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狄俄涅索斯》Trinarystar

16、He rebuilds Ⅱ

　　“说真的，你们手里就没有备用多米诺面具吗？”狄恩抱怨道，“这根本不可能。”
　　“没关系，这一大片的摄像头都在神谕的掌握之下。”夜翼说，他们正在夜风中快速奔跑和借助一些小道具在哥谭里穿梭。虽然迪克没有任何明显表示，但狄恩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密切地注意自己。蝙蝠们总是警惕性很强。
　　“神谕？”狄恩重复，“芭芭拉还在用这个代号吗？”
　　“——什么叫做还——”迪克的问题被他们眼前的景象打断了，他迅速地骂了一句，飞身出去。狄恩慢了一步，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达米安和提姆，他俩看起来虽然针锋相对但暂时没有任何伤痕和血迹，甚至提姆正不动声色地把达米安挡在自己身后——等等，为什么？
　　他继续向前看，看见红头罩——和取下红头罩的杰森·陶德。他看起来大概二十岁，非常健壮，额前的头发是白色的，棕色的机车夹克沾着油污和其他暗色的污渍，单手里握着一把M9，枪口自然下垂。还有一把枪塞在腿侧的枪袋里。
　　“两只小鸟。”他用一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语气说，“啊哈，替代品。蝙蝠侠已经把哥谭的每一块砖都翻开去找你和那只大的了。”
　　“出了点意外。”红罗宾尽可能显得轻松地说。然而他的手指紧张地僵硬着——他们不会攥在一起，那样不方便战斗。他在准备战斗。“红头罩，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今晚有小丑的消息，你俩又突然出现在我的地盘里。”杰森阴沉地说，“现在看来没有任何重要的事。给我滚回漏水个不停的蝙蝠巢去。”
　　达米安恶狠狠地低吼了一声。提姆轻声说：“嘘。”
　　此刻夜翼从天而降——他总是这样——降落在提姆和杰森之间。他站起来，无懈可击的笑容闪闪发光：“哈喽，杰森！见到你真高兴！”
　　狄恩注意到罗宾和红罗宾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杰森盯着迪克，嗤笑一声：“见到你我可是非常遗憾。”
　　“虽然很想和你聊一会儿，”迪克欢快地说，“不过我们今晚确实还有事。”
　　什么？这就完了？狄恩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试图听的更清一些。这一步让他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这是谁？”杰森转了一下枪，有一瞬间他的枪口确实抬了一下，而那一刻迪克简直就要拔出他的双棍了；但最终杰森没有。他只是盯着他。
　　“操。”他说，“又一只蝙蝠崽子？”
　　“不是。”狄恩说。
　　“不，”迪克低声说，“回去。不要出来。”
　　狄恩知道了这里有什么不对。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只是后退。哥谭生存准则：听蝙蝠的话。
　　“站住。”杰森慢慢地说，他向前走了一步。夜翼毫不动摇地挡在他前面。他们危险地对峙；但红头罩比夜翼要高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他越过对方的肩膀，看见了狄恩。而狄恩也终于准确地看见了他，从心底产生一阵强烈的晕眩。
　　“……他？”他听见杰森说，他的声音饱含怒火，“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小丑又干了什么？蝙蝠侠——他怎么敢？”
　　“不，杰森——”迪克试图平息事态，“他是——”
　　而杰森已经拔出了他的另一把枪。 “他怎么敢？” 他咆哮道，抬起双枪，哪怕他为之愤怒的对象——无论是哪个——根本不在现场，“就在这一切——这一切之后？再一次？”
　　红罗宾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罗宾。烟雾剂。”他和夜翼的都已经在另一个宇宙空间用完了。
　　达米安看起来关于自己被提姆指挥这一件事感到异常愤怒。但夜翼的一只手背在背后，向他轻轻摆了摆。于是他不情愿地向自己的万能腰带里摸过去。
　　“抱歉，杰森，”夜翼说，“但我们必须得走了。”
　　“等等，”狄恩竭尽全力把自己从那种恍惚状态中拔了出来，拼命发出声音，“等一下——”
　　下一刻浓厚的白烟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炸开。狄恩听见红头罩愤怒的吼叫，感觉夜翼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徒劳地挣扎了一下，但因为他的某一部分沉浸在震惊之中而无法很好地做出回应。等他终于能够正常的呼吸之后，他发现自己在蝙蝠车里，罗宾正把他五花大绑，打上最后一个结。红罗宾恹恹地蜷在一边，夜翼在开车。
　　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后立刻开口说话：“杰森——”
　　“闭嘴，邪恶的克隆人。”罗宾嘶嘶地说，“这是家族事务，你没资格提。你现在没被堵住嘴，完全是因为夜翼毫无用处的仁慈。”
　　“达米安。”夜翼疲惫地说，“让他说话。”
　　罗宾泄愤地踢了车门一下。“也别踢车门。”夜翼说。
　　狄恩拼命地寻找词语：“他不对劲——”
　　“陶德就是个疯子。”罗宾嘲讽道，“父亲放任他活动是个巨大的错误。”
　　“罗宾。”夜翼再次警告，“不要这样说话。我们是兄弟。”
　　“你的宇宙里，他没有变成红头罩？”红罗宾问。
　　“不。他是红头罩。”狄恩喃喃道，“不，我是说，你看他的眼睛——”
　　“他泡过拉撒路池之后眼睛就变成绿色了。”提姆说，“你那边是这样吗？”
　　“是，但也不是。”狄恩说，“他的眼睛和我一样——”
　　和他最糟糕的时候一样：幽暗，恐怖，混沌，疯狂。像是绿色的深渊。
　　“拉撒路池给他的影响明显比我所知的要大多了。”狄恩最终说，“他需要帮助和治疗——”
　　“我想死而复生多少给他留下了无法痊愈的后遗症。”夜翼小心地说，“和以前比，他已经好多了。”
　　狄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充分理解了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睁着双眼，尽管只能看见黑色的蝙蝠车底部：“——死而复生？”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现在聊这个。”夜翼说。
　　“你说死而复生？”狄恩大声说，“杰森死过？他又活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死过。比如康纳，”提姆顿了一下，“还有沃利——”
　　“但我刚刚见过他们！”狄恩吼道，瞪着面前的一片虚无的黑暗。
　　“呃。我是指，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但有些人确实会重新活过来。”提姆说。
　　夜翼试探性地揉了揉红罗宾的头发，这肯定违反交通规则了。罗宾嗤了一声。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狄恩爆发出一连串大笑。
　　“这算什么？这个宇宙这么好——简直到了可爱的地步，你们却四分五裂？”他边笑边问，“这算什么？翻来覆去死去活来？死了——又活了？这——这算什么？”
　　“但这不意味着死亡不需要严肃对待。”夜翼谨慎地说，“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坦然面对朋友和家人的死亡。”
　　“不。”狄恩强忍住一阵大笑的欲望，喘着气，“不。不。你们根本不能明白其中的……好笑之处。我的意思是，哈！没有人……没有人能从死亡中回来。没有人。”
　　“没有人。”他重复道，“没有人。在……我们的宇宙中。”
　　他的喉咙里溢出古怪而沉闷的笑声。夜翼试探性地问：“超人？”
　　“他没死透。”狄恩说，“不过他现在死透了。说真的，你喊他的名字不是个好主意；他可能听着呢。”
　　不，他谁的葬礼也没有去。无论有没有被邀请。他看着面前的黑暗，回到某个个美丽的傍晚。美丽至极的傍晚。他仰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眼前是晴朗的万丈晚霞。堪萨斯的土地上全无大气污染，不像哥谭，总笼罩在阴云和大雨之下。他轻轻地哼着歌。
　　有人来了。“为什么不过去？”迪克·格雷森嗓音柔和地问。
　　“因为我会笑出声来的。”他说。
　　“没关系。”迪克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人会怪你。”
　　他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毁掉他的葬礼。”狄恩说，“我不在乎这个，但是你们在乎。你应该回去。”
　　“我们都失去了一位伙伴。”迪克忧伤地说，在他身边坐下，夕阳为他打上一圈闪耀的金光，“康纳是一名英勇的战士，一个值得交付后背的队友，一位忠诚的朋友。”
　　“是啊，”他仰望黄昏绚丽而悲哀的天空，青草的气息拂过他的面颊，“但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狄恩坐起身来，远处有人群，三三两两，稀稀落落。提姆和卡西站在一起，他们交谈两句，然后卡西张开手臂，二人紧紧拥抱。随后巴特加入了他们。
　　他为什么笑？他想，那些可爱的人光辉的一生在壮年乃至少年时期终结，没有英雄迟暮的痛苦。他们死在世界尚处于光明的时刻，离开时心中满怀对家人朋友的爱和未来的美好愿景，他们无比幸福地在一切未曾倾倒的时候死去，怀抱着无限的希望。他为他们的死亡感到一阵触电般战栗的喜悦。
　　“你该回去了。”他笑着说。这是他能所做到的极限。
　　“康纳很喜欢你。”迪克站了起来，他看向天边的晚霞，“在这样的时候……失去我们共同的朋友……”
　　他没能说下去。他哽住了。狄恩知道，他是想起了沃利。
　　“沃利是一个奇迹。”狄恩说，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是否意味着他在逐渐变好？但这没有用。他不是个好人，也不可能完全变得正常。阴影就隐藏在那里，在他的血管里窃笑，等待着时机暴露他的本来面目。——为什么死去的是康纳？他们那么相近——为什么不是他？
　　不，不要再想。摆脱责任和逃避现实不是放任自己的理由。狄恩试图再次回想康纳。日常，在少年泰坦的基地里……在堪萨斯。他又想起沃利。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从过去到现在。”他说，看着迪克。
　　“谢谢。”迪克咧嘴笑了，甚至不能算是勉强，“是的。我要说，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留下来的人，更应该一起怀念离开的人。我们应该互相支持。”
　　“我没理由的。”狄恩嘟囔道，他又躺了下去，余光扫见仍然呆在一起的三人，“我从来不是那个团队的一员。我有什么理由去分享他们的痛苦？”
　　“康纳会想让你去的。”
　　“我不想。”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迪克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狄恩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晚风，然后听见又有人来了。他睁开眼睛，正想说话，看见提摩西·德雷克。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双手插兜，一如康纳的要求：“不要那么无聊”。夕阳映衬着他的轮廓线，缓缓地沉向地平线。
　　他向他伸出手。他的蓝眼睛是如此悲伤而平静，以至于狄恩想笑，以至于狄恩没能拒绝他。提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给了他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
　　“你简直像迪克。”狄恩嘀咕道，然后轻声在提姆的肩膀上笑起来。他越笑越大声，直到那变成一阵畅快的大笑。
　　“你听起来并不糟糕。”等到他平静下来，提姆告诉他。他想要说话，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周围陷入无言的宁静，只有风和虫鸣，和远处飘扬的乐声。
　　“《若我英年早逝》？”狄恩最终喃喃道，“蠢透了。我以为他会选择在自己的葬礼上放摇滚。”
　　“我也这么想。”提姆轻声说。
　　太阳在他们背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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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存稿告罄！
此外主世界康纳牺牲于和至尊小超人的战斗中。由于至尊小超人只有一个，-22地球和混合世界的康纳死于达克赛德和（或？）毁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