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送温柔》沐屿

25、一直都在

　　到了医院，楚怀瑾被拦在抢救室门外，极度的恐慌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这句话被她一遍遍重复着。

　　沈希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的望着摇摇欲坠的楚怀瑾，心里默默为周媛祈祷。沈希不敢想象如果周阿姨有什么事儿的话，阿楚……该怎么办

　　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楚怀瑾就颤抖着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见医生出来楚怀瑾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医生身边，“医生，我妈是不是没事了？”赤红的眼睛里透着祈求的光芒。

　　感受到楚怀瑾炽热的视线，接下来的话医生有些说不出口，可又不得不说“病人胃癌晚期，已经严重扩散了，全身多脏器转移”

　　“胃癌晚期？”楚怀瑾感觉有一道惊雷炸裂在自己耳边，身形晃了晃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母亲是胃癌晚期你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不知情？”医生语气严厉，表达着对楚怀瑾的不满，“到了后期病人会有剧烈的疼痛感……”

　　沈希慌忙打断医生的话，“医生，那化疗可以吗？”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已经出现恶病质，不适合手术和化疗了。”

　　楚怀瑾听到医生的话眼前一黑，迅速扶住墙壁支撑住自己，眼神呆滞的盯着急救室门口，“那我妈还能坚持多久？”

　　医生不忍心的摇了摇头，坚持不了多久这话他说不出口。

　　轻叹了一口气，开口“病人麻药过了之后就会清醒过来”

　　回了病房，楚怀瑾紧紧拉着周媛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等着周媛醒过来。

　　过了一会见周媛眼睛动了动，楚怀瑾轻轻叫了一声妈。

　　周媛听见声音缓缓醒过来，气息虚弱的轻不可闻，张了张嘴，楚怀瑾低头附耳过去。

　　“小瑾，是不是怪妈妈不告诉你。”

　　楚怀瑾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妈，我不怪你，真的不怪。”

　　周媛费力抬起手轻抚着楚怀瑾的脸颊，“也不要自责，是妈妈骗了你，妈妈知道的时候已经……”

　　“妈，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不够关心你”楚怀瑾轻蹭着周媛的掌心，眼里含着的泪涌出眼眶，一滴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傻孩子，我有心瞒你，你又怎么能知道。”周媛摸了摸楚怀瑾的头，“人有生老病死，妈妈不怕，妈妈……就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

　　看着站在一边的沈希，周媛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希希，今天明明是为了给你庆祝的，结果让你跟着一起担心了。”

　　沈希红了眼眶，“阿姨，是我忘记提醒阿楚带你来做检查，在我家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啊！为什么不再关心你一些？”说完已是止不住的哽咽。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自责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关你们的事。”

　　“妈，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还痛不痛？”楚怀瑾紧张的看着周媛苍白的脸。

　　“我不痛“怕楚怀瑾难过，周媛转移话题”你们还没吃午饭吧，饿不饿？”

　　楚怀瑾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摇了摇头，“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不吃饭怎么行”

　　为了让周媛放心，沈希提出自己去买饭带回来吃。

　　沈希走后，楚怀瑾拿棉签沾了点水轻轻润湿周媛干涩得嘴唇，“医生说你不能喝水，我帮你润一润。”

　　“小瑾，小瑾……”周媛一遍遍叫着楚怀瑾，楚怀瑾一遍遍的应。

　　沈希回来的时候看见楚怀瑾轻轻伏在周媛身上，母女两人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沈希放缓脚步，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打扰她们二人的亲昵。

　　不一会儿周媛睡着了，见楚怀瑾直起身来，沈希轻轻叫了一声“阿楚，吃点东西吧。”

　　楚怀瑾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好歹也要吃点，不然怎么有体力照顾阿姨”沈希苦口婆心的劝着楚怀瑾

　　楚怀瑾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可她还是就着水硬生生吃了一半的饭。不吃饭怎么照顾妈妈，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

　　“沈希，你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陪着妈妈就好了。”看着窗外天色渐暗，楚怀瑾催促沈希回家。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沈希有些不愿意回家，她放心不下楚怀瑾。

　　“可以的，有我就够了，你回家休息吧。”楚怀瑾为了让沈希安心，勉强的笑了笑。

　　“那我先回家，等明天我再来换你。”

　　楚怀瑾摸了摸周媛的胳膊和手背，因为输液有些凉，楚怀瑾掀开被角盖住周媛露在外面的手，然后轻轻攥住输液的塑料管。

　　楚怀瑾趴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媛的脸，眷恋而又哀伤。

　　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楚怀瑾的眼逐渐阖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半夜，周媛被疼醒，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冒出来滴在枕头上。

　　扭头看着趴在自己旁边睡着了的楚怀瑾，周媛死死按住自己的胃，努力克制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

　　楚怀瑾听见周媛的轻哼，瞬间醒了过来，马上抬头看周媛的情况。

　　看着周媛额头上的冷汗和死死按着胃的手，楚怀瑾慌了神，“妈，你是不是胃痛？我马上叫医生”

　　楚怀瑾颤抖着手按呼叫铃，按了两次都没有按响，第三次才接通，“医生，我是35床，我妈半夜胃痛。”

　　医生来的很快，给周媛注射了一针止痛针，“以后还会有这种情况，家属要时刻关注病人。”

　　医生走后，楚怀瑾擦了擦周媛额头上的汗，紧紧拉着周媛的手，“妈，好点了吗？”

　　周媛握了握楚怀瑾满是汗的手，“好多了”

　　“妈，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痛？”楚怀瑾扑到周媛怀里，无助的落泪。

　　周媛拍着楚怀瑾的后背，安慰道“没有，以前不经常痛，痛一会也就好了。”

　　楚怀瑾后半夜一直没敢睡，就一直紧紧盯着周媛，怕她再不舒服。

　　第二天沈希来的时候，楚怀瑾一脸憔悴，眼睛熬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