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61、雪山老怪

　　轮椅上的老头，满头银发，但是精神很好，皮肤也不像普通老头儿那样有很多褶皱，还挺光滑的。顾辞乖乖跪在他脚边约两尺远的地方，手伸出去，被这老头一尺一尺的抽打，很快便见了红印。顾辞闷不吭声，任他打，老头儿打得没了劲，停了手，“我打你冤不冤？”
　　顾辞摇摇头，“师父教训，弟子不冤。”
　　“下次还用寒冰真气伤人不？”老头儿问道。
　　顾辞有点委屈，“看情况师父，如果他先伤我呢，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老头儿有点生气，“我领悟发扬寒冰真气的初衷，并不是用来伤人的。”
　　顾辞小鸡啄米似的赶紧点点点头，“弟子都知道，师父，可是他先用寒冰真气伤我的，虽然也没有伤到吧，但是确实是他先下杀手的。师父你说着世上还有谁会使寒冰真气呢？”
　　老头儿闭上眼，不看她，“自己想想。”
　　“我就是想不到啊师父。。。”
　　还是不理她，“自己想。。。自己想。。。”
　　顾辞撒娇道，“师父啊。。。师父。。。”
　　老头儿还是坚持那几个字，“自己想！”
　　顾辞使劲敲着头，是谁是谁是谁。。。突然睁眼惊醒过来，是他？
　　事情过去太久了，而且她也是听师父提起并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这么久才想起来。雪山老怪当年还不是老怪的时候，因为天资过人，一个人在雪山渐渐悟出了寒冰真气，化空气中的水分为万物形态，但是寒冰真气太过霸道，如果用来犯罪，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所以雪山老怪后来断断续续的收了约十个弟子，传授给他们的时候，都是要求不能主动用来杀人，除非危急关头的自保，本来所有弟子都规束得很好，直到老怪最欣赏满意的大弟子郑远不甘于雪山上枯燥的日子，开始涉足花花世界，一脚踏入红尘，便再也没办法抽身，便起了歪心思，觉得这寒冰真气明明如此厉害，完全可以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开宗立派，却蜗在这雪山上，一腔热血报复无法施展，便想叛离师门下山。老头子自然不允许，除非他愿意自废武功，废掉这寒冰真气，方可下山。但是老大本就指望这身本事，怎么可能自废武功？就想悄悄叛离，又担心师门追杀，所以一狠心，在食物里下了迷药之后，将所有师弟全部斩杀之后，念着师父的教养之恩，只是挑了他的脚筋，让他此生无法下雪山追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雪山。所以雪山老怪醒来后，几近疯癫，一直无法释怀。直到顾辞为了解江寒的肺热之症，一路找到雪山上，这老头子一开始是不肯教顾辞的，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发现她确实是个武学天才，为了报仇，尽心教她，让她发誓，如果遇到老大，务必除之。即便她是道门中人，也需要破戒杀了他。而顾辞学成之后，便急急教江寒，虽然这些年也四下游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茫茫江湖朝堂，完全没有头绪，所以这事便渐渐遗忘了。
　　由于寒冰真气是自保的武功，所以顾辞用寒冰针打伤那个男子的膝关节的时候，并不算是自保，其实算是主动伤人了，因为她当时并没有危险。所以才会心中有愧导致梦到被罚。
　　竟然是他，那伤他膝关节真的是太轻了，当时应该趁着机会杀了他替师父报仇的，心中暗暗懊恼之前没有想起来这回事。怪不得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竟然躲在也真，而且深夜还在皇帝夫人的寝殿内，只怕官位不低。想到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总算要了解一桩旧案了，也不知道师父这些年怎么样了，等这边事了了，还是要去雪山看看他才行，最好把他接到身边照顾，毕竟年岁大了，腿脚不便，于是很盼望着这边的事情赶紧了结。

　　乖乖在牢里又待了三天，中间只有一次劫狱，但是还没有接到萨昊天，便被赶来的侍卫全歼。顾辞看着，也不好出手协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灭。毕竟劫狱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这天上午，两个狱卒打扮的人过来，开了锁，说要提审顾辞，顾辞便背了包袱，乖乖任他们绑了双手，一路拉出去了。出了牢房拐到街上一间客栈，这两人便迅速解开了绑她的绳索，递过来一个包袱，低声道，“姑娘，公主还有大约一个时辰到城门口，姑娘请赶紧去跟公主会合，须赶在进城前，不然怕有变数。马已备好在马厩，姑娘请自用。”
　　说完这两人也赶紧换掉了狱卒的衣衫，换上了普通也真平民的衣服，下楼之后，混入人群之中。
　　顾辞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是一身泰安太监的衣服和一间很大的连帽披风。于是赶紧换上这身太监的衣服，披上披风，到后面马槽寻得马，一路急急往城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