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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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县令拿到拜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才从铺了三床褥子的红木床上醒来。不悦的看着旁边的小厮，“吵什么？”
“老爷，实在是县丞大人在等您。已经催了好几道了。”旁边的小厮低垂着头说道。
胡县令不满的靠在床边，又起身由身后的女子服侍穿衣，嘴上嘟囔着：“有什么事自己做主不就行了，还来闹我。”
小厮在一旁静默不语，躬身等待着胡县令起床。
胡县令起了床，慢慢悠悠的走到衙门前厅，看到县丞急得在那里转圈圈，问道：“怎么了？白家有事你做决断不就是了。”
“不是白家！”县丞终于等到了胡县令，赶忙说道，“是沈家！沈家来要人了！”
“沈家？哪个沈家？”胡县令才起床，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没有反应过来。
县丞有些上火，“就是京城沈晏的独子沈钰！人现在在前面等着呢。”
胡县令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和白家的小子一起暂时停留吗？”
“这……”县丞面露难色。
“还不快说！”这回是胡县令着急了，“人家都上门了。”
县丞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上回赵公子的那件事。”
“那件事不是已经完结了，徐家不是已经接受了吗？”胡县令看着县丞支支吾吾的样子，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还做了什么？”
“不是我要做。”县丞解释道，“您不是说依着赵公子吗？那天徐家告到您这，赵公子气不过，说是菜里有毒，让下官将徐父抓了，投进牢里。今个早上的事。”
胡县令着急了，“你去稳住他们。”再吩咐小厮：“快去把赵铭给我带过来，速度！就算是在女人肚皮上也给我带过来。”
没一会，赵公子就晃悠地来了。胡县令劈头盖脸的问道：“徐大妞你咋样了没有？那徐老汉你拿人家做什么？沈家都要到我这里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有点子生气吗，就想着警告他一下，也让妞老实一点，徐老汉就关在牢里，什么也没做。”赵公子笑嘻嘻的说道，走到胡县令身边扶他坐下，又倒了杯茶端到他手边，“那妞该干的都干了。姐夫，这是你的地界，那还能有人要人呢。”
胡县令喝了口茶，气也消下去了：“你呀，这会撞到铁板了。你怎么惹上沈家了？赶紧准备着让人带走。”
“沈家？我没见过他们啊。他怎么找到我头上了？”赵公子有些不忿，“为什么他说要咱们就要给，沈家不是一脉单传，朝堂上就一个杵着，咱家族为什么要敬着？”
“这也是你能讲的。你我只是旁支，嫡支都要敬着。”胡县令有些恨铁不成钢，“人家是一脉单传，你也不看看，现在朝堂上哪个和沈家没点子牵扯。”
“你别想着再找人家麻烦，这事真捅上去了，胡赵两家是会和沈家对上，但是你我一定会被放弃。”胡县令警告道，“你有安排过抽身的法子吗？”
赵公子点头：“当然。总得有个预备。”
胡县令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摆摆手让赵公子退下，自己吩咐小厮去找县丞道：“去请沈公子来。跟着的那几位一并请来。”
容貌绮丽的少女往上送茶，如葱根般的的手执着茶往桌上放，再将之前的茶杯收走。声音清脆地介绍道：“这是龙井茶，龙井……”
“姑娘且停吧，我等已经见识了十几种茶叶了。”张择文打断道，“茶水留待我们细细品味就好。”
沈钰也没有打圆场，实在是坐了很久，喝了个水饱。
侍女不知如何是好的僵在原地，县丞刚好从后面出现，向为难的侍女挥手示意她退下，满面笑容地和沈钰打招呼：“沈郎君，县令大人马上就过来，正在完善公文。”
“我们等等无妨，大人公事要紧。”沈钰不咸不淡地说道。
县丞的嘴好像开过光，没过一会，胡县令就出来了。
“让大家久等了！”随着一个丫头掀起门帘，一个面色红润方正，身材宽厚的男性进了屋，他爽朗地笑着，“原先看到了登记簿就要去见你们，谁知道不凑巧当天公务多，在之后你们去游玩山水，我也不好打搅，没想到一拖就拖到现在了。”
好像才看到大家站着一样，胡县令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坐下。”
沈钰四人也随之坐下。
“不知道大家来找我可是有事？我没仔细看，还以为是明日登门，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胡县令说道。送了拜帖当天登门确实于礼不合。
白守安接道：“小子不知大人公务繁忙，叨扰大人了。”
“唉，你现在自是不知，等到以后同朝为官，再想这么悠闲就难了。”胡县令好像在感慨青春易逝。
沈钰不得上前将话题引回来：“我等此番上门，倒真有一件事满怀疑问，想请教大人。”
“哦？”胡县令来了兴趣，“但说无妨。”
“今日我等去……。听到此事，我等大为震惊，此事如有误会，还是尽早澄清，免得污了大人清名。”沈钰说道。
胡县令显得十分吃惊：“竟有这等事，本官竟不知晓！”
“原本我等让她来找大人，说大人为一县之令，定能秉公处理。”沈钰露出了不好意思地笑容，“没想到那农妇曾因家父洗刷冤屈，有这么一桩事在，少不得为她来叨扰大人。”
“没想到竟有这段渊源。”胡县令感叹道，转头对身边的侍从说道，“快叫铭儿过来。”
不一会，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款步而入：“姐夫，你找我？”
“我问你，你可知徐老汉之事？”胡县令严肃的问道。
赵铭感到不解，“不是解决了吗？”
“我问你，你最近可是纳了那女子？”胡县令面容渐渐严肃起来。
赵铭好像察觉到不好，说道：“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胡县令表情严肃，接着说道：“我是纳了那名女子，但是是她自愿的，主动提起的。”
“既然这名女子主动委身做妾，那为何先前为此还打了场官司呢？”许慎问道。
赵铭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我并不知道此地风俗，被她家误以为要强，后来解除误会了。昨日我路过，看到有地痞流氓调戏妇女，撕扯衣物，上前将他们赶走，那女子因而主动委身。”
“主动委身？纳妾为何不通知其父母，也无礼金？”许慎踱步。
赵铭又愤怒又怜惜地说道：“那女子家境不好，从小没有受到怜惜，做些粗活，想着嫁于我生活好过些。我言将她从家里抬到府中，她连忙拒绝，说家里为了弟弟的好名声，断然不可能让她嫁给我做妾。看她神情激动，我只好暂缓见面，等过一阵她心情平顺了再议。”
许慎又问：“那徐老汉为何入狱。”
“入狱？”赵铭神色茫然，“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有人说是受你指使污蔑徐老汉菜里下毒，可有此事？”许慎接着问道。
赵铭神色更加茫然：“从未有过此事啊。”
沈钰询问胡县令：“大人可知道徐老汉为何入狱？”
“这……本官处理的是昨日之事，今日逮捕的是明日开始审理。”胡县令问县丞，“徐老汉为何入狱？”
县丞拱了拱手：“回大人，徐老汉入狱确实是因为赵公子身边的关二来报案，说是有人下毒。当时不少人都见到了。”
“哦？”胡县令看向赵铭，“我需要个解释。”
“大人容禀。”赵铭显得不知所措，“我属实不知。待我将关二叫过来，一问便知。”
四下沉凝着，一个精壮的汉子过来了，躬身问候道：“大人。郎君。几位公子。郎君有什么事找我？”
“今日你来报案了吗？”许慎问道。
“我问你，那徐老汉身在何处？”赵铭同时不动声色地问道。
关二答道：“我哪里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无视了许慎的问话。
赵铭又问：“可是你假借我的名将徐老汉投入监牢。”
关二又答：“原来徐老汉是他，只见过几面，忘了姓名。那许老汉入狱不是诬赖，而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赵铭疑惑地问。
关二有些慌张地说道：“这是还没有送到您面前就发现的，想着能瞒过去最好。”
“糊涂！这种事岂能瞒过！”赵铭气愤地说道。
胡县令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大致清晰了，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徐老汉的事调查之后再断案吧。大家还是和徐张氏好好谈谈，这姑娘的意愿，也不好强掰。”
“也是该好好查查。”许慎接道：“不光徐老汉，还有接收菜的仆人、做饭的厨子、发现有问题的人、报信的人、吃死的牲畜，以及徐老汉一路进城的目击者，他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说过的话，统统问清。彻底的、不留死角地问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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