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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滚烫且炙热的感觉 ...

  •   接下来几天江森倒是老实地呆在教室里没有翘课,但毕竟离开校园太久,一时半会还习惯不了这种高压的学习环境,外加上没有睡足觉,以至于大半的时间她都是趴在桌上度过的。

      为此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老师的批评和白粉笔,几乎每个任课老师都去班主任那里告过她的状,转学头三天就把所有的老师都得罪了一遍,她也算是整个城南独一个了。

      不过奇怪的是,在这期间蒋诗桐居然没有再说过她什么,大有一种听之任之的感觉,困得脑子不会转弯的江森总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原由。

      而秦倩倒是跟以前一样,对她十分的热切,约定好的早饭每天都会比她先出现在她的桌上,有时候她睡到中午才醒,桌上也会有一份午餐,偶尔是她喜欢的、偶尔不是,晚上更是会硬拖上她和蒋诗桐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至于气氛……自然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但秦倩就好像看不出来似的,还是乐此不疲这么做。

      江森心里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每次只是装模作样地拒绝一番,然后就顶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默默跟在两个人后面。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周末模拟考那天,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跟蒋诗桐的约定,以及为什么这几天蒋诗桐破天荒没有‘多管闲事’,感情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吗??

      江森气愤地咬着笔头,却完全忘了是她自己不守约在先的。

      等到老师把试卷发下来之后,她盯着课桌上的试卷,脸上更是写满了苦大仇深四个字。

      老天,为什么她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要坐在这写劳什子的历史题?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凑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好吗?!

      她本来偏科就严重,读书的时期就是理科好,文科差。英语因为她喜欢国外的一个乐队一直还算是勉勉强强,后来她大学选修了金融管理,数学现在也还多少记得一些,可是她的历史早就退化回元谋人时期了,其他的学科知识更是早在她步入社会后被忘得一干二净。

      盯着卷子看了许久后,江森果断放弃了,她开始坐在位置上撑着脑袋望着几组以外的蒋诗桐发呆。

      上一世高二的时候她总是考零分,倒不是运气好到完美避开所有选择题正确答案的那种,而是她压根就一个字没写,甚至连名字都没写。

      很简单,懒。

      可以,但没必要。

      那个时候蒋诗桐说了她几句,无非就是父母把她送来学校不是让她来消磨时光的,如果在学校玩,不如直接在家里玩,反正她也只是花很多钱换个地方玩而已,云云。

      她当时觉得蒋诗桐很搞笑,管天管地的,所以就回了几句,说她成绩好就可以充当别人的人生导师了?成绩好了不起?

      语气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本来就是啊,连她爸妈都不管的事情,蒋诗桐一个陌生人多管什么闲事?嘴巴长在她脸上就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提倡言论自由也不是这么提倡的吧?

      原本江森说完那些话后,都准备和蒋诗桐唇枪舌战十几个回合了,哪知道蒋诗桐并没有生气。

      她说:“成绩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成绩不好,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交白卷考零分不是什么本事,把试卷全写满还能考零分,你才是真的厉害。”

      十八岁的江森嗤之以鼻:“我厉不厉害需要通过考试来证明吗?”

      蒋诗桐嘲笑她:“不需要,但你该不会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激将法?

      她混世大魔王会中这么幼稚的激将法??

      好吧,她的确被刺激到了。

      那是因为蒋诗桐说这话的时候,实在太机车了!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觉得她不行的意思。

      江森最讨厌别人觉得她不行,你说我不行,那我偏要行给你看,不就是考零分吗?有什么难的?她个学渣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在那个月的月考结束后,江森惨然发现,她是真的不行。

      后面的大题包括作文都可以乱写,只要写的类型和题目要求的截然相反,哪怕她洋洋洒洒写完800字,老师连一分都不会给她。

      但是,选择题和判断题就做不到了,特别是英语。

      哪怕一个人的运气再差再差,也总能蒙对一至两道题。

      所以瞧见试卷上红红的十六分的时候,江森颓了,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看着旁边强忍着笑的蒋诗桐,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课桌里。

      当初话说得有多满,这一巴掌就有多重。

      向来在上课时间不是拿手机玩贪吃蛇,就是翻看足以当作板砖使的小说,或者是大剌剌地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江森,破天荒地什么都没做,而是看着黑板发呆。

      整一节课后,她想通了,不管后面的题怎么样,至少判断选择她得会做,这样才能避免蒙对正确答案。

      于是她在蒋诗桐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刷着各科的选择判断真题,然后发现在毫无基础理论知识的情况下,这种行为的意义并不是太大,她只好将一切打翻重来,去书店买了一堆公式定理之类的小册子,每天都把头埋在课桌里悄咪咪地记着。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长达一个半月的坚持下,江森终于在月考成绩出来时,惊喜地发现自己那一栏全都是清一色的零分。那天每一科的老师也都惊奇于一个人的运气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还被当作反面教材在各个班公开处刑。

      不过江森并不在意这些,她兴冲冲地撕下贴在教室后墙上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张成绩单,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桌上,把那张A4纸扬在蒋诗桐面前,洋洋得意地说:“看见没,全科零分,现在你还敢质疑我厉不厉害吗?”

      “嗯,厉害。”蒋诗桐答得很敷衍。

      就这?

      江森睁大双眼,十分的不满也不服。她放弃了睡觉和愉快的娱乐时光,甚至晚上还熬了夜,都快熬成国家保护动物了,到最后竟然就得到一个这样的答复?

      她正想同蒋诗桐理论,顺便表达一下这份不满,蒋诗桐却先她一步拿出一沓的试卷,摆在了她的面前。

      “你先把这些写完,之后你想要怎么都可以。”

      嚯?不就是写卷子吗,她都写了这么多了,还怕写这么几张?

      江森不屑地笑了笑,坐回座位上时她都想好之后要怎么整蒋诗桐了,可大致翻了翻那沓卷子后,她才发现那些都是各科的手写版试卷,而且只有判断和选择题,看字迹应该是蒋诗桐亲手写的。

      啧啧啧,好学生跟她们这群学渣就是不一样,居然还能自己给自己出卷子。

      江森摇头晃脑地翻了个白眼,一边咬着笔头漫不经心地开始写,一边在心里吐槽。

      晚自习结束之前她把龙飞凤舞完成的卷子拍在蒋诗桐的桌上,如挑衅般地扬着下巴道:“喏,写完了,你不是说之后我想怎样就怎样吗,既然如此,那……”

      只是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蒋诗桐打断:“嗯,要提什么要求晚点再说。”

      “喂,你该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江森皱眉,可蒋诗桐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红笔极为认真地批改着那沓卷子。

      “诶,不是说我写完就可以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任何的回应。

      得,倔驴又上线了。

      江森撇撇嘴,只好缩回脑袋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好久都没有打开过的恐怖小说继续看着,但事实上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看进去,余光总是不住地飘向身旁的人。

      直至蒋诗桐的红笔合上发出“咔哒”的一声,她便立马忍不住地转过头,语气略显不耐地说:“看完了吧?这次可以信守承诺了吧?”

      “好歹是你辛辛苦苦写的,不看一眼吗?”蒋诗桐淡声反问道。

      江森最讨厌蒋诗桐这种给人感觉哪怕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态度,一把抽过那些卷子,嘟嚷道:“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知道你这么认真对答案干什么……”

      后面的话在她看清卷面上红红的三个数字时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往后翻了翻,发现居然全都是满分。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般臭屁地说“看,我多厉害”,而是惊讶又不解地看向蒋诗桐。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能把这些都掌握,你真的很厉害。”蒋诗桐唇边含着笑意,难得语调温柔地说,“之前说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现在你可以提出条件了,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愿赌服输。”

      江森哪还有提出条件的心思,迟钝如她这会都想明白了蒋诗桐做这一切的深意。

      这场赌约看似是她赢了,可真正的赢家却是与她面对面,正注视着她盈盈而笑的人。

      也正是那个时候,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滑过她的心脏,顺着血液漫至她的五脏六腑,滚烫且炙热。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那种令她心悸的陌生感叫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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