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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沈钰伸出筷子,愤愤的咬着馒头,既然坏消息已经来到,那就不要再亏待自己的胃了。
      食物虽然与现代相比,比较粗糙,但口感意外不错。

      吃完了饭食,沈钰晒了晒太阳,又去书房翻了几册书,上面密密麻麻的留着批注,仔细看了两页,文字还是繁体汉字,又在院子里转了转,侍弄侍弄养的花草,顺道摸清了房屋布局和身边小厮的情况。

      他居住的小四合院在青山书院内,青山书院院如其名,在连绵青山之中。
      之前因居丧及读书的缘故,从家中只带了两个小厮,就是乔安和周平,另在当地雇了一个粗使婆子,每四日来一趟清洗衣物。乔安与周平也才跟了一年,之前的小厮被父亲沈晏配了丫头,留在了京城。

      抬头看到日头差不多了,沈钰回屋里将原先出行的装备塞入袖中,抬腿向客房迈去。
      庭院中植有树木,阳光洒在叶子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角落里不知名的小花被太阳晒得蔫哒哒的,早上浇的水早已蒸发殆尽。

      沈钰深吸几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打一场硬仗。

      客房门大开着,下人不在屋内,张择文半靠在床榻上,拿着一本书在读。纱帐已经撤下了,天气又还没有到用火炉的地步,客房比不得主房,不常住人,看着空旷些许。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张择文手中的书略微往下压了压,抬眸望向门口。

      待看到来者是沈钰,笑意便爬上了唇角,将书合上放在案几上,站立起来,快走两步,拉着沈钰的手便往塌上去。
      待到坐定,张择文将书取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刚刚还在翻你的书呢,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房间里别的不多,书倒是满墙。”
      “平日也没有什么什么事做,就只好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沈钰翻了翻书,发现书上一片空白,并没有做笔记,也放下了悬着的心,试图降低张择文对自己文学水平的心理预期:“也就打发打发时间,要说知晓其中的意思,那是不能的。”
      张择文笑着摇了摇头:“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一个身穿黄褐色衣服的仆从进了屋,上了两杯清茶。沈钰看着他有些面熟,又回忆不起来,索性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这是何信,王姑的长子。”顺着张择文的话音,何信笑着弯了弯腰:“奴的母亲是张夫人的陪嫁丫头,曾伺候过公子一段时间。”又弯了弯腰,退下了。
      “你还记得王姑吧,就是你刚到我家,去接你的那个。那时就配了管事。”张择文向外望去,外间草木深绿的叶杆,叶尖早已染上了枯黄,一阵风吹过,一片梭梭声。橘黄色的猫在屋外惬意的晒着太阳。

      沈钰一时找不到有关记忆,只得挑个万金油:“那哪里能忘记,当初刚到的时候,可是添了不少麻烦。”
      “你还知道,好好的团茶不喝,喝什么散茶。”张择文笑着说道。

      等到日头没有那么大了,橘猫回了屋,乔安与何信在门外等候,这才终于出了屋。
      虽是只有短短两刻钟,但沈钰看着白云绿树,竟有种哈士奇被关在屋里两天终于能撒欢的欣慰感,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
      希望这次出行一切顺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力求逐步树立不善文辞的形象。
      沈钰暗暗的想。

      沈钰和张择文向兰谷走去,正是秋初的时候,风瑟瑟的,太阳照在身上泛着暖意。
      沈钰所居住的四合院在一个小山包顶上,因守孝要清净之地,独居一院。左侧是兰谷,右侧进到青山书院内圈,要想去到集市,也有一条小道,可以抄近路。

      到房屋外,植着几棵松树,正对面也是同样的山峰,阻挡看到房屋的换了柏树。两边的楼梯也是直直相对的,约有两百多级石阶,下到底下,两峰相对的空地中央围出了一块方形空地,两个角指向山峰,一个指向青山书院,一个指向兰谷,中央栽了棵柳树。
      沈钰回头看向自己的房屋,是看不到了,只见阶梯高耸,风过时露出几片针叶的松枝。
      蓦然生出一种伥惘:第一次走出了真正醒来的地方。

      张择文安抚性的打断沈钰的感慨:“我倒是忘了,这几年你一直窝在上面,兰谷不知道去过没有,要是带错了路,那就,”
      靠近了一些,眼神亮晶晶的盯着沈钰:“昨日饮的酒,我觉得甚好,不如再匀给我两坛?”
      沈钰哭笑不得,拉着张择文向兰谷走去:“你想什么呢,我就算待得较为封闭了些,也不至于连兰谷都找不到。你倒是会挑,昨日饮的酒,是我看着酿的,又在地下埋了四年。昨日饮的直将存货倒了干净,哪里还有两坛匀给你。”

      兰谷三面环山,水草丰茂,山上时有小溪潺潺流过,水流清冽,积聚的稍大点的水洼,甚至还有拇指大的小鱼在其中穿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秋初,大多数花朵早已凋谢,果树的果子也未成熟,还是青的,挂在枝间。进到兰谷内部,是一大片的空地,而后是连绵的小山丘,再后是高耸的大山,这也是区分兰花生长区的因素。春天开的春兰蒲兰,夏天的蕙兰,秋冬的建兰寒兰,各在不同的地方暗暗吐香,舒展枝叶。春夏的兰花大多赏其形,秋冬闻香更占主流。

      现在离冬天还远,只有建兰可供欣赏。

      沈钰与张择文向前走着,七拐八绕的到了半山腰。沈钰带着张择文到僻静处的亭子走去。
      亭子上书听兰亭,名中有个兰字,由名可知,是个观赏兰花的好地方。
      到地方坐下,张择文打量打量四周,靠在椅背上,惬意说到:“跟着你走果然没错,从小就能找到适合揽意抒怀的妙地。”

      张择文盯着山上流下的泉水,叮叮咚咚的敲打在岩石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沈钰顺着张择文的目光看去,眉毛一挑:“你倒是敏锐,那倒是处景,叫听雨石,听兰亭的听就是取自于此。这水流大小、急缓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到雨日来此听泉,才是时候。”

      向山壁走近一些,溪流汇聚成了一个一尺大的小水洼,水质清透,沈钰趁机细细的打量自己。
      这一张脸,五官端正,算不得帅的多么惊艳,但看着舒服,耐看。气质倒是出众,比一路走来的学子要高一截,这也是两世读书熏陶出来的,但在张择文面前又不同了,张择文属于洒脱不羁类,而他属于温和守礼类,并立两端,无法分出谁更高一筹。

      正当沈钰在水洼边打量自己,张择文欣喜的声音从传来,“阿钰,你来看。”
      沈钰过去站定,一眼就看到了生长在岩石旁的兰草,“素心兰!花心如玉。”
      叶片挺阔,花心如玉,亭亭立于岩石边,岩石下就有水流潺潺而过。香气清淡而悠远,配上听雨石所奏唱得小调,别有一番滋味。

      “兰之临溪,扬扬其香。”在沈钰惊恐的目光中,张择文乘兴做了一首咏兰诗,旋即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沈钰。
      沈钰在自己作一首和想办法把话题含混过去之间,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自己现代思维作的诗和之前会有差别,而自己还未回忆到作诗的画面。稳妥起见,不要凭添波澜。

      将手伸进袖袋,沈钰从中取出了刀笔与竹简。

      是的,就是刀笔与竹简。这个世界造纸术改良时间尚短,虽然器物技术成熟,但产量跟不上,比起外出直接在纸上书写,人们更习惯于外出带刀笔,回去在誊抄在纸上,正好在竹简上刻画,错误直接刮掉就可,适合即兴创作。

      “明忻这样好的诗词可要赶紧记录下来,拿回去日日观摩,我作诗水平可会突飞猛进。”
      张择文哭笑不得:“你还用得着我,你的诗工巧自然,当年便已是不俗,这么些年,又当长进不少。况且你评价众诗时,眼光毒辣,好与不好都翻出十几种形容来,要说你作诗水平不行,你看看谁会相信。”
      “我欣赏水平不错是因为见多了像明忻这样的高作。俗语说会吃的不一定是好厨子,作诗亦然。”沈钰随口反驳。

      说着的时候,入口处又传来人声。沈钰和张择文连忙起身,立在原地。

      话题总算停止讨论,只要接下来顺着新来的人挑起一个新的话题,这件事就算过关了。这么想着,沈钰对接下来出现的人也多了份期待。
      来的一行四人,应以其一人为首,看着年龄神态,应都是青山学院的学生。

      四人也看到了亭中二人,快步走了过来,双方互行揖礼。

      沈钰看着为首一人,眉目淡远,礼仪赏心悦目,周身营造着一股知礼守礼的气息。沈钰略微感到有点熟悉。
      领头那人率先开口询问:“敢问台甫?”

      张择文率先答道:“某姓张,名择文,草字明忻,家父为从三品国子监祭酒。敢问阁下?”
      四人听闻张择文介绍,兴奋了起来,为首一人目光热切,时不时扫向沈钰,沈钰感到背后汗毛耸立,一阵不安。

      为首那人正悄悄扫视着沈钰,其余三人依次介绍:

      “某姓钟,名元柏,字访风,家父正四品太常少卿。”
      “某姓郭,名松,字任之,家父正四品礼部侍郎。”
      “某姓陈,名从阳,未及及冠,家中已定字为冬易,家父正五品中书舍人。”

      待到三人都介绍完毕,那男子跟着开口:“某姓白,名守安,字克己,家父是正四品尚书左丞。”说完又看向沈钰。
      张择文听到白守安介绍,也转向了沈钰。

      被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的甚于表示压力很大,也开始自我简介:“某姓沈,名钰,尚未有字,家父是从三品御史大夫。”

      话音刚落,白守安眼神眼神明显亮了起来。
      张择文开口笑道:“南沈钰,北守安,如今可算南北相聚了。”

      白守安看着周围的人说到:“哪里能和沈钰齐名呢,沈钰的才华还有谁不知道呢?”
      “三人言而成虎,我实质上才华有传言中的三分就受用不尽了。”沈钰赶忙打断白守安的抬高。

      众人正你来我往的互吹彩虹屁时,一声惊呼传来。
      钟元柏发出这道呼声,原也是看到了那株素心兰。

      “你们来此也是观赏兰花的吧。”张择文问道。看到白守安点头,又继续说到:“我与阿钰先前也是在观赏兰花。”
      不已沈钰的意志转移,话题又转向了兰花。

      白守安看到亭中桌子上放着的刀笔,顺着张择文的话头说了下去:“那不如我们以兰为题,以诗相和?”

      五人热切的看向了沈钰。

  •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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