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了剧本的反派[快穿]》虞识

11、傲娇的天才歌手（11）

　　六点的会议很简单，王恒主要是分部门布置了一下任务并且安排了一下截止时间。七月三日是所有部门大检验的一天，那天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对于顾清远而言，如果前期的调动做好，比起其他部门，在当天会轻松一些。

　　被筛选出来的一百零一位练习生，会在七月三号表演他们准备的节目，而导师则会对他们的表演进行评定。
　　五位导师除了江岚之提的要求比较多之外，其他的导师基本对他比较随和。
　　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顾清远在安排完其他老师的要求后，就开始着手江岚之的要求。

　　首先，江岚之展示在外的特点是，对于国风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见解。这也导致他对于国风的制作要求会很高。
　　《朝凤》是江岚之在三年前录制的一首歌，自从发布后从来没有进行过现场演出。因为吹唢呐的那位老师傅在录制完便与世长辞，而江岚之从不接受现场放配乐，即便粉丝再期待，江岚之也没有妥协。

　　“小顾，没必要太过纠结。”蓝月乐团的鼓手何长治拦过顾清远的肩。
　　起初顾清远这个毛头小子当他上司，何长治非常不满，还闹了一顿。私下比拼之后，何长治就心服口服。一个专业玩古乐的，居然能够把现代音乐也玩得十分精湛，简直不佩服不行。而且这小子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但对于别人的疑问都有问必答。

　　何长治之前就听闻过江岚之想要找人改《朝凤》，但是几乎每个自信满满的工作室尝试过后都给出了拒绝的答案。江岚之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他想要表演《朝凤》，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到和那个老师傅同样水平的唢呐吹奏者，另外一个就是改编《朝凤》，降低唢呐的难度。

　　第一个，看上去容易。江岚之认识不少有能力的唢呐吹奏者，但符合他要求的基本也上了年纪，非常难请。再者，江岚之那名声也没几个清高的人看得上。
　　所以，江岚之就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案，可是结果如前文所述，基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到符合江岚之的要求。

　　“所以，你要么，去请一个有资格的老师，要么就改吧。不过后面那个选择，难得要死。与其非这脑筋不如跟哥出去吃小龙虾咯。”
　　“才不要，还没开始就放弃也太逊了。”顾清远将《朝凤》的谱子抽了出来，把小本本放在一边，边对照要求边在谱子上做记号。
　　“行吧，你这都开工了，我也不好打扰你，我叫布哥去，到时候馋死你。”

　　“拜拜。”顾清远睁着死鱼眼，无情挥手。
　　“太假了吧。放心吧，会给你带的。”看顾清远亮起来的眼眸，何长治默默叹了口气。这小孩，想吃不说，迟早饿死他。

　　不知自己嘴角上扬的顾清远伏案进入音乐的世界。他尝试对《朝凤》动了动音韵，却发现一旦按照江岚之的要求改了，这首曲子肯定会毁。
　　要哀婉到极致的难过，又要最绚烂的兴奋，还要喜庆的热闹。这简直就和五彩斑斓的黑是一个难度。

　　江岚之授权的改编权限制很大，只能够改变十个小节的韵律。十个小节基本占不到三十秒。在三十秒以内将难度极大的《朝凤》变成另外一个风格，并且还要好听。这个要求确实容易让音乐工作室抓狂。

　　陷入僵局的顾清远走到乐器房，挑了支中唢呐，尝试演奏了几遍《朝凤》。一遍遍过着歌词，他渐渐进入《朝凤》的故事。
　　《朝凤》如其名，是《百鸟朝凤》的衍生曲。这首曲子主要的作曲者是那位逝去的老师傅。他是上个世纪出生的人。

　　那个年头，婚丧嫁娶总是离不开唢呐，御用的曲子总归是《百鸟朝凤》那几首。老师傅姓张，年少时和隔壁屋的招娣是青梅竹马，张师傅和招娣私定终生。
　　后面的故事江岚之并没有讲完，与他而言，剩下的故事都在歌里，这是他和听众无言的默契。

　　然而，《朝凤》成为绝响的遗憾更是让许多听众将其捧上神坛。
　　这首歌，只能改得更好。

　　《朝凤》刚开始进入人声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再和你轻飘飘地叙述他沉重的一生。随后，唢呐一点点起，是年轻时的老人目送自己心爱的人嫁与他人。困在学徒生活，难以养活自己的少年人对于姑娘的选择既是庆幸又是遗憾。

　　“小时候你说，要嫁与哥哥作新娘。九日里，换了年头。四海客，难等，终要选择富人家。小姑娘，嫁人好，他若对不起你，还有哥哥在后头。”

　　朴素的歌词是少年人的絮语，随着《百鸟朝凤》最欢乐的部分响起，那是少年人学成后为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吹的第一首曲子。
　　唢呐逐渐淡出副歌，少年人也离开了故乡，随着师父到远方去迎接更多的新嫁娘。但，看过这么多美丽的新娘子，少年人最惦念仍旧是儿时傻傻拿着红豆问他意涵的傻姑娘。

　　游离四方后，少年人开始用唢呐送走自己的师父，送走那些对他多加照拂的陌生人。越发思乡的少年人回到老家的第一刻就是来到姑娘的新家，装作陌生人，假借讨水喝来看看姑娘。多年来她肯定是忘了自己。
　　此时的唢呐慢慢地又进入了主歌，轻快的唢呐不如往日少年人吹奏时的沉重。但问递水的姑娘主母是不是城头巷江袅，姑娘轻轻摇头指了指后山。

　　头发微霜的少年人背着唢呐，赶到了自己儿时与姑娘嬉戏的旧地，却只看见一抔黄土，上面有个木制墓立，凌乱的毛笔随意写着江袅二字，无属无归。
　　姑娘就这么被葬在了荒郊野岭，少年可怜姑娘魂无所归，一曲《百鸟朝凤》迎姑娘与他同归。

　　没有人惜你，便让哥哥疼你。你是最美的花，无需在他人的后院枯败。

　　一首《朝凤》充满了人事变迁的遗憾，一眼终身却错过的心酸，再回首时故人已逝的悲伤。

　　顾清远在音乐故事里滚过几遍后，便敏锐地抓到了其中别扭的点。将一些别扭复杂多余的片段删改，加上了更加能够让大众听懂的情绪，并且对一些拗口的歌词进行了编排。并且删去了所有多余的混音，让唢呐更加突出。至此，大功告成。

　　顾清远完工后，疲倦地躺在散落的曲谱上。①
　　“诶哟，躺啥哦，赶紧起来，地板凉。你那破肚子到时候又出肠胃问题。”何长治将打包好的超大份麻辣小龙虾放在小客厅的桌子上，拉起来侧躺着的顾清远。

　　顾清远起来后，眯着眼闻着香味坐到了小龙虾边，毫不客气地打开盖子，带上手套便开始吃。
　　“你就直接去吃啦？东西不收收。”何长治蹲下身子，按照右下角的编号帮助顾清远整理曲谱。
　　瞧见第一张标题的时候，何长治讶异地说：“你这是改好《朝凤》了？诶，你说你，这首歌在江岚之粉丝口中就是神作，你对它动手只会惹一身骚哦。”

　　何长治也没有多做翻看，用顾清远桌子上的小狮子压住它后，便到顾清远身边一起啃小龙虾。
　　“咱们音乐组的都知道，郁金就是在给星耀出难题。其他几位哪个不比她家江岚之有名，人要求都没这么多。他不来就不来，就算来了估计也是浪费星耀的资金。咱钱本身用得就紧俏，花在这种人身上我就觉得不值。如果没有《朝凤》，他江岚之也配？结果《朝凤》还一次都没有现场表演过。”

　　心直口快的何长治最看不惯江岚之这种明明是靠着粉丝却号称实力的歌手。

　　“你有在听吗？”何长治拍了拍神游中的顾清远。
　　“昂？”
　　“我就知道，你在吃饭和工作完听不见人说话。算了，反正你都已经改好了，需要哥的地方尽管说。”何长治扶着额头摇了摇，提起一个小龙虾，盯着顾清远啪嗒一下把小龙虾虾尾掰开，那恶狠狠的眼神好像是在把顾清远掰开一样。

　　“留点给我啊，哥！”

　　何长治看顾清远的心神现在都在吃的上，有些无奈。小顾的业务能力很强，他还是该多加点信任。但这么有才的孩子，何长治很怕因为这次改编滑铁卢而陷入自责。
　　顾清远这个小朋友，就是个完美主义者，一旦没有做到最好，就会将其归咎为自己的错误。但人又认死理，嘴皮子硬。觉得自己错了也不说，只会背后回头默默改，做到最好后，别人也不知道。

　　何长治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他这么做，估计都讨厌死顾清远这个小孩了。
　　这也就导致，每当别人误会顾清远的时候，何长治就像护着自家小孩一样，会帮他解释。带着其他工作人员看了几次小孩在背后做的努力，他们，就被何长治这个话痨给同化了。在何长治的努力下，顾清远多了很多关心他的哥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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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参考了《觉醒年代》鲁迅写完《狂人日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