从血河上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条完整的手臂。

　　腐烂的躯体，可怕的被腐蚀过的容貌，在偶尔月色投下一缕余晖下是那样的可怖。

　　含渊胆战心惊，却发现少女只是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意外自己因何而来，她不意外自己为何生的与她肖似。

　　这世上早已没有能令她心起波澜之物。

　　她便如今日对坐饮酒一般，静静的看着自己，缓慢的饮下血河河水，脏腑破碎也不见她皱眉。

　　冷静到令人畏惧。

　　含渊在忆往昔，苏凌青亦是。

　　那万木森境的境灵选择的只是苏凌青年少时最浅显的心魔，久远到让苏凌青的记忆都要模糊了。

　　苏凌青记得当初她在崔阙与宋真处连连碰壁，受尽折辱，但仍抱着一丝希望去了桃花门寻找魏霜。

　　魏霜的弟子说她闭关，苏凌青便乖乖等着。

　　彼时，苏凌青只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自是被人看轻。她虽居客院，可是却没人把她当做一个正经的客人，莫说饭食，连茶水都没有。

　　幸而桃花门后山那一整座山上除了阳面的一片桃花林外，还有许多花草树木，灵果野兽。

　　连番的折腾下，苏凌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气的大小姐，提着棍子上山捉兔，下河叉鱼也是能做得的。

　　直到她遇到了魏荣。

　　苏凌青从魏荣口中知道，魏霜传音给他，说阿爹确实有东西留下，让她亲手去取。

　　苏凌青信了，结果便是差点被魏荣霸王硬上弓，魏荣当初再不济也是筑基修者，苏凌青在满心仓皇中只得与其周旋，这才有了魏荣松口让苏凌青好生打扮一番，连夜洞房的结果。

　　可是，无媒无礼的仓促洞房，不过只是换一种方式的羞辱罢了，而这一切早在魏霜的算计之中。

　　魏霜穿着副门主的桃色长裙，裙裾曳地，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人在魏荣赤身半裸的时候赶来，彼时苏凌青明明都快急哭了，可还要冷静下来，想办法与魏荣周旋。

　　她以为魏霜是来拯救自己，却没想到她是要将自己彻底打入深渊。

　　魏霜似是对此事早有准备，一口一个魏荣糊涂，受人勾引，更是站在长辈的立场上痛心疾首的责问她为何那般不知羞耻，生性放荡。

　　“你阿娘生你便没了命，你阿爹为了护你也没了命，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丫头，当真是愧对了他们！”

　　“噢，我忘了，你阿娘在的时候，哪怕成婚生子也能引的一大群男人去瞧她，难怪你如此，怕是家学渊源！”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砰——”

　　一道掌风呼啸而过，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倒飞了出去：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本来我还想将你阿爹的遗物给你，可是你现在，配吗？”

　　苏凌青被掌风击中胸口当时便受了内伤，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没有揣测到魏霜的真正用意。

　　她所有的铺垫，都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留下阿爹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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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你悠着点，这一套玉水蓝的酒具我还挺喜欢的，你别捏碎了。”

　　含渊出言打断，苏凌青这才如梦初醒，松开了那可怜兮兮的酒杯。随后，含渊又倒了酒给苏凌青，劝道：

　　“我知道那女人就该碎尸万段，可是这回那小丫头不是都给你出气了？虽然是个幻境，那也挺爽嘛。

　　你要是还不解气，大不了哪天和小丫头再去桃花门逛逛呗。对了，我怎么瞧着那桃花门的少主好像对小丫头有点意思？那眼神，啧，怪怪的。”

　　苏凌青端起酒杯，饮下一口，冷冷看着含渊：

　　“她，做的很好。桃花门的少主，不行。”

　　“行行行，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给小丫头冷脸去啊！”

　　扎心了。

　　苏凌青抿唇，看着含渊用手指抠着自己的青玉几，默默不语。

　　她不冷脸的时候人都不亲近自己，她哪敢冷脸？

　　苏凌青有些烦闷的将杯中的酒水饮尽，睨了含渊一眼：

　　“小丫头？论起来，你和她差了多少？嗯？”

　　含渊瞬间汗毛倒竖。

　　苏凌青吓唬了含渊一通后，摸出来一块灵金，一想起幻境之中苏含玉飞金簪插了魏荣喉的一幕，她便心跳加快。

　　确实很爽。

　　苏凌青凭借记忆将那块灵金用灵力雕琢成一枚金簪，她喃喃着：

　　“我倒是忘了，她现在才将将及笄，还缺一根簪子呢。”

　　但随后，苏凌青又将那簪子融了，含渊诧异的看了苏凌青一眼：

　　“你这是终于翻车了？”

　　“你倒是对那话本的俗语记得清楚，学的挺快。”

　　苏凌青没有看含渊，她垂眸看着手上的金液，语气轻的如同呢喃：

　　“那里的东西，都太脏了，哪里配的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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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境无岁月，自苏凌青闭门为苏含玉炼制灵器后，苏含玉每日便在宫殿的演武场练剑，累了就歇歇，没有了吃饭困扰的苏含玉倒是愈发勤勉了。

　　时至今日，苏含玉丹田的那颗金丹已经被淬炼的愈发璀璨饱满，其上的木灵根也变得茁壮起来。

　　这日，苏凌青终于出来了。

　　门刚一动，境灵便告诉了苏含玉，苏含玉立刻抱着那黑色的纱衣，笑容灿烂的奔跑过去，她迎上前：

　　“师尊，您终于出来了！前面我发现您衣服破了，我给您绣了一朵桃花，您看好不好看？”

　　苏凌青一出门便撞上了苏含玉，少女许是因为踏入仙途的缘故，原本白皙的小脸愈发白嫩水灵，仿佛能掐出水似的。

　　那双凤眸晶灿夺目，里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或者……她也没想藏。

　　苏含玉仍旧穿着一身白袍，怀里抱着苏凌青的黑色纱衣，纱衣轻盈，她跑起来便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了似的。

　　这会儿苏含玉正一边打理，一边殷殷的看着苏凌青，像是在等苏凌青的夸赞。

　　苏凌青看着苏含玉小脸微红的模样，又将视线停在了她的手中。

　　纱衣只破了一角，苏含玉别的不说，那枝桃花倒是绣的栩栩如生，很是废了一番心血。

　　她在讨好自己。

　　苏凌青后知后觉的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