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48、断袖之癖

　　晚宴过后，江母让江玉烟安排送江寒回屋。于是顾辞和江寒跟着江玉烟和一个小侍女，走到了一幢独栋小楼前，顺着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停在房间门口。江寒依稀记得这就是自己幼时住过的房间。江玉烟开口说道，“爹娘日日命人洒扫，就是希望表哥随时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住。那表哥今日先休息，我带默默姑娘过去。”
　　江寒有点不放心，但是顾辞朝他点点头，示意没问题。于是乖乖跟着江玉烟和小侍女一路往南走过去。然后到了一个大房间，里面错落地摆放着好几张床。江玉烟解释道，“默默姑娘，由于没有想到姑娘会来，所以一时来不及准备客房，委屈默默姑娘在这下人房中先将就一晚，可好？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顾辞笑笑，“挺好的呀，我不介意，我在哪儿都能睡的。”
　　江玉烟感激似的一笑，“多谢姑娘体谅，明日我便命人备好客房。今晚，先委屈姑娘跟下人一起住了。”
　　顾辞哈哈，豪爽一笑，“江小姐言重了，不委屈，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江玉烟点点头，“既然管姑娘不介意，那便先休息吧，我这边先不打扰姑娘了。”
　　“我介意，”江寒的声音里面透着愤怒。
　　顾辞一听，故意生分道，“师叔，你怎么过来了？”
　　不答话，江寒反问江玉烟，“客房真的没有备下？”
　　江玉烟面不改色，“是的表哥，今日有点匆忙，没有准备好。”
　　江寒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既然如此，那默默跟我住一屋。”
　　江玉烟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表哥，这样不太合适吧？孤男寡女的，怕对默默姑娘的名声又影响。”
　　“哼，那既然如此，我们出去住客栈好了，”说着，江寒就要拉顾辞走。
　　江玉烟一时有些慌，“表哥不要，那我叫人现在准备客房。”
　　江寒怒道，“不必了，”似乎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江寒打定主意，“默默今晚跟我住。”说完，拉着顾辞就走。顾辞这时反应过来，“等一下师叔，我跟江小姐说句话。”然后挣脱了江寒的手，凑到江玉烟的耳旁悄悄说道，“江小姐，其实我是男扮女装的，你看我是不是都没有耳洞的？我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扮作女装的。其实师叔有龙阳之癖。”
　　江玉烟一脸震惊，悄悄看了下，发现果然没有耳洞，天哪，怎么会这样？一脸惊愕中，目送他们离去。
　　回到房间，江寒关了门，问顾辞，“默默，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的表情好奇怪啊。。。”
　　顾辞扑哧一笑，“我跟她说我是男扮女装，你有断袖之癖哈哈哈”想想就觉得莫名开心，因为实在不希望她揪着这孤男寡女几个字，白白生出许多的念头来。
　　江寒无奈一笑，“亏你想得出这种话。”
　　“江寒，我说你有断袖之癖，你都不生气吗？”还以为他听到自己这样瞎胡说，会气得跳脚呢。
　　江寒眉头一挑，“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如果真有断袖之癖的话，那你就是断袖。”
　　顾辞莞尔一笑。
　　江寒有点不明白，“江玉烟为什么要为难你？你才刚来啊？”
　　顾辞长咦了一声，“你真不知道？唉，不过也算不上是为难了，顶多是试探罢了。试探我的心性，试探我们的关系。”
　　“那你还由着她？”江寒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不像你的作派啊。”
　　顾辞，“哎呀，毕竟是在你家啊，我想给她们留一个憨实乖巧的好印象嘛，不要让人觉得我太刁钻。。。再说了，我确实在哪儿都能睡啊。”
　　江寒无奈叹道，“是，我知道你哪儿都能睡，荒野坟地估计都睡遍了，但是那是以前，你跟着你师父四下游历的时候；现在不许你到处睡了，听到没有？”
　　顾辞乖巧挤了个小狐狸的表情，尖着嘴答应，“好的，知道啦。。。江寒，我想沐浴。”
　　没想到她转话如此之快，“好的，我去给你打水来。”
　　趁着江寒去安排热水的时候，顾辞终于有机会环顾了四周，这个房间虽然大，但是一看，就曾是小孩子住过的地方，里面有幼时的玩具，书桌脚边，还放着一个陈旧的小木马，想象着江寒幼时曾在这屋里玩耍，读书的样子，以他的性子，一定很乖很让人放心，嘴角微微带了笑意，但是转念想到他幼时便被遗弃，一个人孤苦地住在紫金观的后山上，也有二十几年了吧？初时，应该也很难熬过来的吧？虽然后来已慢慢习惯了这种孤寂，但是想到他一个人忍住病痛熬过来的那么多日日夜夜，不由得心疼，眼眶竟有些红了。
　　江寒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这副样子，走近问道，“默默，你怎么了？”
　　顾辞抬眼望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环住江寒的腰，头轻轻靠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有些急促。
　　不多时，两个小厮一前一后的提了热水过来，倒在浴桶里面。然后另外两个小厮交替地又打来了热水。本来不大的浴桶，很快就备好了水。 “江寒，你去门口，帮我关上门吧。”
　　江寒依言走出来，带上门，站在栏杆旁，看着这曾经熟悉的一切，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顾辞泡在水里，感受热水带来的放松舒缓，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痴于武学，四处奔走，竟真的不曾好好的停下来，好好休息过，除了在江寒身边的时候会稍微允许自己偷懒下。所以每年去紫金观学医，实则是放松自己跟江寒待上一段时间。
　　想到母亲、花姨以及朝堂变幻，自己能放开吗？能安心跟江寒平平静静地过一生，而不顾其他人的命运吗？越想越烦燥，甩了甩头，闭上眼，暂时将这些都赶出脑海。
　　穿好了衣衫，才喊道，“江寒，我好了，你进来吧。”
　　等他进来的时候，跟他说，“你让人换下水，泡一会儿药，我想出去吹吹风。”
　　江寒点点头，“好”，然后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