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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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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喑哑：“绯龙王建立高华国，是多久之前的事？”
她不死心地再次向青年确认了一遍。
如果她真的来到了几千年后，为什么还会遇见泽诺？
他明明什么都没变，相貌，身高，性格，除了剑术精进了许多之外，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不可能会……
翟鹤叹了口气，眼前的少女执拗地拽着他的袖子，虽然他很享受这种被美少女在意的感觉，但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没有细数过，不过确实是几千年之前了哦。”
——有可能。
城内的喧嚣仿佛霎时间离她而去，彻骨的冷意源源不断钻进四肢百骸，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有可能的。
泽诺他的能力，和她很像。
即便只是推测，神奈却不可抑制地顺着这个可能想下去。
如果是这样，殊天、阿弥、古恩、绯龙王他们……
“翟鹤？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灵力气息让神奈下意识侧头。
出声的短发少女穿着带有粗布兜帽披风，火红得宛若拂晓的发丝从帽中露出些许端倪，那一双承载着温柔的紫色眼眸望过来，好似是会说话一样透露着主人的疑惑。
她的身旁分别站着一位右手有白色龙鳞覆盖的白发少年，和带着遮了大半面容的骨质面具、头上趴着松鼠、身材清瘦的青年。
他们拥有她所熟悉的灵力，却不是她认识的那些人。
那一刻，神奈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那是绯龙王，白龙和青龙。
四龙的战士，只能有四个人而已。
——她来晚了。
少女拽着绿龙的袖子哭得无声无息，明明那漂亮的眼睛眨也没眨，泪珠却止不住似的一串串滚落下来。
后来的五人见状纷纷向翟鹤投去谴责的目光。
“喂喂！翟鹤你做了什么啊！她都哭了！”
“！我哪有做什么！她是看见你们之后才哭的好吗？！”
“还狡辩！你这个爱好调戏小姑娘的变态！”
“虽然早就知道你就是这种人，但没想到你这么过分啊下垂眼。”
面对他们的指控，翟鹤觉得分外扎心。他双手抬高，无辜地看向红发少女，满眼希冀地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啊！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如他所愿，披风少女连忙走上前掏出手帕替神奈擦眼泪，语气关切：
“你还好吗？”
她指了指身后的四个男性，“我叫尤娜，这些人是我的同伴，如果你有委屈的话，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小尤娜！我就知道你……”翟鹤十分感动。
她向翟鹤投去一个“禽兽离她远点”的目光，鄙视的意味显而易见。
青年千疮百孔的心口好似又被狠狠扎了一个洞。
神奈垂下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耳边他们的声音却十分鲜明。
殊天，古恩，阿弥，绯龙王。
原来他们早就不在了啊。
她没有机会再给他们一个惊喜，没办法让他们看看自己真正的模样，不能亲口对他们说出“看，我没事。”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中箭时殊天惊骇愧疚的脸，想起黑暗中抱着她的手臂的温度，想起他因为急忙赶来而急促颤抖的呼吸。
那时一定吓到他了。
她还欠着阿弥一个人情没有还，本来想给他制作减轻能力副作用的药丸，再送他一把趁手的兵器，可是现在东西都准备好了，却没有可以送的地方。
她想到了把她当做妹子关心爱护的古恩，对她始终温柔和善的绯龙王，也想到了……泽诺。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泽诺不老不死，永远会保持17岁的样子，那他是否亲眼看着重要的人在他眼前纷纷离世，独自一个人生活了百年千年？
一年又一年，百年又百年的煎熬会是什么样子的？
神奈没有办法想象，心中却揪得喘不过气来。
他可能会见证无数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在时间长河的流逝中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可能会倔强地守着不为人知的记忆，却发现那终究会是指间砂砾，怎么攥紧都是徒劳。
为什么，泽诺要经历这些呢……
她心里难受得厉害，眼泪根本止不住。
这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少年的手掌单薄，却有着莫名安抚的力量。
他动作温柔地覆上她的双眼，揽住她的肩膀，金色的脑袋撒娇似的在她颈边蹭啊蹭：
“神奈，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
“我只要不被攻击，就只是个毫无能力的累赘。但是，每逢再生，这具身体就会化为钢铁，拥有其他三龙的力量。”
“唔……或许还要再加一个永生不死？”
在神奈的逼问下，泽诺终于向她解释了自己的能力，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一片风轻云淡之色，好似没有任何阴霾。
少女沉默了很久，抬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对不起。”
“我来晚了。”
泽诺一怔，灿烂的笑容像是缓缓消融了似的，额前的金发垂下，阴影遮住了七分眉眼。
他回抱了身前的少女，倏而开口：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吃点好吃的啊？”
神奈：……？
*
另一旁，终于洗清了嫌疑的翟鹤和其余五人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说着悄悄话。
绿龙翟鹤：“那绝对是黄龙！”
白龙季夏：“是黄龙。”
青龙弦亚：“嗯。”
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他们想要寻找的黄龙，几人十分不敢置信。
这时，缓和好情绪的神奈过来找他们道歉。
“没关系的，我以前也经常嚎啕大哭来着。”尤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发男子。
扛着比他身高还要高的武器的男子低下头，嘴角一扯：“是啊，哭得稀里哗啦的丑死了。”
“……哈克！”
尤娜鼓起脸颊，气哼哼地把他推到一边，却也不忘正事。
她的目光落在吃糕点吃得嘴角都是糕点渣的泽诺身上，小心翼翼地问：
“请问，你是黄龙吗？”
*
泽诺吃得正开心，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塞给神奈，含糊道：“是啊，”
“我叫泽诺，她是神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青龙肩膀上跑过来的小松鼠一边叫着“噗啾”，一边跳到他的怀里卖萌，顺利得到了一小份香喷喷的点心。
这样一来，四龙就齐了。
神奈小口小口咬着桂花糕，看着应该是绯龙王转世的少女，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叹。
没想到绯龙王转世了也这么好看。
视线一转，她瞄到泽诺笑得弯起来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找到了绯龙王和三龙，泽诺就要跟着他们一起行动了吧？
以后，他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听见肯定的回答，红发少女的神情严肃起来，她郑重地站在两人面前：“你们好，泽诺，神奈。”
“我们一直在四处寻找四龙，希望借助各位的力量……”
“巧了，泽诺也一直在找你们。”
神奈一把将泽诺推到她面前，任由几人的豆豆眼茫然地相互对视。
尤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我想邀请你们……欸？”
泽诺咽下嘴里的食物，抗议：“我一直在旅行，没怎么关注过其他龙！”
“是是是，是我理解错了。”神奈把他嘴边的糕点渣擦干净，揶揄道：“所以你要不要和他们一起旅行？”
她知道他只是一直在找绯龙王，并且等待着绯龙王将四龙聚集在一起的时机。
不过现在不就是他等待很久的那个机会吗？
泽诺答应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他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神奈。
少女的眼尾还泛着哭泣过后的浅红，眼睛却十分明亮，似乎为他终于能够找到同伴而感到开心。
他的心沉下来：“那你呢？”
神奈眨眨眼，看了他半晌，才垂眸，视线不自然地看向右下方：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在那之前，我需要去趟南岭村，你们顺路吗？”
*
虽然很想留下来，但是神奈不能放弃复仇。她需要继续旅行，继续去寻找时间溯行军。
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在事情都结束之后使用本丸的时空转换器拨动时间，回到这个世界的几千年前——
陪伴泽诺渡过那无尽的岁月。
*
当一行八人踏上南岭村的土地时，神奈就蹙紧了眉头。
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的原因，她曾经在这里布下的灵力都消散了个干净，但是为什么她没察觉到小狐丸的气息？
她的灵力铺开，很快就在村子的中心发现了一把灵力全无的太刀。
——小狐丸？！
“村里好像闹哄哄的，”尤娜将手掌横在眉骨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官兵。”青龙弦亚面具下的嘴动了动，吐出几句话，“在抢东西。”
其他几人：！
“抱歉，我得去看看。”神奈当即就要冲进村里，却被尤娜拽住了衣袖。
可爱的红发少女将将弓箭攥在手里，手指节上磨出的茧子和擦伤让神奈微怔。
她听见尤娜坚定的嗓音：“我们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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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能拿！那个真不能拿啊！！”
“那是神明大人的配剑！不能拿！”
数个年长的村民跪地请求，一个甚至还抱住了为首官兵的腿，痛哭流涕地表示着对不起神明大人。
“你好，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带着羽毛头饰的悠仗着自己人畜无害的脸主动询问了一旁满脸忧色的大婶。
大婶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还不是那帮官兵，看着我们收成好，生活还算富裕，总想法子来讹钱，前些日子非说村长家的狗咬伤了人，过来讨要钱财……可这，哪里是要钱！分明是抄家！”
正值壮年的男人们看不过去，干脆进屋取了锄头出来，拦住官兵的去路。
“把神明大人的化身放下！”
“神明大人？”为首的官兵不屑地将手中的太刀上下抛了抛，啧啧两声：“不会这就是你们说的保佑你们收成的神明吧？”
“那你们让他出来啊！”
官兵们举着刀哄笑：“是啊，怎么没见他出来让大家们看看！”
“我还没见过神明长什么样呢，不然叫出来见见？”
“说不定见到了我们就有心情把它还给你们。”
肆无忌惮的嘲笑和挑衅气得村民们脸涨得通红，白胡子的村长更是愧疚地直落泪。
小狐丸大人守护了他们南岭村上千年，最后更是为了能从泥石流中保护村子耗尽了力量，再也无法出现，如今难道要落在官兵的手上了吗？！
“想见？”一声嗤笑不知从何响起，“这还不简单。”
似有风起，一道模糊的人影宛若游龙般一把截过被官兵抛在空中的太刀。只听“噌”的一声，银光乍现。
凭空而现的虚影逐渐凝实，白发狐耳的付丧神单手执着刀横在官兵的脖子前，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好似玫瑰一样的鲜红夹杂着些许杀意，只是轻轻一扫，就让人不由得为那与生俱来的神明气息胆寒。
神奈收回注入灵力的手，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又用灵力凝了把刀出来，随意地斜指地面。
“小狐丸先生，好久不见。”
听见她的声音，他唇角一扯，锋利的虎牙看着竟有些阴森森的。“你还知道回来？”
神奈：……
完了这语气听着好像怨气很大啊。
她轻咳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虽然这种超自然现象已经惊得周围的人近乎失去了言语功能，但是还有胆子大的将武器对准了小狐丸和神奈。
小狐丸睨视着那几个官兵，冷哼：“杀了不就行了。”
也是，斩草除根，省的这帮人再回来找麻烦。
神奈点头，刚做了个起手式，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她以前从来不会杀人，也不会有杀人的念头。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对杀人这件事几乎没有排斥的感觉。
难道真像紫藤说的那样，她的暗堕程度加重了？
手中灵力凝成的刀化成光点消散，她神色复杂，退了几步：“你的事情，还是你来解决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干脆交给事主。
暗堕过后又重新被净化的付丧神比起未暗堕的付丧神，不仅性格上会有一些差距，还没有了很多束缚。
——比如不准杀害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10月30日的一章与这一章合并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