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34、一路向南

　　花悦随也真使团离都之后，第二天，青鸾和南武等人也齐齐道别离开。顾辞由于花悦离都，自己对这泰安皇城无感，对长公主一时也很难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虽是亲生母女，毕竟相隔多年未见，中间的隔阂，确实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慢慢化解。于是便主动告辞，说多年游历，竟未得机会去过南武，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于是答应了南武的二皇子邀约，一行一路游玩回南武。
　　这天趁队伍扎营用晚膳之后，顾辞一人随意在附近溜达，晚霞漫天，美得让人心醉；看这景色已渐渐与泰安不同，晚风里也吹来了阵阵秋意。一路前行未住店休息，有些不舒服，听到附近有流水声，暗喜，刚好可以顺便洗个澡了。四下看了无人，便隐在树后，下到水里，慢慢把头扎到水中，刚刚洗好，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正打算游过去穿衣裳，一斜眼，竟发现南武的二皇子站在岸边，手里的折扇悠悠晃着，气定神闲，“王公公，发了这么一处好地方，也不叫上我一起。不太厚道吧？”
　　顾辞陪着笑脸，“二皇子说笑了，您是皇子，身份尊贵，怎么会像我这俗人，随便在这河中洗浴呢？”
　　二皇子哈哈笑道，“在这荒郊野岭的，自然顾不上那么多虚礼了。况且，本皇子并不介意与王公公在这小河中共浴啊。。。即便日后传了出去，世人也会觉得本皇子不拘虚礼，与民同乐，也是一段佳话啊。”
　　顾辞推手拒绝，“二皇子，虽然我外形与常人无异，但毕竟是个公公，与二皇子共浴，多有不便，还请二皇子体谅我这个有残缺的人。”
　　照说二皇子也并非无赖之辈，只是今日竟被这小公公逗起了兴趣，“公公不用担心，本皇子自会离公公远一些的。”
　　顾辞不愿跟他多费唇舌，心下也有点生气了，突然听他惊叫一声，“什么人？”
　　二皇子立时警觉得朝后扭身，就在此时，顾辞弹水成珠，点住了二皇子的穴道，然后游到树下，顺势上岸穿上了衣裳。
　　本来打算直接回营，但是想起二皇子刚才的德行，忽然起了报复的心思。于是走到被封住穴道对二皇子身前，似笑非笑说道，“二皇子，不是要洗浴吗？”伸手解下了他的上衣，只剩裤子和靴子，然后挥手一掌，解了他的穴道，二皇子顺着掌风，跌落水中。小太监携了他的衣衫，一溜烟跑不见影了，这边二皇子在水中又急又气又后悔去招惹他。

　　回了营地之后，顾辞一人躺在附近对树干上，闭目养神，准备睡觉。白衣的剑客飞身坐在了他旁边，看着顾辞的时候，眼神中有点疼惜，
　　“你经常一个人在野外洗浴吗？”
　　顾辞仍旧闭着眼睛，轻描淡写，“对啊。”
　　“你为何不在营帐中睡？”
　　“习惯了，多年跟师父一路游历，居无定所，哪里都睡过。而且这样的睡眠，可以时时保持警惕性，以免太安逸。”
　　“你师父也不管你？就让你这样？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三个字未出口，白衣的少年便急急的改口道，“毕竟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顾辞睁眼看着他，不置可否，“师叔，你也没有比我年长多少吧？”
　　“反正，你这样，就没有人管管你吗？都由着你跟个乞丐一样？”白衣少年有点生气了。
　　顾辞复又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额也不是，有一个人会管我，不过他一年下来，跟我在一处的时候也不是很长，所以还能受得了。”
　　“哦，是谁？”白衣少年问道，因为看到这个小小年纪的人，武艺高绝，但是眼神里面经常都是很淡然的目光，似乎对一切都比较没所谓对样子，所以他很想知道是谁能让他乖乖被管束。
　　没等顾辞说话，便听到了二皇子一边跑来一边发怒的声音，“王公公，这也太过分了吧。”白衣的少年识趣的悄然躲开了。
　　顾辞懒洋洋的躺着，没有起身也没有睁眼，也不答话。二皇子站了一阵，看他没有任何表示，知道可能是自己惹到他了；自觉无趣，悻悻地转身离开了。自此一路上再也没有敢开这个小公公的玩笑。