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你爱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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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阿蒂尔拽走秦昭，回到这段时间的落脚地，他神色如常地拿出玻璃杯，指挥着秦昭削冰球，他的指尖在酒柜中游移，然后抽出了一支巴尔干伏特加。秦昭眼角余光瞥见顿时感觉额角和胃开始幻痛，这玩意儿只加冰块干喝，一杯下去绝对能把他送走，他心有戚戚，至于这么生气吗？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透明的酒液落在冰球上缓缓流入杯中，酒液勉强浸没小半个冰球时阿蒂尔便抬起了瓶口，他把这杯酒推到秦昭面前，然后开始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秦昭在几乎快满杯时候还是没忍住制止了他，他不由分说地夺过酒瓶拧好瓶盖，直接塞回了酒柜，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喝掉了总共也就一口的量的酒液，然后把阿蒂尔杯中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杯子里。
阿蒂尔冷眼看着，并不阻止，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徘徊在愤怒和荒谬中，也许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伤心和恐惧，而旁边的一丝理智又在告诉自己事实几乎不可能是自己猜想的最糟糕状态。但是，人类到底能丑陋到什么地步他已经用了二十五年去彻底地了解到了，抱有侥幸是最愚蠢的行为。朝桐辉，Asakiri Akira, 他几乎是一个音一个音地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你把我当成了谁？你的用着虚假的名字，戴着不知道谁的滤镜看着我，对我诉说着迷恋，那个人有着和我类似的容貌，以及最重要的，所谓的生命力和疯狂？
“你爱我吗？”阿蒂尔端起自己少了一半酒的杯子晃了晃，冰球在杯中滚动发出点点闷响，他歪着头把下巴支在掌心问道。
秦昭压住扭曲的表情，这种高度烈酒真的太难喝了，他偏头看了看阿蒂尔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忐忑，“当然，我爱你。”
阿蒂尔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了大半杯，他的面色瞬间开始泛红，不知是酒精还是那过于火辣的口感刺-激，他的眼尾也开始泛红。他放下酒杯，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在这短短几秒钟内就已经被醉意侵蚀，他趴在桌上，下巴枕在手背上，歪着头懒散道，“把你的手放在桌上，手心朝上。”
秦昭放下酒杯，依言五指张开掌心朝上平放在桌上，只见阿蒂尔慢吞吞地稍稍支起了上半身，把半个身子压到了秦昭身上，歪斜着趴在桌上描摹着他的掌纹，指尖蹭过掌心带来些微痒意，秦昭侧了侧身子撑住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免得对方滚到桌子底下去。
“你爱我吗？”阿蒂尔指尖停留在秦昭的掌纹上，再次问道。
“我爱你。”秦昭语气缓慢而坚定，他看着阿蒂尔用左手摸出一把匕首，单手褪去刀鞘，刀尖轻柔地蹭过掌心，不同于手指，冷兵器特有的寒凉与锋锐给了秦昭一点不好的预感。
“唔嗯…”秦昭皱眉闷哼出声，压抑住自己的反击本能，“啧。”他偏头看了看扎完刀就退回自己的位置，继续保持着单手支颐面带微笑的阿蒂尔，这微笑好像面具一样挂在他脸上，碧蓝的瞳孔深处好像透着悲哀与无趣，他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再次问道，“你爱我吗？”
没有去管那只倒霉的被钉在桌子上的左手，秦昭暗叹口气，简直是上辈子欠了这家伙的，面上也好像无事发生般再次回复道，“当然，我爱你。”不同的是，这次他抬起右手，捏住阿蒂尔的面颊不算轻柔地扯了扯，嘴里调笑道，“宝贝你这么辣，我怎么能不爱你。”
“啊。”阿蒂尔拍掉秦昭的手，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那你在透过我看着谁呢，亲爱的？”
“什么？”秦昭满脸茫然。
“是那个与我同名的黑发阿蒂尔？现在叫兰堂是吗？”阿蒂尔笑着，“不，当然不是他，他也是阿蒂尔兰波，平行时空同位体？”他嗤笑了一声，“我说对了？”
“同样的金发碧眼，以及同样的【生命力】和【疯狂】？”
“这都能猜到？”秦昭下意识呢喃。
“嗯哼～这可不是猜的，撒～告诉我吧？我不知名的男朋友？”“男朋友”三字被黏黏糊糊地从唇齿间挤出来，阿蒂尔的笑容好像浸满了恋爱的甜蜜，眼神却冷淡凛冽如同那刺入掌心的刀锋。
秦昭一个激灵，整个人好像要裂开，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他就完了，不只是爱情完蛋，他自己整个人都要一起完蛋的那种。名字，还是同位体？欺瞒，还是替身？哪里有这么严重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说得好像有多在乎那个什么同位体一样，那为什么这么凶？这是借题发挥吧？这果然就是借题发挥吧？所以问题更大的是因为假名吗？大家都是黑户假名怎么了？啊？
虽然内心戏非常充足，但是他表面上还是非常端得住的，“阿蒂尔也没有告诉我全名嘛…”昭昭委屈，但是昭昭不说，“没有骗你啦，昭这个字是真的，姓是秦。”和几个月前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一样，秦昭完好的右手沾着酒液在桌上写下了两个汉字，在阿蒂尔看过后又把它们抹去。虽然不知道真名到底有什么用，毕竟这是个奇奇怪怪异能力满天飞的神奇世界，但是赌一次真心换真心，他不相信他们这么合得来，阿蒂尔会真的利用真名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何况，做得到的话，那就试试好了，好像谁还不是个疯批一样。
“秦昭，”阿蒂尔咀嚼着这个发音简单的名字，他能感觉到自己异能力的波动，这次是真名啊，他盯着对面这个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傻子，“阿昭，”字正腔圆的中文发音，“把你的一切给我吧。”
阿蒂尔如同天空般清透碧蓝的双眼紧紧盯着秦昭漆黑的瞳孔，秦昭歪了歪头，敛去表情的面容漠然空洞，好像一个虚假的人偶，这样非人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很快又勾起了唇角笑道，“可以哦，阿蒂尔能找到多少就给你多少。”
“很好，”阿蒂尔满意地笑了，“异能力，voyant。”
秦昭一僵，精神好像恍惚了一下，他看见自己抬起右手，干脆利落地拔掉了左手心的匕首，阿蒂尔扎刀水平优异，完美地避开了大血管筋腱骨骼，拔刀时候血都没溅出来几滴。他看见旁边的阿蒂尔神色空洞地伸出手，指尖虚悬在手心的伤口上，低声念了句什么，指尖溢出点点白光，光芒落入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眨了眨眼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偏头看向身侧神色恢复正常的阿蒂尔。
“哇哦，阿昭的人生经历真是丰富多彩。”阿蒂尔语带兴味，他有意识地掠去了那些过于沉重的内容，“十年的天下第一啊，真是厉害。”秦昭看到他眼神落在虚空中时不时晃动一下好像在看着什么不可见的存在，“你居然追着美洲豹拍照，那个世界可没有异能力也没有堪比异能力的武功啊，真是疯狂的绒毛控。”“哦，这是你那个世界的阿蒂尔兰波，什么嘛，怎么是棕黑色头发的，你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啊，画面好模糊，”他好像自己品味了一下什么，“你也没有多喜欢他嘛。”
“啊～好过分，阿蒂尔什么都知道了，”秦昭伸长手臂，整个人瘫在桌子上，脸朝下，声音被压得闷闷的，“太过分了，我社会性死亡了，呜呜呜。”
“嘛，我的全名和你记忆里那个兰波是一样的哦，我父母也是教徒呢。人生经历也和那个兰波很相似啦。”阿蒂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秦昭鼓起来的侧脸，小声安抚。
危机解除，秦昭瘫了一会儿缓过来，虽然暴露得猝不及防，但是他也根本不想掩饰什么，虽然被人以第一视角看到全部记忆，甚至可能连当时的情绪都被对方完全了解，实在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但是这也算是自己允许的吧。他抬起手，看着一点痕迹也不剩的手心，遗憾撇嘴，“我决定了！”他高声宣布，“我要在这里纹上你的名字！让·尼古拉斯·阿蒂尔·兰波，真不错。”缱绻的法文名字绕过舌尖带来一丝旖旎。
“你果然是傻子吧，”阿蒂尔语带嫌弃，“自己都破破烂烂的了，还要来管我。”
秦昭伸手去掐对方侧脸，“喂！你说出来了啊！果然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是在看傻子吧！”他压制住挣扎的阿蒂尔，“我什么状态又不影响我要做的事，反正事情做完前我肯定不会有事。”他乘机狠狠揉了揉怀里愣住的家伙毛绒绒金灿灿的脑袋，转移话题，“你获取了多少我的力量？不是异能力也能获取吗？”
阿蒂尔努力扒拉着乱糟糟的头发，试图把它们尽快理顺，“不能，”他不满地撇了撇嘴，“你的力量对身体素质要求太高了，好鸡肋。”满脸嫌弃。
太过分了！昭昭好委屈，但是昭昭不说。
才怪！秦昭把脸埋入阿蒂尔颈侧，把人抱紧，委屈巴巴，“阿蒂尔好过分，我好伤心，”他试图挤出几滴鳄鱼泪，“要阿蒂尔哄哄才会好。”
“你居然撒娇！”三十岁的男人！居然撒娇！阿蒂尔摇摇欲坠，可是好可爱！黑色的瞳孔水润晶亮，眼中满满都是他，这个颜值决定一切的世界没救了（明明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世界才不背锅）！他回抱秦昭，把脸埋入对方绸缎般的长长黑发中，以本名纪念第一世，以长发纪念第二世，你又会以什么来纪念我们？“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爱我的灵魂还是肉/体？”
“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闭嘴吧你！撒娇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你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